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老子洗澡，別玩我！（補，二
從這天起，桂明的民工生活便正式的開始了。
每天早上八點，天還蒙蒙亮時，就要爬起。
按照新疆的時差計算，早上八點，相當於北京的早上五六點，太陽才剛剛冒出不久。
這個時間的清晨還是非常寒的。
雖然貪戀被窩中的溫暖，不過在王叔他們都起來的情況下，桂明也實在不好賴床。
刷牙，洗臉，吃早飯，一般早飯都是昨天晚上剩下的菜加米飯。
沒有多餘的休息時間，吃好飯就要開始上工了。
由於什麽都不會，桂明主要還是當個打雜的下手，也就是小工，小工是比較幸苦的，什麽都要做，就跟打雜的一樣。
為了方便暖氣管道挨戶通暢銜接，這就需要牆上開洞，王叔給桂明一把電錘，一根很長的電纜線。“去吧，每個房間的窗戶下麵開洞，至少二十公分寬。”
這活，桂明何時幹過。呲牙咧嘴蹲在某間房內的窗下。‘咚咚咚’了兩個小時，桂明也就勉強的才把牆皮打下兩塊，連半個洞都打不出來。
這時候，毛耳朵經過，便會進來告訴桂明，打洞不是這麽打的。首先電錘要抓穩，鑽頭角度要對好。之後，毛耳朵演示，不多會兒，近二十五公分厚的牆壁被打穿了。桂明從這頭可以透過孔洞看到洞對頭的另外那間房了。
就這樣，握著電錘連著打了幾天的牆洞。雖然越打越熟練，手臂力量也增加了不少。不過桂明卻留下一點點的後遺症，那就是之後的兩天裏，桂明不管坐著躺著還是站著，看任何的東西，都是震動的感覺，就好似地震無處不在一般。
洞打完了，一樓要開始埋管道了。王叔給桂明一把十字鎬一把鐵鍬一個卷尺：“喏，從這裏順牆開始挖，要深三米，寬八十厘米，挖到旁邊那個房間窗戶下麵就可以了。”隨後，王叔就走了。
“呸，呸。”在手掌上吐了兩口吐沫，桂明便卯起了渾身力氣，開始揮動十字鎬砸著地上的水泥麵，隻有把水泥麵砸開了，才能用鐵鍬繼續挖下麵的泥土。
“嗡~~~~~”十字鎬砸在水泥地麵上，鎬頭揮動的有點偏而導致了十字鎬落下後側滑了。強大的反震力直接讓桂明手掌一軟，手一鬆，十字鎬脫手亂飛。桂明猛地朝旁邊一跳，躲開了在地上亂轉的十字鎬。“我的媽呀。”桂明心悸的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剛才那十字鎬差點沒把桂明自己的腳丫子給砸個稀巴爛。
花了一天，終於好不容易的把水泥麵撬開了，露出了水泥下的泥土。第二天，桂明就開始挖坑。挖坑實在十個體力活，桂明本以為這是小事情，但是真正的挖起來，每一鐵鍬那實實在在的泥土的重量，實在讓桂明身體支持不住。剛開始，桂明每一次挖下的鐵鍬帶起來的都是滿滿的泥土，不過隻是十分鍾後，桂明再一次鐵鍬帶起的泥土，也就隻有一小碗的米飯那麽多點兒。
這時候，王叔的妹夫來了。
“挖坑是有技巧的，雖然體力也很重要。”毛耳朵又教導著桂明，隨後，毛耳朵開始示範。
別看毛耳朵那矮小的不到一米五的身體，但是挖起坑來，比桂明明顯不知道強了多少個檔。毛耳朵挖的很有節奏，不急不慢，每一鏟下去，毛耳朵都會用腳助踩鐵鍬一下，最後帶起來的泥土也都是滿滿的，最後再一揮，毛耳朵將那些泥土拋出了坑外。
“哦，我懂了……”桂明點點頭。
之後，桂明就按著毛耳朵教導的方法和姿勢挖了起來，的確省力不少。不過即使再省力，這依舊還是一個非常耗立體的活。隻一天下來，桂明便已經連拿筷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為了不耽誤工期，第二天，王叔便在大河沿子當地找了兩個本地的民族人來一起挖坑。
這兩個人是哈薩，非漢族。一個是和桂明一般大的年輕小夥子，一個是起碼六十歲的老人。看著新來的兩個挖坑人員，不論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每一個都不知道比桂明強了不知多少倍，桂明在一邊看的暗暗慚愧。
