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曾經叱吒天地間的人,要他尊一個於他來說,連個小輩都不如的小娃兒為主人,他會甘心麽?

他不甘心!

不錯,玄溟於他,隻是一個能任他踩弄,搓圓捏扁的小螞蟻而已。而如今,這隻小螞蟻卻成為了他的主人,他又怎麽能甘心得了?

然而不甘心又能怎樣?一道使命,一道讓他當初造就了他,讓他得以存在的原主人賦予他的使命,讓他不得不心甘情願的聽從一個小毛孩,小螞蟻的指揮。

碧遊宮裏,玄溟欣喜的看著自己體內那一波波滾動暢流的靈力,不禁感慨,原來自己體內竟隱藏著這麽多的靈力。而且還隱藏得那麽神秘,若不是師父的提醒,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真煉化它,據為己有。

閉關打坐了數天,終於一鼓作氣煉化了靈力的玄溟,突然想起自己都忘了蕭湘兩人。

真是不該!

玄溟自我嘀咕一聲,起身忘蕭湘所住的廂房走去。

剛一入蕭湘兩人的院子,便聽得紅袖那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聲響起。

“湘師姐,那多寶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做的,簡直不是人啊!唉,你別笑啊,你是不知道,那家夥拽的,跟什麽似的,我們住的又不是他的房子,他拽什麽拽啊!每天都冷著一張臉,活像欠了他一身債不還似的。”

嗬……

聽著紅袖抱怨的話語,玄溟似乎能想象得出此刻的紅袖定又是將那小嘴撅起,還撅得高高的,一臉的不爽,真想著,又是一聲清淡如泉水的聲音叮呤響起,帶著笑意的聲音就如三月初春一般,溫暖舒爽。

“都叫你別去招惹他了,你又偏偏不聽,現在受了氣了不?”

話音一落,玄溟便又聽得紅袖道:“我偏要鬧他,他不讓我舒服我也不讓他好過!”

“嗬,你這丫頭,怎的這般別扭,莫不是看上了人家?”蕭湘含著笑意的聲音悠悠傳出。讓玄溟也忍不住笑起來。

不禁想到,莫不是這丫頭真害了相思?隻是多寶那怪異的性格,紅袖能頂得住麽?

然而不待他多想,紅袖叫屈的聲音便有傳了出來,讓他嚇了一跳,隻聽得紅袖道:“湘師姐,你又調侃我了,你明知道我隻喜歡玄溟的。”

這悠悠的一聲叫屈,引得了蕭湘的一陣嘲笑,也讓玄溟臉上不禁紅一陣白一陣起來。

玄溟無疑是敏感的。然而,在他清楚自己喜歡蕭湘之後,所有的感情也都放在了蕭湘身上,倒是不曾去注意一旁的紅袖。隻把她當妹妹寵著。

這時咋一聽到這話,還真讓他一時反應不過來。知道自己回應不了她,玄溟也便不好近去,隻能懦弱的一個閃身離開了院子。

坐在裏院子不遠的一處房屋上,玄溟不禁想到他和蕭湘。

他可以肯定,他是喜歡蕭湘的。

但是他也可以肯定,蕭湘喜歡的是他師父,通天。

也就因為這個,他才不曾將這層關係說破。何況女媧和通天是對頭,若將這事說破,隻怕會給她帶來很多不利,他怎舍得這麽做?

於是這事,隻能一直這麽沉寂下去。至少,要等到適合的時候,才能把事說開。

“玄溟?”正想著,一聲柔柔的聲音突然直身旁響起,轉身一看,竟是蕭湘。

蕭湘看著玄溟,猶豫了一下才道:“你剛剛是不是去找過我和紅袖?”

“嗯,去了。”玄溟一愣,繼而點頭笑道。

“那……”蕭湘遲疑的張了張嘴,玄溟笑道:“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可惜我不能回應。”

蕭湘咬唇不語。過了一會才道:“紅袖是個單純的女孩,若是你不能回應,我喜歡你能找個時間和她說清楚了,她看著大大咧咧的,很多事其實心裏清楚得很,她會想得開的。”

“我明白。”玄溟歎息一聲,心下暗道:這事我自然會和紅袖說清楚。可是我們的事呢?紅袖心裏清楚得很,那麽你心裏呢?

