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 她沒什麽看點?
基於自己那潛在的一點點的公德心,鶯蘿隻好又一次的,拉著那錯綜複雜的行李往歐陽濬的車走去。
“喂,你真的有夠幼稚的!”她無語加疲倦的翻著白眼。
“我有嘛,還好吧!”歐陽濬壞笑的聳了聳肩,對鶯蘿的話表示莫大的懷疑。接著又淡淡的補了一句:“你再不上車,我可能會更幼稚!”
鶯蘿總是經不得,他任何輕描淡寫的威脅。她果然太弱了,這毛病以後得改。不過,現在怕是來不及改了,她累得半死的爬進了車裏。
此刻,她對這跑車打從心底裏覺得厭煩至極,尤其是對歐陽濬更是不甚滿意。
“哼,沒必要擺出這副臭臉吧!我又沒對你怎樣,我好心幫你,你居然是這個態度!”歐陽濬冷聲了哼了幾句,他的確是好心想要保護她的,隻是言語上和行為上都很難讓人看出來。
“我謝謝你還不成嘛!再說了,你本來不是也要回L城,隻是順帶載了我一程!不至於要我表現得感激涕零吧!還有,你這樣的來回折騰我,有什麽顏麵要我感激?而你那尖銳的喇叭聲,傷害著多少的耳朵,打擾著多少的睡眠,難道我要替他們感激你!”鶯蘿氣鼓鼓的抱怨著他的種種不是。
歐陽濬撇著眼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的說個不停,具體是什麽內容他倒是沒怎麽聽,隻是覺得這樣的她很有趣,他嘴上一抹淡淡的笑淹沒在黑暗中。他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似乎有她一個人的聲音就夠了。心底那一直漂浮著的心髒。好像有些怦然心動。
抱怨了一大通之後,鶯蘿口幹舌燥。她其實不是這樣的。可是每次對他卻總莫名其妙的這樣失控。她幹脆也不說了,一個人的聲音是無法爭吵的。她本想和他大聲的對戰一回,可是對方壓根不接招,所以隻剩下索然無味。
她突然的安靜,讓歐陽濬皺了皺眉,他聲音比夜色更冷,明明有情緒,可他總能這樣冷冷的說:“你那呱噪的聲音,幹嘛突然停下?!”
有時候,鶯蘿真是無言以對。他總能輕易的把她說得很慘烈。
在他的眼裏,她原來也隻不過是一個呱噪的人。她不想一向自詡清明嗎?那這呱噪又是怎麽回事?終於知道自己原來也不過如此,比難看的外麵更可怕的是,被人嫌棄成了呱噪。她輸給自己的原來不是外表,不是家世,而是氣質。
他們都是高貴的吧,而她隻是一個庸俗得的可憐人。
忘了自己應該是沉默,還是選擇說點什麽。沉默是不是認錯的意思;而開口要去辯解是不是印證了他的評判。
無能怎麽做都不盡如人意,何不隨心所欲。所以她選擇了閉上眼。再也不去理,管他要把她帶去哪裏!都無所謂,隻有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她能回到自己的家裏。見到自己的親人。
大概是真的累得不行了吧,她沉沉了睡了。沒有如上次一樣大大方方的流口水,這一次她睡得有所保留。有所防備,雙手把自己摟得很緊。即便睡著了。她也不讓人看出一絲鬆懈。
歐陽濬把車開進了一個大大的別墅裏,是那個比黎穆辰家的大好幾倍的別墅。
在那別墅的門口處。鶯蘿曾經穿著泛白的藍色布鞋等過他,而那時他的臂彎裏挽著方清的玉手。那次的等待對鶯蘿來說,是一個可怕的惡夢,不是因為那放進他臂彎的手,而是她泛白的藍色布鞋。
那種天差地別的感覺,壓得她幾乎無法正常呼吸。對,她是一個很俗的人,無法自我感覺良好。那一刻開始,鶯蘿深刻的體會到,門當戶對的重要性。
那自卑好似從骨子裏散發出來了,她從來都沒有要怨他。隻是更加的瞧不起自己而已,她做了一個這輩子都難以釋懷的美夢,亦或者是噩夢。
……………
如果她一直沉睡,那該多好。那麽她不會看到那個她曾經蹲過的鐵門口;如果她早一點清醒,那麽她不會讓自己繼續坐在他的車裏;那麽她就不會因為一刹那的回應,而心痛不已。
