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擦身而過還是遇見?

周君穿著英倫風十足的黑色套裝。看似倒還真有幾分海派範。他在最最顯眼的位置等待,那‘求帶走’的模樣很逼真,陌生人都忍不住回望。

他變得成熟了也變的更帥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許是淩月。

歐陽濬車一開到機場出口,就看見周君那沉思的模樣。“喂,老周,在想女人啊?”

“沒有啊,正想你呢!”周君作勢要給歐陽濬一個大大的擁抱。旁人在聽見周君的曖*昧的話語之後,都紛紛側目的打量著這兩個帥氣的小夥,估計心裏更加確信了一句話‘美男都跟帥哥在一起,怪不得美女們依舊有那麽多的單身!’

不過,歐陽濬卻刻意躲避著周君那蓄勢待發的擁抱。他用特別嫌棄的語調問周君:“你小子,幹嘛跑這來啊?不會真的是為了我吧,這樣不好吧!”

“哈哈,你這自戀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啊!”周君邊說邊拎著皮箱放進歐陽濬的車廂裏。行李裝好之後,才打量了一下麵前的車,羨慕的問道:“歐陽少爺,你啥時候又換車了啊,瑪莎拉蒂,不錯!改天借我開開!”

歐陽濬隨手把車鑰匙往周君身上一丟。特別大氣的說道:“不用改天,今天就由你來開吧!”

“哼,我第一天來你就叫我做你的司機啊,太沒人性了!”周君嘴上雖然抱怨,但是想開跑車的心情,還是迫不及待的。

這一路,兩個朋友之間有說有笑。周君不小心看見歐陽濬耳後那顯目的傷疤,好奇的問:“你耳後的傷疤怎麽回事啊?”

周君不說,歐陽濬都幾乎忘了那場車禍。因為沒有實質上的疼痛,所以歐陽濬很輕鬆的回答:“一年前的一場車禍留下來的印記。我車禍你都不知道,你這個朋友是怎麽當的啊?”

“車禍?我真的不知道,那時隻聽說過你和方清要出國。你爸媽把消息封得很嚴,就連你們去哪個國家都很保密。還有你們沒有訂婚的消息,也是不久前,我在英國遇見方清,才得知的。”周君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這一年多,發生在歐陽濬身邊的事。

歐陽濬思緒也回到了某個節點,他至今仍不知道當時的他為什麽會逃離訂婚現場。他的這種疑惑,相信周君會為他找到一絲答案。

“那場車禍的後遺症是帶走了我一些記憶,直到今天都沒能尋回!”歐陽濬臉部的輪廓帶著很多失落。

但是,周君並沒有察覺,他隻是不相信,這電視裏才會出現的劇情,怎麽可能發現在麵前的歐陽濬身上。“失憶?你當我三歲小孩啊!誰失憶還挑人忘記啊,那怎麽記得我啊?別說我對你記憶深刻啊,誰信你啊!”周君擺出十分不信的摸樣。

“我以為方清跟你說了,原來沒有。嗬嗬,我再說一遍,我真的失去了一點點記憶,應該說隻是忘了一段時光!隻是我總想知道,那曾經是什麽樣子!其實。記不記得也許根本沒差!”歐陽濬露出著無所謂的姿態,但隻有他內心的自己知道,他想要尋回那段被遺忘的記憶,那種渴望比任何事情都來得強烈。

“你是說真的,不會吧?我覺得很多人都會忘記一些事情,就像你會忘記一個很久不聯係的人的名字,這不奇怪啊!應該不算失憶吧!”周君依舊半信半疑。

“那如果這忘記的期限,是高中三年發生的一切事情,你覺得那算不算失憶?”歐陽濬終於轉頭看著周君,試著得到一個答案,即使無關緊要,也隻想要一個答案。

周君顯然被歐陽濬的話嚇到,看著歐陽濬完好無缺的樣子,周君怎麽也想不到,他失去了最值得記憶的青春,高中三年,是很多人美好的青春印記。但歐陽濬沒有,那種缺失,其實很可怕。

“難道真的一點都記不起嗎?那三年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你都忘了嗎?那三年你其實過得比任何時候都開心,怎麽會忘了呢?”周君很激動的在叫喚著,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真的有那麽開心嗎?你不是我,你怎麽會知道?”歐陽濬眼裏都是渴望得到解答,腦海的影子整日整夜的纏著他,這種空蕩的感覺,一直把他壓得幾乎崩潰。

若是平時周君也許會說‘我不知道我猜的’,可是現在的他說不出這樣敷衍的話。他堅定的對歐陽濬說:“我知道,因為那時的你無時不刻的傻笑,我知道那是你發自內心的開心。那感覺很真,不會騙人!”

這些真摯的話,反而讓歐陽濬不怎麽相信。“我是那種會傻笑的人嘛!別以為我小心失憶,你就可以唬我!”

周君被歐陽濬的話氣的差點跳腳,“那你還記得。那個總讓你傻笑的人嗎?”

“有那樣的人嗎?我不記得,被你這麽一說,我寧願不記得!”