洞挖好了，就要開始埋管道了。“去外麵把管子抗進來。”王叔吩咐道。
桂明點點頭，然後就屁顛屁顛的去了。
“洞打完了，坑也挖完了，接下來應該我的日子應該會輕鬆些了吧。”桂明一邊走著，一邊心裏輕鬆著。
不過當桂明來到了對方管道的地方後，一時呆住了。
看著地上擺放的一堆六米長，細則如小腿般，粗則比大腿還粗的鋼管，桂明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
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毛耳朵，也沒有發現王叔的妹夫。
皺了皺眉頭，桂明便隻能自己試著彎腰，然後抱了一根最細的起來。不過很可惜，整條管子還沒有完全起離地麵，桂明就已經手抓不穩，管子又重重砸回了地上。桂明又是一跳腳，險險的閃開。他的腳丫子又差點兒沒被砸個稀巴爛。
磨蹭了半天，桂明都沒有抱起一根管子，這時候，王叔過來了。
“叔叔，這管子我一個人抱！？”桂明有些疑惑的看著王叔，這麽重的管子，起碼也要兩個人一起抬嘛。
“當然是一個人了，這管子還需要兩個人嗎！？”王叔很理所當然的回答了桂明。
“可是這管子太長了，一個人根本不好拿，而且還很重呢。”桂明在盡力的和王叔解釋。
“誰說的。誰都可以一個人拿起來。”王叔輕瞟了桂明一眼，然後便來到桂明身邊，雙手齊腰抱起了一根鋼管，隨即就轉身走了。
看著王叔抱著鋼管離去的背影，桂明臉紅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
工地中的生活節奏還是比較壓抑，比較磨礪人的。每天早上起床到晚上閉眼，桂明所看到的全都是一群和自己身上一樣髒兮兮的人。
在工地幹活，不洗澡才是主流。
首先，一天工作完了，大家都疲憊了。指頭都懶得動，誰還想去洗澡！？再者，都是來幹活的，也沒幾個人帶幹淨衣服，洗好了澡繼續穿那髒的一塌糊塗的衣服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不過，也不能不洗澡是不。
王叔今天有事，回博樂去了。所以現在這裏的工地上自己人就隻剩下了桂明和毛耳朵，王叔的妹夫三個人了。
這天晚上，毛耳朵和王叔的妹夫都去借了一個桶子，然後提了水，躲到樓層的其它房間‘洗刷刷’去了。而桂明則是躺在床上和韋琳短信傳情，相互之間傾訴著那泛濫的相思之意。
“哇，好舒服啊。”王叔的妹夫頭發濕漉漉的回來了。
“你洗好啦！？”桂明眼睛盯著手機屏幕，頭也不抬的問著。
“是啊。呼~這麽多天沒洗澡，現在感覺真好。”王叔的妹夫一臉‘舒膚佳’的模樣。
“你拿什麽洗的！？我也想洗。可是我沒有帶香皂和洗發水。”桂明放下了手機，然後雙手抓了抓已經如稻草鳥窩般的頭發。
“洗衣粉。下午我撿的。還有一點，你洗應該夠了。”王叔的妹夫一邊甩著頭，一邊抬手一指，隻見床邊的牆角裏正有著一袋髒兮兮的‘奇強’。
“……我擦，洗衣粉洗澡！？？？”桂明驚的舌頭都吐了出來。他實在難以想象，“洗衣粉可以用來洗澡嗎！？那樣不傷皮膚嗎！？”桂明驚呼著。
“傷什麽傷，又不是小娘們。有的洗就不錯了。”王叔的妹夫調笑著桂明。
“……那你洗頭也是用的洗衣粉！？”桂明看了看王叔的妹夫那還很濕的頭發。
“嗯。”對方點點頭。
“……那玩意洗頭，萬一以後禿頂了怎麽辦！？”桂明已經額角滴汗了。
“不會啊，我覺得很好啊。切~你小孩子，知道什麽。洗衣粉洗頭洗澡正常的很。很多人都這麽洗。”王叔的妹夫歎息的搖了搖頭，然後告訴著桂明。
“……那我不洗了，我寧願這樣髒著。”桂明糾結的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著和韋琳的短信交流。
不一會兒，毛耳朵回來了。
“呼~終於洗了個澡，就是沒熱水，工地的水還是有些涼。”毛耳朵一邊進來，一邊說道。
