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最後還是這個結局嗎?

“媽,您怎樣了。”站在病床前的諺澤滿臉懊悔自責,看著消瘦憔悴的母親,想起這十幾年來對自己的悉心照顧,諺澤心如刀割。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蘭太太疲憊的闔著眼睛,無力地揮手驅趕。

“媽,是兒子不對,惹您生氣,您別生氣了,要打要罵您盡管出氣,別氣壞了身子。”諺澤握緊蘭太太的手哀求,紅著眼眶哽咽著。

看著諺澤愧疚自責的神情,蘭太太心軟了,但想起這一個月來受的屈辱和火氣,蘭太太咬牙狠下心,一定要逼諺澤和蘇沫影那個賤丫頭一刀兩斷。

“我還是那句話,你不和蘇沫影分手回家,你就別來看我,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蘭太太厲聲說道。

“媽……”諺澤不敢置信,整個人如置冰窖,血液一寸寸被凍結,顫抖著手指,無力握住蘭太太的手。

蘭太太扭過頭不理會,想起這一個月來,蘭溪經常不見人影,前幾天竟然還帶回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安排在公司上班。

細眼一看,這個少年居然和他有三分相似,蘭太太震驚,質問蘭溪,蘭溪隻說是遠房親戚,可卻對這個少年嗬護有加,反倒是這個少年冷冷清清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而且蘭太太注意到,這少年看著他們一家人時,那詭異的眼神讓她很不安。

蘭太太並不是單純無知的人,立刻花重金請了私家偵探調查,才知道這是蘭溪在外麵的私生子,當下氣瘋了和蘭溪大吵大鬧,蘭溪解釋說什麽他根本打算認這個雜種,隻是帶回來刺激諺澤,說到底諺澤才是蘭家名正言順的長子嫡孫,那個私生子不過是有幾分才智,才帶回來的。

蘭太太豈是那麽好糊弄的,當下非要趕走這少年,蘭溪不但不心虛,反而責怪她沒把諺澤教好,做出那麽多忤逆他的事,甚至威脅她說如果諺澤再這樣叛逆,他真有可能換繼承人,他不需要不聽話的兒子,隻要一個安分守己的繼承人,蘭溪的話把蘭太太氣得眼前一黑,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這才住了院。

“媽,為什麽非要逼我。”諺澤哀聲問道,捂著眼睛扭過頭。

蘭太太不應聲,諺澤站在房中望著母親消瘦的手臂插滿針孔,想起醫生說的話,咬咬牙轉身踏出房間。

下午,諺澤接到消息說蘭太太吞安眠藥自殺,諺澤當場震住了,對閆奇悲涼笑了,那笑容,猶如山崖頂上被風折斷的血蓮,空洞而淒美,讓閆奇頓時紅了眼眶。

閆奇憐憫看著諺澤,拍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阿澤,來日方長,退一步海闊天空,別毀在這裏。”

“我知道了。”諺澤單手捂著眼睛,酸澀的眼眶被溫熱的**滋潤,緩緩溢出指尖,滑過臉頰,掉落在地上,綻開透明的水花。

大步踏出房間,來到蘭太太的病房,蘭太太幸好被發現及時,洗了胃倒沒什麽大礙,現在還在昏睡中,諺澤站在病床旁,布滿血絲的眸子凝視著蘭太太灰白的臉龐,絕望笑了:“媽,我答應你。”

接下來的幾天,諺澤一直陪在蘭太太身邊,蘭太太雖然沒怎麽理會諺澤,但好歹願意按時吃飯,配合醫生的治療。

諺澤混混沌沌過了一周,瘦了五斤,原本單薄的身子更加文弱了,加上那蒼白敷衍的笑容,幾乎讓所有雌性生物都心碎了,恨不得撲上去緊緊抱著諺澤給他安慰。

“諺澤,你在發什麽呆?”沫影早已察覺諺澤的失常了,歎了口氣問道。

“沒什麽,怎麽不看電影了。”諺澤回過神,扯扯嘴角笑道。

“都結束了。”沫影望了一眼白色屏幕上偌大的“落幕”二字。

諺澤抱歉的笑了笑,拉著沫影走出電影院,兩人並肩握著手走在大街上。

諺澤今天突然約沫影出來約會,從早上看日出、吃早餐、逛街購物、拍照、看黃昏,遊湖、看電影,所有約會要做的事諺澤都做了一遍,十分認真的約會。

“在這等我一會。”諺澤突然鬆開沫影的手跑開了。

沫影似乎猜到了什麽,也不點破,陪著諺澤很認真用心的約會。

十分鍾後,諺澤捧著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麵帶微笑,緩緩走來,每一步,每個腳印,都走得那麽緩慢而莊重。

“送給你。”諺澤將擋住他麵龐的玫瑰花遞給沫影,沫影抱在懷裏,諺澤牽著她的手,兩人在別人羨慕的眼光裏走過。

不知走了多久,諺澤停下腳步,指了指公園裏的石椅笑道:“在這坐一會吧。”

“好。”

諺澤摟著沫影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裏,輕輕閉上眼仰起頭,將欲湧出來的淚水逼退,不敢讓沫影看到他的異樣。

沫影抱著花,安靜的靠在諺澤懷裏,誰也不想打破這一刻的靜謐和美好。

或者,隻是最後的回憶。

或者,這是最後一次可以光明正大將她擁入懷裏。

或者……

他認真過,堅持過,努力過,可最後還是這個結局嗎?

十二點到了。

“嘭!”空中綻開千萬朵煙花,將黑暗的星空點燃。

“嘭嘭嘭!”絢麗無比的色彩將夜空染上耀眼的色彩。

“小影,聖誕節快樂。”諺澤在沫影耳邊輕聲說道。

沫影離開諺澤的懷抱,望著他認真的說道:“聖誕節快樂,諺澤。”

“嗯,分手吧。”最後一個字輕如羽毛,淹沒在煙花綻開的聲音裏,可沫影卻看懂了。

沫影棕色的眼眸認真的看著他問道:“你確定?”

諺澤不敢看沫影的眼睛,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偏過頭,輕聲道:“對不起。”

沫影的心猛地一震,心髒的位置好像有什麽突然消失了,有點空蕩蕩的,那種感覺,卻不是傷心痛苦的感覺,隻是很淡很薄的難受,就好像突然被人抽離了什麽某樣早已習慣存在的東西,有點不知所措,身體裏好像突然缺少了什麽,各種不舒服,喉嚨好像被棉花堵住那樣,有點喘不過氣。

“不,是我對不起你,我……”沫影搖搖頭說道,卻被諺澤捂住嘴巴打斷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