歐陽濬那高傲的自尊心告訴自己,他覺不會做這麽傻的事,為了一個失魂落魄,怎麽可能。

周君激動的喊一聲:“有,她是……”沒有等他說完,歐陽濬的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這一響打斷了周君接下來的話。

歐陽濬接起電話,語氣是比較溫柔,他說:“許婷,你在公司等我吧,我給你介紹個朋友,說不定你們認識?”

周君在聽到歐陽濬那溫柔的語氣之後,所有的話都塞在了喉間,怎麽也說不出口了。他試探的問著:“濬,你女朋友的電話?”

“女朋友的話其實還不算,隻是有點好感而已,正在嚐試著發展。”歐陽濬嘴角還揚起了一抹小小的微笑。

如果不是著還算幸福的微笑,也許周君這一刻會問——‘那葉鶯蘿你還記得嗎?’但是都不是如果,所以周君沒有開口詢問。

作為朋友有時候隻能沉默,誰也幫不了誰關於愛情的決定,當初歐陽濬是那麽義無反顧的丟下葉鶯蘿走向方清。而現在就算歐陽濬沒有失憶,他周君又能為葉鶯蘿做什麽,說不定還會再一次傷害了她。

歐陽濬把周君帶進了l雜誌社,那是歐陽濬成年後的第一份真正花時間做的項目。理所應當,要帶周君這樣老朋友參觀一番。

許婷原本還在為歐陽濬開始牽著葉鶯蘿離開的事情,在氣憤不已。那時候公司的人看她的眼神,許婷都覺得仿佛是在嘲笑她,對葉鶯蘿的憤怒更是越演越烈。可是在歐陽濬出現的時候,她卻很輕鬆的把自己的不滿掩藏了起來,依舊一臉溫和,笑容可掬的迎向歐陽濬。

“老周,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許婷……”歐陽濬實在不知道該怎麽介紹許婷,他不是他的女朋友,也不完全是他的朋友。就隻是一個有好感的人,竟然僅此而已。這個認知,讓歐陽濬幹笑了一聲。

“你好,我是周君,濬的哥們。認識你很高興!”可周君的表情卻沒有什麽笑意,那句‘很高興’顯然欠缺誠意。

但是許婷卻並不以為意,或者表現出不以為意。她用著招牌般的溫柔微笑,向周君伸出了手:“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歐陽濬在周君耳邊耳語,“你覺得她怎麽樣?”他隻是想要聽聽朋友的意見。

周君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他隨意的回了句:“是個美女,但是論美女的話,方清是第一。我隻能說,看上去挺溫柔,你喜歡就好!做兄弟的,當然都支持你!”

“那……你有沒有覺得她眼熟,或者認識她?”歐陽濬問得小心翼翼,大概是希望得到他期待的答案。

沒等到周君的回答,許婷就笑著挽著歐陽濬的臂彎說:“濬,我想周君一定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哦,好,去吃飯吧!”歐陽濬沒有等周君的答案,因為他相信,這種問題有的是時間問。

而就在此時,淩月和齊峰笑嘻嘻的往l雜誌社的大樓跑進。但是周君跟著歐陽濬他們卻是從另一扇門走了出去,多麽微妙的錯過,周君離開大樓的時候,還輕輕的回了頭,可是沒有遇見該遇見的。

淩月之所以會和齊峰來l雜誌社。是因為齊峰說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料理店,想要請淩月一起去,而位置剛好在l雜誌社附近。早前鶯蘿的包留在了雜誌社裏。所以叫淩月順帶幫她拿拿回來。

“淩月,你發什麽楞啊?”齊峰背著鶯蘿的布包,看著一臉茫然的淩月笑著問。

“沒什麽,隻是突然間想到一個人,好奇怪啊!”她幹笑一聲,那笑掩蓋了她的傷。好久沒有想到過周君了,隻是思念這麽猝不及防,隨時跑出來擾亂她的神經。

“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真嚇人!”

“嚇死你得了,不是要請我吃飯,快點啊,好餓的……”她一下子就恢複到原本的開朗,前一秒的憂傷再也找不線索。

………………

歐陽濬帶著周君去了附近比較出名的日式料理店,這店看上去很高端,出現的人都是那種西裝革履,帶著名貴腕表的紳士名流。

環境很優雅,他們選了雅座坐下。服務他們的是經理,顯然歐陽濬是那裏的高級vip。“歐陽先生,您需要點什麽?”

“照舊吧!”歐陽濬淡淡的說著,口氣依舊貴氣。

“那酒還是90年的拉菲嗎?”

歐陽濬紳士十足的詢問起了對麵的周君,“老周,你想喝什麽酒?”

周君顯然不習慣現在的歐陽濬,若是以前歐陽濬才會去征詢任何人的意見。“那就拉菲吧!”

“那許小姐,您需要點什麽呢?”

“那我也照舊吧!”許婷微笑的回答著,友好的讓人無法挑剔。

“那這位先生,您需要點什麽?”