“洗好了！？”桂明抬頭又開著毛耳朵。
“嗯。洗好了，現在該睡覺了。”毛耳朵直接來到床上，鞋子一蹬，就爬上了床。並且一邊爬，一邊甩頭。
“喂，別在我旁邊甩，你頭發甩幹了再上來嘛。”被毛耳朵甩了一臉的水滴，桂明頓時尖叫了起來。
“沒事，沒事。”毛耳朵一臉的不在意，然後鑽進了他的被窩，他就睡在桂明的右側。
“你拿什麽洗的澡！？洗衣粉！？”桂明扭頭看著也已經躺下的毛耳朵，然後問道。
“不是洗衣粉。”毛耳朵搖了搖頭。
“哦！？那是香皂嗎！？”桂明頓時眼睛一亮。
“洗潔精，我在做飯的那大廚房拿的，洗好了我就放回去了，你如果要用，你再去拿吧，就在灶台上。”毛耳朵回答著桂明。
“……洗潔精……我擦。這玩意也能洗澡！？”桂明一臉古怪的看著毛耳朵。
“有洗潔精洗不錯了。洗衣粉也能洗的。”毛耳朵回答。
“……好吧，他就是拿洗衣粉洗的……”桂明汗顏的抬手，指了一下還在那裏擦頭的王叔妹夫。
“你不洗嗎！？髒死了。”毛耳朵盯著桂明看著。
“不想洗……香皂都沒有……”桂明撇了撇嘴，一臉鬱悶。
“對了，我剛才回來，看到外麵水箱上放著一塊肥皂，你拿去洗澡唄。”毛耳朵提供著消息。
“肥皂！？”桂明皺了下眉頭。“肥皂都是洗衣服洗襪子洗短褲的。能洗澡嗎！？”桂明疑問。
“什麽不能洗！？那以前古時候，什麽都沒有的時候，大家不洗藻了！？隻要能冒泡泡的東西，都能用來洗澡。”毛耳朵情緒似乎有些激動了起來，然後又對著桂明告誡教導了起來。
“隻要能冒泡泡的東西都能用來洗澡……”桂明喃喃的重複了一句毛耳朵的這句話，若有所思。十秒鍾後，桂明頓時眼睛一亮，雙手狠狠的相互一拍，然後大喊道：“我V草，精辟，這句話太精辟了！！！”
麵對著桂明這突然的抽風一般，毛耳朵和王叔的妹夫都是“…………”。
隨後，桂明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然後把毛耳朵的那雙還很濕的拖鞋穿了上，就出門了。臨出門前，桂明不忘扭頭又問了毛耳朵一句：“那肥皂就在水箱上！？”
“嗯，如果剛才沒有被人拿走的話，就在那裏。”毛耳朵點頭。
出了這幢樓，樓前的水箱上，果然邊緣處放著一塊黃燦燦的肥皂。
將肥皂拿入手中，聞了一下。“雕牌的。”桂明點點頭。
由於不知道這塊肥皂剛剛被人洗過內褲還是臭襪子，所以桂明又在水箱邊將肥皂衝了很多遍，直到肥皂明顯的瘦了一圈後。桂明這才停下。
扭頭看了看工地之內，水箱邊洗澡無疑是最佳的地點，用水也方便。不過水箱上有一盞明晃晃的燈，在這裏洗澡無疑是等於將赤裸V裸V的身體暴露給所有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些眼睛。
躊躇了一會兒，桂明自然不會在這燈火通明下脫衣服洗澡。
想去借個桶，不過提水也是麻煩。
猶豫了一番，桂明突然想到工地外的那片學校操場，操場上正好有一處水龍頭。
“嘿嘿嘿嘿~我太聰明，站在水龍頭旁邊洗澡~美哉美哉~”桂明不由暗暗佩服起了自己的活躍思維，隨即就手揣著那塊剛撿來的香皂出了工地。
出了工地左走，有一處廁所，這是學校的廁所，工地平時上工的工人也都是來這個廁所解決。就在廁所敞開的門所對的不遠處，操場邊緣，那裏就有著一處水龍頭。
水龍頭距離廁所隻有一二十米遠，中間雖然有著兩棵小柳樹間隔著。不過小柳樹實在是小，阻礙不了多少的視線。
看了看天空中皎潔的月色，在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二十三點多了。“這麽晚了，應該沒有人會來上廁所了吧！？”桂明緊鎖著眉間，心中暗暗嘀咕。
在水龍邊站了五分鍾，觀察了五分鍾，工地裏都沒有人走出來上廁所，桂明這才安心。
“估計大家都睡了，畢竟幹活那麽累。就算沒有睡，也不一定他們就會來上廁所。就算上廁所，這麽晚了肯定也是工地裏隨便找個黑暗的角落就解決了。”有了這個念想，桂明的心裏，倒也安了許多。隨即就開始脫衣服。
