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她被放棄了

他不出現她就去找他

這幾天方清一直在醫院休養著,而歐陽?f一直常伴左右。雖然他並不是那場車禍的主謀,可是他也難辭其咎。

方清的做法雖然偏激,但對歐陽?f有效。這是十幾年的了解,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懂,包括鶯蘿都不見得可以這麽抓得準他。

說到鶯蘿,她這幾天每次想要喊住歐陽?f,卻總是來不及,他腳步匆匆,像是驚慌失措的小孩,不斷的從她麵前逃脫。打他的電話,也變成了永遠的忙音。她甚至不知他住哪,又在幹些什麽。

元旦過後的擁抱,餘溫幾乎都已褪去,她卻再也沒有和他交談的機會。她努力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至少她要給他信任。

沒有他的日子,又開始變得漫長而無聊,鶯蘿惟有拚命讀書,拚命工作,來打發這百無聊奈的時光。

她願意等他,即便他從未開口要她等。

歐陽?f不是真的忙到,沒有時間見鶯蘿,隻是他不知道要如何麵對。他要怎麽看著她清澈的眼眸說出道別的語句。他怕自己終究會在責任和她之間,選擇她。可是他不能讓自己這麽自私,他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枉顧他和方清那麽長久的情誼。

所以,他選擇放棄葉鶯蘿,放棄那個唯一能讓他感覺到幸福的傻妞。他待她如雙生,所以,他放棄她,就如同他決定放棄自己。

他從來不是一個好人,但對方清,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當方清的血淋濕他衣裳時,他覺得到處都充滿著他的罪惡。他怎麽可以獨自幸福,那一刻他就知道再也不可以呢。在即將要枯竭的生命麵前,他重重的低頭了。

她成了他的犧牲品

惟有鶯蘿還在他的決定之外,她傻傻的等他,等他的下一個擁抱。她居然除了等,什麽都無能為力。她找不到他,一絲線索都沒有,她怎麽會愛得這麽愚昧,除了知道他的名字,有他的電話,其他的,她竟一概不知。他喜歡什麽,又不喜歡什麽,他家住哪,都有些什麽朋友,她都不清楚。

愛他的時候,她眼裏隻有他,其它的全部沒有理會。此刻才知道她是這麽的笨拙,想找他,卻無從找起。

突然想到或許周君,知道他在哪?

“淩月,帶我去找周君!”鶯蘿急切的拉著淩月奔跑而去。

周君好似突然消沉,淡淡的憂傷著,是淩月沒有見過的周君。“君哥,你怎麽啦?心事重重的樣子?”淩月問得很溫柔,沒有了以前的大大咧咧。周君和淩月之間也開始散發出不一樣的氛圍。

鶯蘿上前對周君迫切的問道“你知道歐陽?f這幾天都去哪了嗎?我找不到他了!”她是那麽的期盼能有一個人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總對她避而不見。

“我不知道,不要問我!”周君語氣很怪,哪裏怪也許連淩月也不知道。他低頭隱藏著此刻的情緒。

周君答應過歐陽?f,為方清的傷保密,也答應了為他們即將而來的訂婚保密。歐陽?f不想任何人知道,他是因為方清受傷才跟她訂婚,他不想別人用異樣的眼光審視著方清的自尊。