“給我一份和他一樣的吧!”周君向你經理指了指歐陽濬,其實周君也很想說照舊的,他這輩子最煩的就是點單。

…………

齊峰把淩月帶進那日式料理店時,淩月皺著眉頭說:“這裏看起來很貴耶,還是我請你吧!”想到齊峰畢竟不是什麽有錢人,比起她家的富有,其實還有點的差距。

“難道你還怕我請不請你啊?我們工作室可掙得不少啊,而且還有l雜誌給的酬勞很高的,我現在也算得上個有錢人好吧!”齊峰有足夠的自信養得起淩月,隻有她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吃街邊攤我也很開心。”淩月說著說著人已經被齊峰牽進了大堂中。

他們挑一處靠窗的位置,與周君他們居然隻隔了一個半開珠簾。但是她和他都沒有發現彼此。

倒是許婷先發現了齊峰,輕聲的喊了聲:“表哥,你怎麽在這啊?”聲音雖然輕,但是足夠聽見。

淩月本能的扭過頭往後看了看,而周君也轉過了頭。兩人就這麽相對著,時間都仿佛靜止了,漫長的一段對望之後,淩月選擇回過身,不再看周君,而是看著對麵的齊峰。

可周君還有依舊扭著有看著淩月,所有人都對周君的行為很好奇。歐陽濬突然想起那時候周君說起過淩月,好像還在一起過,難怪此刻遇見會這麽驚訝。

“淩月,你認識那個人?他好像一直在看著你!”齊峰邊說邊怒瞪著對麵的周君,他很討厭有人用這樣的目光看淩月。

“隻知道名字名字而已,但是不算不熟。沒什麽交情!”淩月的話穿進了周君的耳朵。句句傷人,但是都是他自找的。

如果不是周君最開始的隱瞞,也許他們現在還幸福的在一起;如果不是他最後選擇另一個替代的人,也許他們還有很多可能。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是他把她推得越來越遠,遠到都‘沒什麽交情!’。

淩月感受到周君投向她背後的目光,這是一種煎熬。她其實走向了洗手間,眼神一直沒有望向周君,把路走得筆直。

在這麽寒冷的冬天她給了自己洗了一個冷水臉,為自己加油打氣道:“淩月,加油,你可以的!”然後,才盡量平和的走出洗手間。

有人用力的拉住了她,輕聲而無力的對淩月問道:“那個男的是誰?”

“他是誰,現在和以後都與你無關!”淩月眼神充滿決絕的望著周君的眼睛,疏離的回答著他的問題。

周君輕輕的放開了她手,又用力的抓住了,如此的動作重複了三次,最後還是放開了。隻是對淩月義正言辭的留下了一句話:“你是屬於我的,沒有人有權利帶走!”

“這個世界上,你最沒有權利留住我!我已經不屬於你了,我可以屬於任何人,但絕不會是你!”她如此狠心的說出了她的決定,就像以前離開英國時那麽決絕。

淩月沒有再給周君說下去的機會,她如落荒而逃一般的坐回了齊峰的對麵。而周君卻是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心底悔恨自己曾經不經意的放手。

齊峰看著淩月突然間的沉默不語,擔憂的問道:“你臉色很差,要不咱們改天再來吃吧?”他有種感覺,對麵的那個男生一定跟淩月有過什麽,瞬間產生了很大的危機感。

“不要,你好不容易請我吃頓大餐,我才不要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淩月笑得比哭還難看,但即便心裏再不舒服,她也不要做逃兵,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走的話,那隻會是周君,而不是她。

她就要瀟瀟灑灑的吃完這頓飯,一個周君還影響不了她的食欲,淩月的心底這種聲音一直在叫囂。

剛說完淩月點的碳烤青龍蝦就上桌了,她拚命的撒了很對辣椒仔在上麵。看得齊峰目瞪口呆,趕緊出手阻止道:“淩月,你幹嘛,別吃那麽辣,傷胃!”

“可是我好想吃辣的,怎麽辦?”淩月語氣很撒嬌,就像在與一個戀人講話一般。

周君和淩月的距離隔著半個卷簾,背靠背的坐在,把她的撒嬌如數聽進了耳朵裏。這語氣以前隻有他才能聽得到,如今居然跟別人說去了,周君握緊了拳頭。

早知道會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麵,說什麽他也不會,為了故意氣淩月而去對那個什麽亞清好,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這牛奶,你喝點,別辣壞了!”齊峰像淩月遞去了溫熱的牛奶,樣子很體貼。

這樣的齊峰還是許婷第一次看見,所以她笑著對著歐陽濬開口道:“我表哥可從來沒對人這麽好過,看來他是真的喜歡上淩了……”許婷雖然一直不喜歡淩月,可仍然微笑的表示她的友好。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許婷的輕聲的幾個話,傳進了周君的耳朵裏,卻是他聽到最壞的事情。

他的淩月怎麽可以這麽縱容別人的喜歡,她不會是真喜歡那個油頭粉麵的渣男吧?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周君開始有點坐立不安,此刻恨不得帶著淩月私奔。

“老周你怎麽呢?臉色這麽難看!”歐陽濬在一旁默默的觀察著周君多變的表情,他還真沒想到周君能被人影響成這樣,看來他和這個淩月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