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黎穆辰和秦雨在吃過早飯之後，就急著要離開。這期間黎穆辰一直沉著臉，沒什麽過多的表情。
葉媽媽打包了很多糕點硬要秦雨帶在路上吃，鶯蘿把替穆辰織的那條毛毯也放進了車裏。她摸著hope的頭，好像在囑咐它照顧好黎穆辰。這個寒假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好，她本是希望穆辰能感受到家的溫暖，可是事情總不在她的預料範圍內。
要不是歐陽濬擅自闖入，也許此刻穆辰還是會安靜的在這個院落裏，眯著眼沉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句話不說就離開，他其實沒有什麽容身之處，沒想到這裏也讓他不願再久留了。
鶯蘿感覺這一次黎穆辰真的要遠離自己了，她既然奮不顧身的追趕了上去，可是他明明看見，卻還是固執的踩著油門，不願再回頭留戀。
穆辰離開的理由與歐陽濬無關，他隻是需要時間，與生命賽跑的時間。他知道這個世界注定要辜負他，無論他曾經有過什麽，都是要被收回的。雖然鶯蘿從來就不屬於他，但還是連那一點點留戀都要收回了。
“穆辰，你在生鶯蘿的氣嗎？”秦雨輕聲的問，明知道得不到真正的答案，她還是沒忍住的開口問。
“沒有！”他的聲音特別得粗嘎，好像在努力壓著嗓子。今天他特別的異常，記憶的穆辰很少退縮，他應該是固執的啊，他從來不會因為歐陽濬，而放棄抓住鶯蘿的。
“那為什麽要現在離開，難道你忌憚歐陽濬嗎？”秦雨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會對他用這樣的口氣，不是嘲諷隻是很懷疑。
黎穆辰突然笑了起來。眉宇間那麽的不屑。“我從來都沒有把他當成對手，隻不過葉子她……”他沒有把話說下去，實在沒有那樣的心情。
“可是你還是離開了。像極了逃跑的樣子！”秦雨有些歇斯底裏了，她離他那麽近。卻有那麽遠。
“哼，你多想了，我隻是有事，必須離開而已！”他的語氣變得很僵硬，很疲憊的樣子。他真的不是為了逃避，隻是選擇獨自麵對而已。
秦雨知道再怎麽問，她走不進他的心裏，幹脆假裝什麽都沒有看見。假裝感受不到他的悲傷。“放點音樂吧，路程那麽長，很難就這麽枯燥的走到終點！”她微笑建議，這條路真的很長，她無法保證是否會泄露自己的心思。
“嗯，好！”他的語氣沒有一絲溫度，又回到很多年前的那個他了，難以靠近，很有壓迫感。
秦雨開了車音響，流動的音樂沒有安撫人的寂寞。隻讓人感覺被悲傷。這美麗的歌詞，好像在對她吟唱。歌是這麽神情的唱的：
有一股寧靜，臣服於一日的繁忙。何時這喧囂的世界。才能褪盡它的灼熱。而這美妙的時刻，卻突然洞悉了我的內心。或許僅僅能夠與你同在，便足以安撫我這戰士煩躁的心靈。
今晚，你感受到愛了嗎？它是如此如影隨行，要讓那流浪者歎訝長久，我們的愛已然足夠。今晚，你感受到愛了嗎？它是如何煙消雲散，要讓無論貧富都堅信這是至善。我們的愛已然足夠，也許有一天。當每個人都能夠明白時，變幻的美麗景致。也將回來感動著我們。也許我隻是落魄的航員，但隻要我的心能與你一起跳動。那狂野的天地，都將產生了美好的韻律和意義。
————
這歌唱著秦雨的心聲，隻是黎穆辰他聽不到，可明明他就在身邊啊！她其實也是個一無所有的人，特別是在鶯蘿家呆過之後，她更是深深的體會到自己的單薄。盡管很多事情，她那麽的努力，卻還是孤獨一人，就連想要留在黎穆辰身邊都變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
……………………
鶯蘿突然覺得家裏變得冷清，淩月和周君雖然吵個不停，但還覺得太過安靜。穆辰的眼神總回蕩在她的腦海，他很少這樣完全表露自己情緒的。這讓她很氣惱自己，多怪她沒有把對歐陽濬的慌張隱藏。
雖然她曾一度下定決心要讓穆辰死心的，可是他悲傷的眼神把她的心狠狠紮了一下。這好像在印證她的惡毒，是她把他又一次帶進黑暗的。
“想什麽呢？”歐陽濬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帶著蠱惑人心的語調，以前她就是被這樣的聲音迷惑的吧！
不行，她必須如對黎穆辰說的那樣，和歐陽濬保持距離！
