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 他辜負了她給的機會
天色已經黑得看不清方向，那種黑暗幾乎要把人壓得喘不過氣。
鶯蘿和黎穆辰總是無法達到心靈的統一，雖然他們有超高的默契，卻總是無法有一樣的期待。
每個人的金錢觀並不一樣，有些人看得太重，有些人看得太輕，然而有些人卻隻是因為需要。而鶯蘿屬於後者，她雖然不是很愛錢，卻也很努力的追逐。
黎穆辰沒有再說什麽，因為他知道勉強不了她。他隻求一點，那就是希望她離歐陽濬能遠一些，遠到感覺不到彼此。
“你什麽時候回家？”鶯蘿試著把話題轉移，所以沒頭沒腦的問了一聲，忽略他的在意。
“家？我覺得我告訴過你，我沒有家，無論在哪裏對我來說都一樣！”黎穆辰心裏還有一句未完的話——有你在的地方哪裏都是家。
沒有悲傷，隻是在陳述。疼痛的感覺早已麻木，找不到憂傷的源頭。
鶯蘿無法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他如此悲觀，悲觀的沒有了血性。也許真的如歐陽濬所說，黎穆辰丟失了自己，早就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走吧，挺冷的！”一陣寒風拂動著她的發，耳垂被風吹得冰冷。綁著紗布的手指傳來一種緊繃的疼，連心都開始冰冷的顫栗著。
“嗯！”黎穆辰悶哼了一聲走在了她的前麵，她牽著hope跟在了他的身後，月色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鶯蘿看著黎穆辰心淡淡著的疼著，他的背影很高傲，姿態卻太落寞。那感覺就好像，他有一天是會消失的，心裏竟會湧現這種情緒。
鶯蘿搖頭笑自己的胡思亂想，他好好的在她麵前，怎麽可能會消失，絕對不可能。
………………
秦雨的手套織了一半。終於還是沒能再繼續。他不會喜歡的，她又何必做無謂的掙紮。心裏這麽想著便把毛線球丟到了一邊，忙東忙西再也不讓自己去理會。
這已經是學校放假後的第三天，黎穆辰依舊沒有回來。秦雨每天都會去他曾經的別墅等待。可是那裏從來沒有亮起過燈火。
難到黎穆辰不會回來了嗎？是否他早已忘記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她？秦雨固執的不讓自己給他打電話，她怕一撥通便會毀滅她對他所有的期待。
有時候等待比靠近好，至少是安全的，起碼心裏的念想不會就此死亡。
………………
周君這幾天不眠不休的，等在淩月家的樓下。他在等待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天很冷，風很大，他無所畏懼，隻願能見到她。
可是淩月的倔強天下無敵，很少有人可以撼動。她一旦認定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就如同她認定周君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所以很難輕易原諒。
“月兒，你真的不下去看一下。我看他挺有誠意的，而且也挺可憐的！外麵這麽冷，風又大……”淩媽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旁敲側擊著，這幾天連她都有些被周君感動了。可她的女兒怎麽可以這般鐵石心腸。
淩爸爸看著情形有些不和諧，很有眼力見的把淩媽媽從淩月的房裏拉了出來。“你這個老太婆就知道多管閑事，你沒看見咱們女兒正在不開心嘛！我想一定是因為樓下那個小夥子，他別以為在樓下站幾天就可以被咱們淩月接受，想都別想！”
“我覺得那小夥子挺好的，人也長得斯斯文文的和我們家月兒很配啊！”淩媽媽越說越覺得靠譜。
許是隔音效果太差，淩月把爸媽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了耳朵裏。隻見她嘟著嘴自言自語道：“斯斯文文？哼。我看他是人麵獸心還不多！”
淩月看了看窗外，好像有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原來此時，外麵下起了豆大的雨。她從沙發著站了起來，走到了陽台處。
周君還站在那裏，沒有打傘，臉上也沒有冰冷的雨滴而動容了。他把自己的身板依舊挺得筆直。隻為了等待一個幸福的開始。
“這麽淋下去，小心腦子進水！”淩月站在陽台處看著周君，嘴裏恨恨的說著。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應該是擔心了。
