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隻怕是有心人所為的。”不理會呼延錦兒的糾結,玄溟笑得悠哉。
“有心人?”呼延錦兒驚訝,抬頭看向玄溟,正好看到了玄溟那意味深長的微笑,這不禁讓她疑惑。難道是他做的?然而這疑惑她卻沒有開口問出。這時玄溟又道:“你想想啊,我死了對誰最有益?”
“這……”如果玄溟被昆侖和女媧的人所殺,通天必然不肯罷休,那麽截教和昆侖女媧三方的僵局必定會就此打破。誰最有益,那自然便是魔教了。可是……呼延錦兒拍案而起,道:“這不可能,長老不會這麽卑鄙的。”
“你了解他?”玄溟繼續笑著,不急不緩道。這話讓呼延錦兒愕然無語。可惜她那緊抿著的唇,卻還是無遺漏的表現著她對玄溟這話的不讚同。
玄溟也沒有強迫她,隻是淡淡道:“不要忘了我那天的問題。”
呼延錦兒沒有回答,倒是一旁聽得一頭霧水的狄靜這是張口問道:“什麽問題?”
玄溟抿唇微笑,道:“沒什麽。”
狄靜不滿的撅著嘴,卻沒有再問。
三天後,虜二終於給玄溟帶來了一道有用的消息,道:析潼一個人往東方疾馳而去。玄溟皺眉,默默的坐了一會,才猛地站起,留下虜二一人愣在那,也朝著東方去了。
開始虜二說析潼去了東方,玄溟還不明白他去做什麽,這時才想通,原來是去了東海。即便明白析潼此刻雖然是實力大漲,但還是遠遠不是玄清的對手,可惜明白歸明白,他還是不得不擔心。伶青的身份未明,如果真是魔教中人,那一旦他們裏應外合,隻怕玄清宮會是一片混亂。
可惜事實證明,玄溟此刻的擔憂,卻是多餘的了。還未到東海,玄溟便遠遠聽到了一陣打鬥聲。空氣的波動告訴玄溟,這對戰的兩人,都是熟人。而且其中有一個,還是老熟人。
空中熟悉甜膩的氣味,正是他遠遠追著的析潼所發出的。這引起了玄溟的好奇,他一個掉頭,尋著氣息,化霧隱身追了過去。
遠遠,他便看到了一襲白衣的析潼,還有一身黑衣的人。看招數氣息,應該便是重傷的廣成子。
玄溟皺眉,他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恢複身體?他疑惑,隻能安靜隱身在一旁的樹林中,仔細的看著。
析潼一邊躲著廣成子甩來的番天印,一邊不禁感歎出行不利。真沒想到隔了這麽久才出門一趟,居然遇到了以前的主子,而這個主子,還是專門來找自己的,這讓他躲也躲不掉。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見析潼毫不費力的躲開自己的法寶,廣成子不禁怒火滿眶。瞪圓了眼陰笑道:“看來這一陣子,你沒白過啊!居然道行提升得這麽快!”
“彼此彼此,被人火燒,還能元神不傷,金身重造,你也不差嘛!”析潼一個冷哼,手骨一動,已經向著廣成子飛去。
“這是什麽法寶!”廣成子一驚,飛速躲閃,躲開那似乎還在鮮血直流的可怖手骨後,陰狠狠道:“阮析潼,你們阮家幾世終於昆侖,這次你想背叛我麽!”
“嗬嗬,背叛?”因為功法的原因,析潼的眼漸漸變得深紅,他咬牙切齒道:“我也不想背叛你,可惜我阮析潼還不想一世給人為奴做狗!是你先不仁,我才不義的,你不能怪誰,要怪,隻能怪你自己!”
“我不仁?嗬嗬,說得真好笑!”廣成子狂笑數聲,番天印已向著那手骨砸去,霎時漫天金光,他笑道:“你們阮家本來就是昆侖的一條狗,我又何必對著幾條狗將仁慈?”