她退後了幾步，以此保證他們之間的眼神無法完全交匯。“我還有事先去忙了！”鶯蘿急忙的想走，因為她真的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掌控得了自己。
若不是怕爸媽責怪，鶯蘿一定會拿著掃把把歐陽濬趕出她家。他來的太遲了，遲得已經無法再讓過去繼續。
即使，他曾經奮不顧身的選擇了她，可是她好像再也沒有力氣回應了。雖然心跳依舊，但是腳步卻是紮根的。有些痛，一次就足夠將人毀滅。
歐陽濬一把拽住了她，他知道她在逃避，她一直就是個縮頭烏龜，又笨又呆的，還頑固不化。他相信他們之間還是有很可能性的。
“別躲著我，連這裏我都找來了，你為什麽不敢給我們之間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他固執的拽著她纖弱的手臂，就如這是唯一的羈絆一樣。
鶯蘿轉過臉不去看他，“我們之間隔了很多，你站得那麽高那麽遠，我追不上，即便我追上了，也會筋疲力盡的。我不想做灰姑娘，也做不來！”她笑了，感覺很苦澀。這就是長大的不好，人都會不自覺的變得世故，無法在感覺到平等。
“你隻要站著等我走向你就好，並不需要你追趕我！”歐陽濬情緒激動的絆過她的身體，他要她看著他的眼睛，那裏麵有他所有的誠意。
她看著他，眼眸卻模糊了一片，一定這寒風吹痛了眼睛。鶯蘿眼中的他還是那個他，幹淨的、冷峻的，而且苦惱時還是會緊皺著眉。隻是他變瘦了，不再那麽精神，看起來很頹廢。鶯蘿伸出手試著去撫平他皺巴巴的眉宇，可是手舉到了半空，她才赫然發現自己手是那麽的冰冷，她的觸碰隻會給他傳遞冰冷，不會有一丁點的溫暖。
歐陽濬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還是如往常一樣冰的嚇人。他緊緊的握住，不管這有多卑微，他隻想就這麽為她取暖。
他的手很溫暖，這是這個冬天鶯蘿第一次感覺到的溫暖。然，固執如她，還是抽出了冰冷的手，“在穆辰還沒有真正得到幸福之前，我不想、也不能自私的去為自己追尋什麽……”
“黎穆辰對你就那麽重要嗎？”歐陽濬大聲的吼道。
“對，他很重要，比很多東西都重要，甚至比我自己都來得重要！”她很像似在發誓一樣，說得那麽用力。
歐陽濬突然冷笑了一聲，“哈，那你怎麽不幹脆和他在一起啊？這樣他得到了幸福，你也表明了決心，不是大團圓了嘛！”他冷冷的說著，嘴上那麽的不屑，表情卻狠狠的出賣了他。
鶯蘿握緊了泛白的拳頭，“你說的沒錯，我也曾這樣想過，並且我還這麽做過。可是一切比原本更糟……”
“因為你從來就對他沒有感覺，因為你的心裏……”
“好了，別說了！”
他的話被鶯蘿喝止住了，鶯蘿的激動，歐陽濬很滿意，一切若真如他所想，那麽之間隻是時間問題，總有一天會回到最初的。
淩月和周君嘴巴被食物塞得滿滿的，兩人笑嘻嘻的走向了他們。歐陽濬的手還抓著鶯蘿的，一直都沒有鬆開。
“哦……哦……明白……你們……”周君陰陽怪氣的露出明了的神情，淩月也賊兮兮的盯著鶯蘿看。
歐陽濬索性故意把手搭在了鶯蘿的肩上，加重著周君他們的揣測。
“我們四個人終於又可以一起了，哈哈……好耶！”周君為這個認知興奮不已。
淩月卻是冷冷的撇了一眼歐陽濬，她心目中最合適的人選依舊是黎穆辰。
“你們想太多了，我要去洗衣服了，你們聊吧！”鶯蘿冷著臉用力的掙脫了歐陽濬的禁錮。他們四個人，那些過去，原來還是有人念念不忘的，過去的青澀，已經回不去了。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生命的軌跡，她實在沒有那樣的信心像以前一樣那麽癡傻。
鶯蘿想要找到除了愛情之外，能夠用雙腳，堅強站立的東西。她很羨慕這樣的人生，雖然現在還很遙遠，但總一天會實現的吧！
她的背影瘦弱卻看出了堅決，歐陽濬覺得她甚至把他推開的太遠，遠到他都不知道該從何處重新開始。
淩月依偎在周君的懷裏，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很慶幸，在這樣冷的寒冬裏找到屬於自己的溫暖。她有時候很羨慕鶯蘿，可是更多的時候她覺得鶯蘿把事情過分的分明，這反而讓人無法理解，這種的作為，在淩月看來，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