因為悲傷的記憶,幾乎讓她痛得難以呼吸。她忘了要拒絕、要下車、要離開。她隻是靜靜的呆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其它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有些回憶,以為已經不再那麽深刻,可是無意間想起了還是會讓人直不起腰。鶯蘿低著頭不讓自己的悲傷泄露得太過明顯。
“下車!”他的聲音如黑夜中的鬼魅,在她的靈魂裏叫囂。
鶯蘿陷在過去的世界裏,久久都無法回神。歐陽濬不耐煩的說道:“你下車啊!難道還要我給你開車門嘛!”他就站在她的車門外,卻並沒有要給她開門的意思,他可以對很多女孩紳士,唯獨她,他是想想高高在上的。
那冰冷的聲音瞬間把鶯蘿澆醒了,她硬是逼回了,那還不及墜落的眼淚。她怎麽會哭,為了什麽,不是早忘了,不是說不介意了嗎?
推門下車,一切又變回了該有的疏離,冷漠和他保持距離。她不懂他帶她來這的理由,所以眼裏無任何波瀾的打量著他問:“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不做什麽,能做什麽,還是你想要做什麽?”他壞壞的看著她。
歐陽濬這樣的表情她看得多了,就少了最初的局促。她隻是淡淡貌似卻比冰冷更冷了幾分的說:“我不想做什麽,我隻想回家!”
她的確不想要怎樣,曾經她對他有過想要的,隻是最後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要到,隻有那些想要抹去的慘敗回憶。
已經淩晨3點,睡意早已過了最合適的時候。鶯蘿沒有一絲困意。隻是疲倦仍然沒有減退,這一天對她而言太過漫長。長得好像過不去似的。
“少爺,您回來了!”一個親切和善的婦女走了出來。笑臉相迎的接過歐陽濬手上的包,當然他是沒有帶任何行李的,這包是葉鶯蘿的,因為看她實在拿不下了才伸出了援手。
“管家,給她安排一個房間吧,順便找件幹淨的睡衣!”他輕聲的對管家吩咐道。
鶯蘿本來想就此離開的,可是這管家的熱情,倒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這麽沒禮貌的離開,更何況她的包還被歐陽濬奪了去。所以隻好順從的跟著管家走。
她沒有去打量四周,因為這奢華可想而知。她不想讓自己變得很可笑,心底的倔脾氣不讓這樣的自己被笑話去。
歐陽濬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把她帶回自己家,當然敷衍自己的理由,他象征性的找了幾個。他相信自己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她的,隻是他為什麽要把她送到L城,開這麽遠的路程,他何苦要這樣?其實,原本要他過幾天才回L城的。而且機票也預訂了。
他不讓自己多想,此刻隻想舒舒服服的洗個澡,睡覺。他累得幾乎要散架了,從來都沒有開過這麽久的車。
…………………
那管家把鶯蘿帶進了偌大的房間裏。裝修得很特別時尚奢華,僅僅一個房間居然比她家還大。關上門,她終於張大著嘴表示出自己的驚訝。
她以前總覺得黎穆辰的別墅是很大很大的。可是看見了這裏,才知道天外有天。
雖然她沒有一絲睡意。可是身上黏糊糊的,她迫切的想要洗一個熱水澡。
一進浴室。她又張大著嘴驚呼:“哇,這也太寬敞了吧!”偌大的浴室卻是暖和的很,看著潔白透亮的浴缸,對洗澡的欲望更加強了。
放好水,旁邊的盒子裏居然還有玫瑰花瓣,聞著還如此的新鮮。迫不及待的躺進了浴室,水溫剛剛好,還有花瓣的香味,身上揉搓出了無數的泡泡。
她開心的洗了起來,嘴上還哼著洗澡歌:沐浴露和香香皂,今天用哪個好呢?毛巾衣服要拿好。水溫剛剛好,淋淋水來搓泡泡,今天真是美妙。從上到下要記,我愛洗澡澡,衝衝水,搓搓頭……
正唱得起勁的時候,有人好像在敲她的門。鶯蘿連忙把自己身體的泡沫衝掉,急忙擦幹自己的身體,可是開始太匆忙了往了把睡意拿進來了,而且這裏好像也沒看見大浴巾。
哎,不管了,先衝出去穿個衣服,反正門應該是鎖了吧?
