第十五章 泡妞是要代價的
同上次一樣的K27路公交車，同一個座位。
兩人相依相偎。
KFC，要去市區才有。
K27路公交，發動後便一路緩緩前駛。
沿街的一個個場景自眼前劃過。
街道，樓房，天橋洞。
一切的一切和桂明所生活的那個西部城市，都有很大的不同。
直觀的，便是各種建築的屋頂。
當然，更多的不同，其實是一種感覺，一種無法言語的意境。
從現在開始，到未來，很久的未來。桂明都將和這個城市密切相連。隻因為，在這個城市中，有她。將來，這裏一定會留下許許多多的記憶，許許多多的美好。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想著想著。
桂明便又忍不住深情的看了一眼依靠在自己肩膀的韋琳。握著她的手，也更加的多了一絲力氣。
“我愛你。”桂明對著韋琳耳邊輕柔卻又堅定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霞飛雙頰，韋琳甜蜜的點了點頭。“我也是。”貝齒輕咬下唇，韋琳也吐出了三個字。
初戀，總是那麽的讓人瘋狂與執著。兩顆年輕的心，雖然不知道未來，但起碼現在，他們都是堅定的。
坐了十個站左右，K27公交便徐徐駛到了恒大百貨的門前。
下了車，韋琳則是興奮的拉著桂明，蹦蹦跳跳的就朝前走去。
“喂，親愛的，吃個肯德基，你這麽興奮啊……”桂明被韋琳蹦的眼睛都暈了。
“對啊，小時候我爸爸和媽媽也經常帶我來吃肯德基呢。嘿嘿，有些日子沒吃了。”韋琳轉頭對著桂明憨憨一笑，一臉的孩子氣。
“有那麽好吃吸引人麽……和其它漢堡店的味道有差別麽！？”桂明難以理解韋琳此時的心情。
“切，你懂什麽，到現在都沒吃過肯德基的家夥。鄉下人一樣。”韋琳一臉鄙視的看著桂明。
“……我是鄉下來的，好了吧……你這個城裏妞……”桂明哭笑不得。
肯德基，不遠，就在恒大百貨大樓的後麵，其實下了公交車，在街道上都能遠遠的看到那個‘微笑老頭’的招牌。
在快走到肯德基的門前時，一個佝僂，衣衫破爛，扛著布袋臉盆的老頭兒，拉住了桂明的袖子。
“給點吧……沒路費回家了。”那老頭兒晃著手中的鐵皮碗，期待的看著桂明。
“我也很窮！”桂明嫌惡的將被拉住的袖子抽了回來，然後頭也不回的，就徑直拉著韋琳進了肯德基。
這樣的畫麵，或許很諷刺。
但這，真的很悲哀，SH的悲哀。
前麵就解釋過，這不是無愛心，而是對待這樣的騙子，必須要有所堅決。他們真的隻是要路費，要回家的盤纏麽，不，那隻是一個要錢的借口。
上一次來恒大百貨，桂明給過一次。那次，他心情好。今天，心情，也好。但是他不會再給。
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是自己選擇的。
雖然這些乞討者，的確已經年老。他們再無年輕時的那種勞動能力，無法再輸出著體力。但是，為什麽卻一定要在社會中扮演著這樣遭人嫌棄的角色。有些人可能沒有子女，但是難道他們連戶口都沒有麽？回到自己的村子，鎮子去，種植自己的一畝三分田不好麽？雖然老了，但是自己隨便種種菜，領取補貼，領取保障金。不能生活麽？
前麵說過，高中的頭兩年，桂明是在福建念的。
那兩年，桂明就是一直寄讀於福建的一個小縣城中。而每到周五，桂明就會乘坐大巴車，花一個小時的路途去外婆家，然後周日下午再乘車返回學校。
外婆一個人生活在山村，五十歲時便由於糖尿病而導致眼睛失明。周圍子女，包括桂明的母親，都不在外婆的身邊。
而那種情況下的外婆，都能夠每天拄著拐，扶著牆，走到屋後的小菜園裏，憑著曾經的記憶，一點一點的摸索，打理著菜園。
外公早已去世，在桂明還在西部城市上小學的時候。
孖身一人，並且失明的外婆能照顧好自己的飲食起居。或許在很多人眼中，這是不可思議。但是，桂明知道這是真的，桂明也能夠體會出外婆的那種艱苦不易。所以，每當周六周日桂明從學校去外婆家時，都會盡量的幫外婆打理下菜園，整理整理田埂，拔拔草，澆肥料，純正的農家肥。
高一高二那兩年。可是說，隻有桂明和外婆相依。
因為小學時，父母就離異。因此母親早已一人回來了福建，將桂明和桂明的父親拋在了那個西部城市。父與母之間的孰對孰錯，桂明沒有資格評斷。而那時桂明高一高二來福建讀書，也就是為了母親的緣故，不過很可惜，那兩年，桂明隻見過了母親兩次，第一次是他剛去當地的高中報道時，還一次是在過年的時候，母親回來過一次外婆家。
之後要念高三時，桂明便轉回了從小生活的那個西部城市。而也就是在那一年，桂明的外婆，走了。那年，外婆隻有六十七歲。
外公走了，桂明沒能來送。
外婆走了，桂明一樣沒能來送。在得知外婆去世的那天，桂明回憶著與外婆相伴那兩年的點點滴滴，雖然他表麵堅強，但其實在他的心中，卻已溢滿淚水。
試想，經曆過這些種種，桂明的心境，思想，其實遠比一般同齡人要成熟的多。但是，他在感情方麵，卻是脆弱的。
此時，桂明能夠很自然的甩開那個乞討的老頭，也正是這些原因，桂明並不可憐他們，自己的外婆，都能夠那麽堅強的生活，而他們，卻為什麽不能？
進了肯德基，裏麵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大半的座位上都是有顧客的。
環顧了一下，除了裝修很好，角落裏有滑滑梯之類的兒童玩具。桂明倒也沒有感覺出其它的什麽不同之處。
跟著韋琳走到了櫃台前。
“您好，需要點兒什麽！？”
“嗯……一個上校雞塊，一個雞腿，一對香辣雞翅，一杯小七喜。”韋琳點了這四樣。
站在韋琳身後的桂明，此時則是伸著脖子關注著價格，隨後不由的咂了咂嘴。
“你吃什麽！？”韋琳轉頭看著桂明。
“……我不吃。”桂明連連擺手。肯德基的價格，比之一般的漢堡炸雞店，要貴了差不多兩倍。
“哦，那付錢吧！”韋琳對著桂明勾了勾指頭。
“……都夠我們倆吃一頓米飯加好幾個菜的了。”桂明一臉肉痛的從口袋中摸出鈔票，然後遞了過去。
“行啦，沒讓你買全家桶給我吃不錯了。”韋琳賞了桂明一個大白眼。
“全家桶！？”桂明抬頭望了望，五十多塊錢。
在櫃台前稍稍站了一會兒後，東西就齊了。隨後，韋琳便自顧自的端著托盤找桌子去了。
看著前麵屁股一扭一扭，貌似很快樂的韋琳，桂明無奈的聳了聳肩。“隻要她開心就好了，本來嘛，泡妞都是要花錢的。這花的還不算多。”桂明隻能心裏這麽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