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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

上午十一點的時候,製片人終於等來了投資方的負責人。西蒙先走出來,製片人熱情地表示歡迎,西蒙隻是禮節性地微笑回應了一下,就走到車門處,恭敬地拉開車門。

當那人從加長的黑色賓利房車走出時。

製片人呆住了。

他隻在上流社會的宴會中遠遠地見過這俊美冰冷如太陽神般的歐氏集團的少爺歐辰。

歐辰仿佛不是現實中的人。

歐辰隻生活在傳說裏,所有的傳說都如神話般神秘,偶爾電視和雜誌上才會捕捉到他一些側麵和背影。在上流社會的宴會中,隻有身份特別尊貴的人士才能接近歐辰的周圍,而歐辰往往隻露麵不到半個小時就消失了,所以他雖然見過歐辰少爺,卻從來沒有接觸的機會。

這次《純愛戀歌》的投資是由歐氏集團的特別助理西蒙經手的,整個過程歐辰並未顯身。

沒想到。

今天歐辰少爺居然會親自大駕光臨!

歐辰抬頭望向天空。

天空是鐵藍色,有些陰霾,沒有陽光。他眼神沉黯,在他的世界裏早已經沒有陽光了,為什麽還要自虐似的去妄想呢。他的麵容冰冷下來,走進《純愛戀歌》拍攝所在的大廈。

冬日,一切恍若都被凍僵了。

寒冷的風裏。

唯有手腕的綠色蕾絲仍舊悄無聲息地飛舞著。

*

《純愛戀歌》拍攝現場。

空氣凝固了,場邊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驚大雙眼,攝像機險些從攝像師的肩膀上掉下來,畫麵定格般地僵住。

“啪——!”

一記耳光重重打在尹夏沫左臉上!

安卉妮這一巴掌使足了力氣,在她的手打上尹夏沫臉的瞬間,空氣中仿佛有火光迸出,那巴掌聲音響得使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尹夏沫霍地睜大眼睛。

她定定凝視安卉妮,臉色蒼白如紙,左臉上的巴掌印痕慢慢凸浮出來,火辣辣地疼痛著。

“啊,導演!”

安卉妮捂住嘴巴,驚慌地回頭喊,

“怎麽辦,我太入戲了,一不小心真的打上去了!”

徐導演的視線離開監視器,他看了看安卉妮,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揮手說:

“卡!重來!”

各工作人員不安地望向尹夏沫,見她僵硬地站在場中央,臉色雪白,孤伶伶地就像被寒雨淋濕的鴿子。

電視劇裏經常會出現打耳光的場景,但是一般來說演員們都是靠借位來完成的,手掌從演員的耳側滑下,演員順勢扭頭,再加上後期配音,是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的。安卉妮是經驗豐富的明星了,按說不應該出現這種錯誤才對。

“抱歉啊,”安卉妮斜睨沉默不語的尹夏沫,看著她臉上鮮紅的掌痕,語氣涼涼地說,“都怨我太入戲了,看到你這張臉就想打下去,連我自己都控製不了。”

尹夏沫心裏很清楚是怎麽回事。她閉上眼睛,努力著,深深深深地讓呼吸沉下去,而臉頰處火辣辣的羞辱和疼痛如焚燒般使得她的腳趾都變得僵硬起來。

良久。

她重新睜開眼睛,眼底淡漠如玻璃:

“如果已經打下去了,那麽就請卉妮前輩直接將整場戲拍完再停下來。”

“哈!”安卉妮挑眉,“你在教訓我嗎?!”

這時晶姐跑到了尹夏沫身邊,手裏拿著粉撲,側過尹夏沫的左臉,仔細地補著一層粉,掩蓋她臉上被掌摑的痕跡。尹夏沫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血液仿佛是麻木的,場邊的陰影裏有幾個人,那些人望著她,好像已經在那裏站了很久。

她慢慢將視線轉開。

不想別人看到她的屈辱,哪怕隻是毫不相識的陌生人。視線慢慢地移開,她心底卻驟然有種驚駭的感覺,就好像被一根寒冷的針突然尖銳地紮了下去!

她猛地回頭望去!

場邊的陰影裏,黑暗的陰影裏……

遠遠地……

歐辰遠遠地望著她!

拍攝現場的場邊,歐辰站在角落的陰影裏。他不再能聽見任何聲音,不再能看到其他的任何事物,身邊的喧鬧和聲響如同嗡嗡的背景音,他的視線裏隻有場中央的她,狼狽淒慘的她,麵容蒼白的她。泡沫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