正當鶯蘿光著身體要衝到了床邊,還沒來得及穿衣服,那人就果斷的開門進來了。
“啊!!!!!!!!!!!!!!!!!!!”
歐陽濬看到精彩的一幕,笑著挑了挑眉,然後才微微的轉身,而鶯蘿卻選擇蹲在床腳邊,用手去夠床另一邊的睡衣,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手就是夠不著,手太短的弊端。
“你好了沒?!”他笑著催促,雖然他看了一眼而已,可是那玲瓏有致的身材還是讓他很是燥熱。
“你……你……不要轉過來!”她正半站著身體,要就拿衣服,終於成功得手,嘴裏本能鬆口氣的說道:“終於,可以了!”
一聽到‘可以’二字,歐陽濬立馬轉過了身體。
“啊!!!!!!!!!!!!!!!!!!!!!!!!混蛋!!”她尖叫著吼道。
歐陽濬慌忙的轉身,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不……不是說……可以了嗎?”
鶯蘿邊穿衣服邊羞憤的道:“你太無恥了,沒禮貌,流氓……”亂罵了一通,還是覺得羞得要死。
歐陽濬隻是笑著,臉上也難免染上一絲紅暈,放在口袋裏的雙手也不自覺的出了些汗,嘴上卻不依不饒的說:“又沒什麽看點,我眼睛都感覺受了汙染!”
“你……你……去死……滾……”
他接住了鶯蘿向他擲去的枕頭,然後瀟灑的出了門,走之前好心提醒道:“記得鎖門哦!”
鶯蘿把僅剩的一個枕頭也朝門的方位丟了去。然後。整個人無力的躺在床上,把被子緊緊的包裹著自己。嘴裏還念叨著:“哎。啊……丟死人了!”
歐陽濬一直到下樓嘴上都笑著的,身體裏還感覺著莫名的燥熱。看著樓下管家擺的一道道美食。他才記起自己找她的原因。
所以,他又光榮的上去了。鶯蘿還在床上紋絲不動的羞愧著,當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她快步的走到了門口反手了門。
“誰啊?”她輕聲而又試探的問到。
聽到她如此小心翼翼的聲音,歐陽濬忍住了笑,然後冷冷的說道:“管家給你做了點吃的,你下來吃吧!”
鶯蘿一摸肚子,發現還真是有些餓。可是又不好意思與歐陽濬麵對麵,所以她結結巴巴道:“你……你……先下樓……我……我等會再下去……”說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把自己的衣服勒緊了幾分。
“嗯……那你快點……”歐陽濬憋住了笑意,故作鎮定的說道。然後他故意腳步加重的下了樓。
再聽見歐陽濬下樓的腳步聲之後,鶯蘿終於鬆了一口氣,隻感覺丟人丟大發去了。
等鶯蘿下樓,歐陽濬已經自覺的進了自己的房裏。
“葉小姐,我給您的睡衣不合適嗎?”管家看著穿得像個粽子一樣的葉鶯蘿恭敬的問著。
“不是,很合適,隻是我有些怕冷!嗬嗬……”鶯蘿被管家的態度嚇了一跳,她連忙擺手道:“大姐。您不要對我這樣客氣,我可承受不起啊!”