“哦?”析潼此刻一雙眼睛,早已變成了血紅色,如血欲滴。他陰陰笑著,並沒有玄溟所想的怒火中燒,然後急攻而去。看來他真的穩重了許多。藏在一旁看著的玄溟凝了凝神,一邊想著他們的話,一邊仔細的看著。
析潼沒有在回話,隻是睜著一雙血眼,看著廣成子的番天印。而後就在番天印砸向手骨的時候,他的手猛地伸出,向著手骨一抓,在最緊急的時候,把手骨抓了回來。少了手骨的阻力,番天印再次金光大漲,刺目的金光晃花了玄溟的眼。玄溟大驚,皺著眉頭不明白析潼這是要做什麽。
而被析潼激起怒氣的廣成子,這個時候卻根本沒有去深思析潼的奇怪之舉,隻是見到析潼收回手骨,再次運氣靈力,控製這番天印,加速砸向析潼。
析潼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找死,雖然他這個舉動,很像是在找死。他輕輕的勾起嘴角,紅色的眼看著廣成子,眼中充滿了不屑和挑釁。然後,就在番天印到了他身前時,突然狂風大作,吹起了他白色的長袍,紅色的眼睛在那白袍黑發中,變得異常明亮。
番天印在這一陣狂風中,不安的鳴叫著,顫抖著,而後止不住靈力的催動,狠狠的砸向析潼。
瞬間金光淹沒了析潼,而此刻,遠在一旁樹林中的玄溟,卻眯起了雙眼,暗道了聲好強的魔氣。
玄溟的敏感度,永遠是最強的。被金光淹沒的地方,果然一陣紅光漲起,瞬間蓋過金光,而後狂漲,淹沒了半邊天。紅光中,帶著強大的魔氣,一波一波的腐蝕著四周的生靈。驟然間,玄溟似乎聽到了聲聲慘叫還有一陣陣可怕的鬼哭狼嚎聲。
紅光透過番天印的金光,射入了遠在一旁的樹林,霎那間鬼哭狼嚎聲四起,此起彼伏著一聲蓋過一聲。玄溟知道,那是四處存在著的生靈。小小的生靈正在這一片帶著強大的腐蝕性的紅光中,被腐蝕著身體,被奪去鮮血,被吸食了生命力。而後,一股股強大的生命力,靈力被這紅光送回了析潼體內。
好一個萬惡歹毒的法決!
樹中的玄溟危險的眯起了眼睛。就在這時,一聲悲慘的呻吟自紅光中心爆發,隻聽得一聲哢嚓聲響。紅光中一陣波動,番天印已經被紅光狠狠卷出,反砸向了廣成子。因為番天印被破而引起內傷的廣成子臉色瞬間白了起來,這時見番天印砸向自己,他隻能飛速起身後退,避開這一擊後,等得番天印上的靈力減緩,才起身迎向番天印,伸手猛地握住。
“啊!”
就在他握住番天印的霎那間,一片隱藏在番天印中的紅芒,驀然暴起,襲向了廣成子。紅芒如蛇,在廣成子握住番天印的刹那,已經纏上了廣成子的手,饒是他吃痛扔掉番天印,也已經甩不了紅芒的糾纏。
可惜,紅芒隻在他手上停留了片刻,便已經破開他身上的護罩,滲入了他的經脈中。
一直注視著這一景象的玄溟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什麽,他可以看見,廣成子的手中,一天天經脈高高隆起,經脈中,一起一伏的蠕動著,像是爬入了一天肥蟲一般,而後,他再次看見那隆起的經脈一分為二,互相推動掙紮著,纏鬥著。他知道,這一分為二的經脈,一頭便是紅芒,而另一頭便是想要驅逐紅芒的廣成子的靈力。
然而,饒是有廣成子的靈力的阻攔,可他全身的經脈還是一條條在飛速的隆起,瞬間,玄溟便看到了他本來剛毅俊俏的臉上,也隆起了一道道。蠕動著,把他的臉弄得恐怖非常。
“哈哈!”析潼狂笑,陰惻惻的聲音帶著十分的自得。他指著廣成子,得意的笑道:“廣成子,怎麽樣?這些怨魂的滋味如何?可還好受?!”
怨魂!
玄溟瞪大了眼睛,他想起了連山那個可怖的坑,還有坑中裝滿著的怨魂。原來他留著那些怨魂,為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