但這樣的好消息對周君來說,也未必有那麽好。淩月似乎看出點什麽,卻也隻能沉默。愛情原來是有毒的,淩月第一次嚐到了苦味。

鶯蘿繼續鍥而不舍的追問“那可以告訴我,他家的地址嗎?求你!”她可憐得就像是被主人無情遺棄的小狗,找不到回家的路。

周君終究不忍心,拿出紙把歐陽?f家地址寫了起來。

“謝謝!”鶯蘿像拿到解藥一樣,笑得那麽開心,和外麵陽光一樣燦爛。

她飛奔而去,如插上了翅膀,她是如此的急迫。有四天沒有了歐陽?f的消息,這四天對她來說就像四季那麽漫長,煎熬得到處都充滿著想念的味道。

……………

“君哥,等會陪我去逛街吧,我們好久沒出去走走了。”淩月躊躇著問道。

“嗯!”周君的語氣變得很沉悶,這種沉悶嚇淩月一跳。他還是那個滿臉笑的他嗎?淩月沒有了自信。

他陪她逛,卻好似丟了魂。他在思考什麽,是與她有關的嗎?還是與她無關。淩月瞬間覺得空氣都渾濁了,她居然笑不出口。是她的直覺錯誤,還是本身一開始就不夠真摯。

以後她會看得更透徹,但現在她不懂。

…………

方清終於可以出院了,臉色的蒼白也換成了健康的顏色,依然美麗,仍然高貴。

他扶著她好像生怕再出什麽意外,而她小跑著。也許是醫院呆太久,所以有放生的喜悅。

“你走慢點!傷才剛好,小心點!”歐陽?f擔憂的跟在方清的身後。

他給她開車門,如以前一樣,紳士而又風度。但他從沒給鶯蘿開過車門,他如對待自己一樣,對待葉鶯蘿。但方清不一樣,她是公主,高貴的公主,她需要享受這樣的紳士。

車一路開著,歐陽?f覺得有著種向開進地獄的感覺,結局就真的就隻能如此。他臉上湧上疏離而淡漠的表情,是冰冷的感覺。差一點就接近了幸福,卻在這一刻悄然墜亡。

鶯蘿按著地址找到了歐陽?f的家。眼前的別墅居然如此的奢華,比黎穆辰的更偉岸,如皇宮一樣的建築,歐陽?f原來生活在這麽美好的地方。鶯蘿低頭看著自己腳上被洗得泛白的藍色帆布鞋,眼眶差點濕潤。她真的覺得無地自容了,她又拉了拉自己的白t恤,定眼看著胸前那怎麽也洗不斷細小的汙漬,喉嚨好像被人鉗住一樣喘不過起來。

在心裏她安慰自己,歐陽?f不會介意她的廉價的,她相信。

她蹲在別墅門外的一角,蜷縮著身體,看起來像一隻流浪貓。

一輛豪華的賓利停在了鶯蘿的麵前,她沒有在意,因為歐陽?f平時隻開那輛紅色的跑車還有那輛旅行時的吉普車。

她傻愣愣的蹲在了角落,眼睛期盼的看著別處。歐陽?f沒有看見她,因為她蹲的太隱蔽。他下車後,優雅的跑向了方清的車門邊,紳士的給方清輕啟著車門。

方清把手挽進了歐陽?f的臂彎,他僵持了片刻,隨即就沉默的縱容。鶯蘿轉頭時,便看見了他們手挽手的,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方清的笑嫣那麽的甜蜜,如所有戀愛女子那般美麗。

鶯蘿隻是張大著嘴,表示著她此刻的驚慌。她的心好像已碎了一地,那種感覺怎麽會這麽糟糕,就像身體被人無情的剜了一個洞。

這一次她沒有躲,也許是腿像罐了鉛一樣重,重得她挪不動身體的重量。

歐陽?f終於看清麵前的葉鶯蘿,他差點不受控製的想要去抱她。方清用力的勾住他的臂彎,最終他還是沒有那麽做。隻是看著鶯蘿溢滿淚水的眼,千言萬語他無從說起,也許這一刻之後,永遠沒有機會再說。

如果是以前,即使鶯蘿的腿再怎麽挪不動,也一定早就拚了命的離開。可這一刻,她沒有。她仰著頭,忍住即將決堤的淚水,用力咬住嘴唇看著他,哽咽的問“能否給我一個解釋?”

歐陽?f再三沉默,隻是看著她,眼睛裏有藏不住的溫柔。隻是鶯蘿眼睛蒙上了水霧,她看不見。

方清卻開起了口“葉鶯蘿,你不要再纏住?f了!我們都要訂婚了,求求你放過他吧!”語氣都是溫柔的音調,但眼神卻有著狠戾。

鶯蘿的耳朵瞬間嗡嗡作響,腦海中不斷的重複著“訂婚——他們——放過他!”她不要相信方清的一麵之詞,她看著歐陽?f,她要他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給出了最後的答案。

她想讓自己死個明明白白,她的眼睛越過他的肩冰冷的問道“是否這一次又是你們的一個賭?而我又是你們賭注,籌碼是你們的終生幸福。我這樣理解,對嗎?”

歐陽?f還是沉默,他不想解釋。即使解釋了他的選擇也還是一樣。他還是會跟方清訂婚,他還是會選擇放棄鶯蘿。

他的沉默,如同把鶯蘿推進了寒冬的冰窖,冷得她直發抖。她用力的咬住自己單薄的嘴唇,直到嘴裏有著血腥味。

“對不起……”歐陽?f嗓子嘶啞的說著。

“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她終於還是哭,為他說出的對不起,感到的哭了。

方清拉著歐陽?f就要進屋,鶯蘿卻用力的拽住了歐陽?f的手臂,她流著淚笑著說“我還沒祝福你們呢!”說罷,用力的打了歐陽?f一個耳光,力氣大到他的嘴角都流出血跡。

“葉鶯蘿,你不要太過分哦!”方清對鶯蘿大聲的吼道,臉部是那麽的猙獰。

“哈哈……現在扯平了。哦,我還要感謝你,歐陽?f!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永遠也不會見到自己這麽瘦的樣子。我們都各有所得,你擁有了你的最愛,而我擁有了苗條的身材,誰也不欠誰……”鶯蘿用嘲笑的口吻對著歐陽?f的背影說道。

“?f,我們走吧,我爸媽還有歐伯母都在等我們吃飯呢!”方清把早已僵硬的歐陽?f拉進了那奢華的豪宅裏。

而鶯蘿卻站在了門口,久久都找不到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