淩媽媽故意在淩月的房門外大喊：“哎呀外麵下好大雨啊，要是有人沒帶傘就這麽淋著。那可是會生病的呀！”而淩爸爸則是默默無語的白了一眼淩媽媽那誇張的模樣。
“生病關我p事，我才不懶得管他！”淩月心裏暗暗的叫喊著，腳步去不停的在房中來回移動。一會走到房門口，一會又坐回了沙發處，如此糾結了好一陣。
周君發現著雨水並沒有想象中的冰冷，至少比淩月的狠心來得溫柔。原來無論他怎麽做，都無法挽回了。
淋了很久，她也終究還是不願給他一個見麵的機會。他以為隻要回到這個城市，他們就可以找回記憶深處的感覺，可是一切看似都是他的妄想。
這一刻，他轉身了，不是因為這場盛大的雨淋濕了他的身體，而是這雨濕透了他的心。她的漠視才是他最大的敗筆，什麽都可以沒有，唯獨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在意。
周君一步步的離開，踩過的地方都濺起了細細點點的水漬。他還什麽都沒有做，就已經宣告結束了嗎？
“原來你的誠意就這麽點，你總是這樣輕易的放棄我！”淩月後悔自己沒有自尊的下樓，更後悔自己前一刻甚至想著原諒他，而他卻總是會對她無情的放手。
“不是，我以為……你已經不想再給我……任何機會了！”周君拚了命的解釋著，他雖然有些絕望，但是從未想過放棄，對淩月他一刻也不想再放手。
“前一刻也許你還有機會，但是現在沒有了！”淩月的傘足夠容下兩個人，但是她獨自一人撐著傘，她慢慢的向屋裏的走去。在邁進家門的那一刻，她回頭冷冷的說：“我們不要再糾纏了吧，我不想成為你的第二選擇！我淩月什麽都可以不是第一，但是感情卻必須是第一順位！”
沒有等回答，因為答案已經在她的心底發了芽。
周君站在雨中，他聲嘶力竭的對著淩月消失的背影喊道：“在我心中你永遠是天下無敵的，沒有比你更重要，真的，相信我！”但是無論他如何嘶喊，那雨水的聲音和那緊閉的大門，都阻攔他的獨白。
淩月聽不到，或許聽到了，最隻是選擇裝聾作啞。如果前一刻周君沒有轉身要離開，也許她會去抱他，或者大聲的告訴他——我們重新開始吧！
可是他的轉身意味著，他在最後的最後還是選擇放棄了她，在她即將要奔向他的時候，他辜負了她給的機會。
相遇未必有緣，錯過定是無緣。
……………
鶯蘿看到的天空很藍，隻是離家的方向很遠。她的假期留給了工作室，沒日沒夜的裁布縫衣。
無時不刻的拿著剪刀，剪那些雜誌上的時裝，隻因為歐陽濬說要做出一係列紀念款。她的手指對剪刀有些抗拒，傷口雖然結痂了，疼痛卻還在。
她答應過黎穆辰，隻在工作室裏幹活，絕不走進歐陽濬的視線範圍。
為此齊峰還抱怨過無數次，他抱怨說：“每次都要我獨自前往去麵對那個冰山臉，而且更可氣的是歐陽濬每次看見我身後沒有別人時，臉色都陰沉的很，那模樣超嚇人！”
鶯蘿隻是笑，也不沒打算安撫齊峰的委屈，畢竟她愛莫能助。
“喂，這次你去把這設計稿給老板看吧！我真的不敢再見他了，太可怕了！他好像對你很不一樣，你去的話一定不會挨罵的！”齊峰擺出各種可憐兮兮的表情，希望得到鶯蘿的同情。
但是鶯蘿隻是淡淡的說了句：“我不去！你再逼我，我可回家了啊……”
“別啊，好好！我還是自己去，你為我祈禱一下吧，別讓歐陽濬的眼神把我殺死啊！”齊峰無奈隻好自己前行了，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樣子，還真是挺逗的。
鶯蘿想著要鼓勵鼓勵，麵前如此單純的齊峰。隻見她端正好自己的坐姿，一臉認真的對齊峰說道：“學長，在我心中你是最棒的！相信總有一天淩月會以你為榮的！”
一聽到淩月，齊峰立馬像打了雞血一樣，振奮了許多。他把頭抬得老高，背挺得挺直。相信此刻，即使麵前有十個歐陽濬也會被齊峰堅定的眼神撂倒。
齊峰的心情正如滔滔江水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也沒有看是誰，就這麽果斷的接了起來，聲音變得有些傲氣的說道：“誰啊？有p快放！”
“你說什麽？”
一聽聲音，齊峰的臉立馬綠了。戰戰兢兢的輕聲回著：“歐陽先生……我不知道是您？”
鶯蘿看著齊峰接聽電話時那慫樣，像他做了個大大的鬼臉，以示對他的鄙視。
最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原來歐陽濬對齊峰有這麽高威脅度。盡管她一直不願靠近歐陽濬，然而心底深處也並不覺得他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