那管家和藹的笑著,眼神總時不時打量著葉鶯蘿,大概是覺得他們少爺怎麽會交這樣寒磣的朋友。
鶯蘿像個餓死鬼的。大口大口的把桌上的食物解決著,她真的餓壞了,一整天隻吃了一個漢堡一塊雞翅。
她似乎完全忽略自己所在的位置。管家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原來那管家還覺得葉鶯蘿氣質出眾,沒想到是這等貨色。心底盤算著等老爺夫人度假回來一定要報告報告。
“大姐,你的手藝很棒啊。好好吃啊!”鶯蘿摸著撐著的肚子,對管家豎起了大拇指。
那管家朝她點了點頭,就沒有再去搭理她了。還以為是哪家千金,原來是一個如此粗鄙的野丫頭。她的心中覺得還是方家小姐最好,又高貴又大方,每次來還會給她很貴的禮物。
鶯蘿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廳顯得很大聲,樓上的歐陽濬都聽得一清二楚,隻見他的嘴裏不自覺的冒出了“豬”這個字眼。
…………………
黎穆辰一直沒怎麽睡,他在等鶯蘿的電話,可是始終什麽都沒有等到。最近他明明很容易犯困,可是今夜他卻依舊掙著眼在等她,或者他隻是在等一次被救贖的機會。
他世界終究還是習慣黑暗的,即便有誰住進他的心裏,也依舊什麽暖不了內心的寂寥。
他太寂寞了,連身體都開始替他心疼了,它們開始在他的身體裏叫囂,類似於在哭泣。黎穆辰幾乎能清楚的感覺,每個關節好像都在跳動著,那種疼輕易得能撕碎人的心。
不消一會,這疼痛就把他折磨得無法正常呼吸。黎穆辰隻好伸出手想去拿抽屜裏的止疼藥,可是最後卻無力的放下了。沒有用的,這是心裏的疼,再多的藥也無濟於事。
其實,從小他就有這毛病,無數次夜裏他都是被疼醒。這是他的心病,自覺無要可醫。黎穆辰之所以不敢在夜裏沉睡,隻是因為怕夢魘纏身,夢裏總有血腥味,總有背叛,總有可怕的眼神……
最近,穆辰卻意外的很容易疲倦,也許是春天要來的緣故。
…………………
遠處的天空慢慢的露出了魚肚白,鶯蘿沉沉的睡去了。躺在那軟綿綿的床上,她怎能沒有睡意,這大床好像能催眠人的心智,原本她還想提高警惕,以免歐陽濬的再一次闖入。
很多時候人們的確是力不從心、言不由衷、詞不達意的,即使下定著再大的決心也是沒有用的。
可另外一個房間的歐陽濬,卻是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的。試問一下,有哪個正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著的男人,在看過兩次曼妙的酮體之後,還能安然入睡。要是他能正常的呼呼大睡,那才可能不正常。
歐陽濬爬請身,戴上耳機,想要聽一首催眠曲,卻沒想到歌詞是這樣:
如甜蜜的債,沒有法子可以解。煉製愛的秘方,最美卻通通泡湯。落了太多愛下去,自己都不快樂卻夢想有希望。就怪那天到訪,吃過你一顆軟糖,味覺記憶裏盛放盛放,被抹殺那芬芳。嚐過禁果,還求甚麽!來日我也許跌倒,也許慶賀**曾來過……
隻見,聽到後麵那一句之後,他幾乎是把耳機甩得幾米開外,表情也異常的驚慌。嘴上還念叨著:“什麽爛歌啊!”
聽完這首略帶調情口吻的歌之後,歐陽濬恐怕是再無任何睡意了!!隻感覺口渴的厲害,拿起水杯就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就像一個饑渴的困獸。(……)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 她沒什麽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