脫好了衣服，將衣服掛在小柳樹上，桂明就擰開了水龍頭。
聽著龍頭嘩嘩的響聲，桂明心情愉悅，嘴上吹起了口哨。
一邊手就著龍頭噴出的水往身邊抹著，一邊開始塗肥皂。從脖子開始。
不過，當桂明剛剛將脖子才打濕，兩道女聲的交談之聲隱約的傳到了桂明的耳朵中。桂明頓時渾身一僵。“我草！”
桂明順著聲音扭頭望去，隻見此時兩個女的從工地大門內走了出來。有說有笑，手中還拿著手電筒。
借著月光，桂明認出了那兩個女的，是廚房做飯的，其中一個女的年齡還和桂明差不多大。
此時桂明渾身光溜溜，拿著肥皂的胳膊僵在脖子上。看著兩個女的朝著廁所這邊走來。桂明狠狠的咽了擴吐沫。
左右看了看，除了小柳樹，似乎沒有什麽能在遮掩自己的了。
頭皮麻麻的，桂明隻能渾身僵硬的朝著小柳樹後麵挪去，盡量讓小柳樹阻擋著自己和那兩個女的的直線視線。
不過，一切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正當規模能夠在緩慢身子移動的功夫，那兩個女的似乎察覺到了水龍頭前的那道‘黑影’。隨即，那兩個女的手中的手電筒竟然同時直直的對著柳樹邊的桂明照射了過來。
“鐺……鐺……鐺……鐺……鐺……”
隨著兩道明晃晃的光束照亮了自己的全身，桂明除了在第一時間幹淨捂住了下身外，渾身已經不知所措的呆滯了。
“我v草v你們姥姥的……”桂明木然的盯著那兩個手電筒的光源，心中不斷的回響著這句話。
手電筒的光一直在桂明的身上停留超過了五秒之後，那兩個女的這才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然後她們趕緊轉動手電的照射方向，然後匆匆就逃也似得鑽入了女廁。
“我XXXXX！！！”桂明狠狠的咒罵一番，然後心中悲戚萬分：“韋琳啊，我對不起了你……”
兩個女的進了廁所，等下肯定還是要出來的。桂明此時也不管洗澡不洗澡的事情了。
趕緊先穿了衣服閃人再說。
想到此處，桂明便立即將龍頭的水開至最大，然後底下脖子。隻要剛才的肥皂泡沫一衝掉，桂明就穿衣服不洗了。
不過，想法是單純的，世界是無情的。
正當桂明剛剛低下頭在衝脖子上泡泡時。
工地的大門突然兩邊大開，隨即，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響起，再隨即，兩柱不知道比剛才那兩個女人手電筒大了多少倍的光束，就如同探照燈一般的，直接從工地大門**出，幾乎照亮了工地麵前的整個操場。這是一輛數噸重的雙拖鬥大貨車，其燈光之強勁，之明亮無法形容。
很可悲的，桂明就在這個照射範圍內。在這一瞬間，桂明有種感覺，天亮了，白天來了。
桂明渾身光著，彎著腰，低著頭，衝著脖子上的泡泡。但是周身，一片明亮。
車啟動，開動，進行的很慢，畢竟是大貨車，提速有些慢。
桂明一直被燈光照射著，無所遁形。躲小柳樹後麵！？開什麽玩笑，躲小柳樹後麵，等下廁所裏那兩個女的出來，自己一樣完蛋。
前麵有車，後麵有兩個女人。桂明此時就像一個草原上無助的迷茫的小白兔一樣，就那麽，那麽僵直的站著。雙手捂住胯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穿衣服！？不能穿，穿衣服的時候，就沒有手捂住下身了。
再者，事情實在意外，實在突然，實在悲劇。桂明第一次經曆，現在腦袋中一片空白，什麽辦法也想不出來了。
“照吧，老子讓你們照，草。看吧。你們看個夠吧。日！”桂明欲哭無淚。洗個澡，老子容易嗎。
（咳咳，洗澡這段，不堪回首的記憶……TMD。看在我連自己最糗的事情都寫出來了，大家給下推薦票吧。昨天沒有更新，所以今天這章五千五百字了。兩章的字數，補昨天的，求一下推薦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