心裏雖然這麽想著,他卻也知道這事不能急,隻能對著蕭湘笑笑,兩人一起沉默。

許久,他方打破這一陣沉默,一翻手掏出一條青色的鞭子,遞給蕭湘,笑道:“你那條鞭子髒了,不要用了,用這個。”

他可沒有忘記,在西山的時候,析潼碰過蕭湘那條蛇鞭。

“這是?碧螭玄蛇?”蕭湘微訝,結果鞭子突然興奮道。

“不錯,我的功力煉不好那張蛇皮,所以交給了我師父,沒想到他卻是個懶貨,磨騰了這麽就才將蛇皮煉化。”

蕭湘握著那條青色的蛇鞭,那是一條長度尺寸都和她之前那一條一模一樣的蛇鞭,連握柄的凹凸都一模一樣。很趁手,最重要的時,蛇鞭上處處散發著那碧螭玄蛇把殘存的威壓,若是輸入靈力,蛇鞭散發出的威力,至少要比她原先的那條要強上三倍以上。

她之前那條鞭子,不過是一條連後天法寶也稱不上的法寶罷了。而以碧螭玄蛇被原材料煉出的法寶,還是通天動的手,這鞭子,至少也是後天至寶了。

還是頂級的後天至寶。

“這,這鞭子,我不能收。”蕭湘咬咬牙,將手中的鞭子遞了回去。對於修道中人來說,一件好的法寶的吸引力,無疑是最大的。可是,這件法寶,她不能收。

早在西山的時候,她就想通了。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她不會在做任何對不起眼前這人的事。她知道玄溟喜歡她,可是就像玄溟會不回應紅袖一般,她也不能回應他。

不止是因為通天,更多的是,她清楚自己不會有好下場的。

背叛了女媧的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她虧欠玄溟的,已經夠多了,她不能再拖累他。

“為什麽?”玄溟一愣,繼而笑了笑,按住她遞回鞭子的手道:“這可是我特意讓我師父為你量身打造的,不許不要。”

“我……”蕭湘看著玄溟那幹淨清澈的眼睛,還有眼裏少有的霸道不用拒絕,突然隻覺得腦中一個空白,任由玄溟將蛇鞭再次塞回她手中。

“為什麽?”她愣愣的問:“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麽?知道她是女媧的人麽?她問不出口。她不問,玄溟也樂得裝傻,他笑道:“什麽為什麽?當初在窮山看你用那破蛇鞭的時候,我就有心給你換掉了,正好當時還宰了那碧螭玄蛇。那蛇皮可是相當於一件先天靈寶啊。再說你一個女孩子,沒有一件好的法寶傍身,我不放心。我也隻好厚著臉皮讓我師父給你做了這蛇鞭,裏麵也加了幾個禁製……”

蕭湘看著少有的絮絮叨叨的玄溟,慢慢的,眼中霧氣氤氳。

“怎麽了?嫌我煩了?那就乖乖收起鞭子,不許再說不要了。”見到自己所要的效果,玄溟滿意的閉嘴,看著蕭湘乖乖的收起蛇鞭。

蛇鞭中,帶有幾個威力極強的禁製,其中有一個還是玄溟花了好大心思設置的。那便是“散霧”。

當然不像玄溟那般可以隨意變化的散霧。蛇鞭中的“散霧”,其實也隻是一個模仿散霧法決而來的一個禁製。可以讓人在危險時刻,將身體霧化,隱在空中。任敵人在強悍,也尋找不出。

會想到在蛇鞭上弄上這些禁製,還是那天在西山起的念頭。如果那天蕭湘真的惹惱了女媧,他隻希望這幾個禁製能讓她在女媧手下撐上一會,等自己去救她。

不錯,蛇鞭上還有一個禁製,便是她一使用蛇鞭,無論兩人相隔得多遠,危不危險,他都能感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