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 她要的太多?

數數日子,離假期很近了,一年光陰如此的飛快。z城的冬天,比別處要寒冷的多。鶯蘿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一樣,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左手奮力的提著那些剛做好的成衣。

天空萬裏無雲,耳邊有風,冷風吹得鶯蘿身體起著細細碎碎的雞皮疙瘩。她站在許明揚老師辦公室門口,抬起手想要敲門,卻聽見爭執的聲音,那聲音的主人是許婷。

“你憑什麽說我的作品沒有靈氣,你就那麽見不得我好嗎?!”許婷大聲的嘶喊,聽得出很是委屈和不甘。

“小婷,你聽媽說,你這樣急功近利是沒有用的!會毀了你,知道嗎?”許明揚此刻也許不是一個老師,而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母親,她不願意看見許婷那為了成功不擇手段的樣子。

“急功近利!何以見得?”許婷揚起下巴,試著讓自己氣勢更足一些。

“你的作品有太多別人的影子,盡管看似出自你手,卻是毋庸置疑的抄襲!那個服裝設計的外國網站,我看過,其中有一個作品和你的這個很像,應該說和你的一模一樣!”許明揚用力的敲了敲桌子,有心痛,也有失望。她在時裝界成功了大半輩子,卻教不好一個真誠的女兒,她錯誤的婚姻鑄成了這一大心缺。

許明揚看著許婷,她深刻知道此刻再多的成功,也隻是一敗塗地。

許婷不服氣,卻也啞口無言。她的確抄襲了,隻是她僥幸的以為,不會有人去發現這個隱秘的網站。她怎麽也沒想到,她的媽媽會這樣拆她的台,不留一絲情麵,直白了斷。

“我親愛的媽媽,那你要判我不及格嗎?要我當真全班的麵赤*裸裸的掛科嗎?”許婷撕裂的聲音,傳進了鶯蘿的耳朵裏。

鶯蘿本來想敲門的手。最終還是選擇了放下,這樣的爭吵,不應該被她的無理打擾,所以她安靜的走開了。不過。她還是為許婷和許明揚老師的關係十分的詫異。

許明揚老師壓低了嗓子,放低了姿態,試著認真的開導麵前這個有點偏執的女兒,“小婷,我不知你為什麽這麽的恨我!也許是我給你的關愛太少,又或許是你要的太多!”

“哼,我要的太多,多嗎?我隻是需要你的一些些鼓勵;我隻是在沒有爸爸的前提下,想要得到你的庇佑,僅此而已。您居然會覺得多!太可笑!”許婷有點歇斯底裏,這是她想對許明揚喊叫的話語,苦於一直沒有傾訴的機遇,今天倒是一吐為快。

到處都被壓抑的氣息,許明揚沒有想到許婷會說出這番話。也許真的是她錯得離譜,竟然以為自己當爹當媽的角色扮演的很好,卻沒想到這麽不堪一擊。

“你不是沒有爸爸,隻是我原本以為你不需要!”許明揚臉上露出了心痛的表情,苦笑了一聲,原來她從來不是什麽成功人士。

“你以為?你還真喜歡自以為!”許婷冷眼旁觀了她媽媽臉上悲傷的表情。

“如果……你想要回到你爸身邊,我可以……把你送去……”話說出口。許明揚老師好似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那樣最好!總比跟著你這樣沒有感情的人好!”許婷撂下這句話,就毫無留戀的走出了門。

………

鶯蘿坐在校園的石板凳上,望著天空,嗬著氣,想著一些關於許婷和許明揚老師的故事。

怪不得許婷會這麽討厭她,原來是因為許老師總喜歡誇鶯蘿。而許婷卻總被無情的批評。她失神的想著,人果然沒有絕對的好壞,每個人都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悲傷。

許婷從鶯蘿身旁經過,還帶著那傷心呐喊的倦容。說不上緣由,鶯蘿主動打了聲招呼。語氣不是慣有的禮貌,是發自內心的問候。

但是,並沒有什麽友好回應,許婷完全視鶯蘿為空氣,就這麽決絕的飄過去了,走的時候,那微風還帶起了地上枯黃的落葉。

鶯蘿轉身看了看許婷驕傲的背影,發現自己竟傻到以為可以和許婷重新做朋友。吸了吸鼻子,再一次的往許明揚老師的辦公室走去。

敲了敲門,很長時間沒人回應,她又敲了敲,終於,傳來了有些沙啞的聲音:“請進!”

一進門,房間的空氣都好像因為寒冷結了冰,許明揚老師低垂著頭,看起來很沒有精神。

“許老師,您沒事吧?”鶯蘿下定決心這麽自作多情的問了問。

“沒事,可能是今天天氣太悶了,有點感傷,哎,可能老了吧!”許明揚隨意起來的樣子,倒也很是和藹,少了那份戾氣,多出了很多情感。

“您不老,看起來時尚又年輕!”鶯蘿這話多少有幾分安慰之意,不過也的確是實話。

“看你平時安安靜靜的,沒想到嘴還挺甜的!期末考試的作品完成了嗎?”許明揚一下子又變回了那為人師表的模樣,隻是眼裏難免有一絲抹不去的憂傷。

“這是我期末考試作品,還望老師多多指點一下!”鶯蘿緊張的把自己帶來的稿件和成衣放在了桌上,以便許老師審閱。

許老師一看到這設計就眼前一亮,很是新奇,“這是你設計的?”

鶯蘿被許老師這麽一問,還以為哪裏有問題,連忙說:“嗯,我自己設計的,老師……是不是……”左手緊張的都要滲透出汗滴了。

“很好,我很喜歡,十分有創意!尤其這幾套成衣做出來的版型,也實在讓人眼前一亮啊!各種渲染和流蘇的處理真是恰到好處,你的成衣應該放在學校的陳列館櫥窗展覽!”許老師在服裝設計方麵一直很執著,看到新生代的作品,難免為之興奮。

“啊,謝謝老師誇獎!至於您說的放在櫥窗展覽,我覺得我還不夠格,很多東西我隻是略懂皮毛!”鶯蘿恭敬的低著頭,她一直把許老師當成夢想的標榜。尤其,在看過許老師的許多作品後更是,欽佩的不得了。

“你這樣的作品要是不放在陳列館展覽,那其他的作品我覺得也都沒有必要!我想明天你的作品就會擺在那!”許老師異常肯定的說著自己的決定,完全不理會鶯蘿一臉的震驚。

“老師,可是……”鶯蘿還是覺得有點邪乎,怎麽感覺不像真的。

“沒什麽好可是的!還有……我覺得齊峰那小子都要被你趕超了!”許老師說到齊峰時倒也得意的眉飛色舞。

z大服裝設計學院的陳列館,櫥窗展覽的成衣一般都是拿過大獎的設計作品。而且誰的作品能有幸放進陳列館,那麽每年都可以獲得學校資助的一等獎學金。

從許老師辦公室裏出來,鶯蘿依然沒有從震驚中清醒,最讓她感到無上榮譽的,竟然是那句‘齊峰那小子都要被你趕超了’,這無疑是對她最高的評價,要知道齊峰對服裝設計的造詣可堪稱奇葩一枚,獨樹一幟。心底裏鶯蘿一直堅信總有一天齊峰會是這時裝界的領軍人物。

不管她的成衣,明天能不能出現在陳列館裏,都沒有所謂了。因為能得到許老師這樣的肯定,一切的努力似乎都變得很值得。她笑著看了看最近累壞了的左手,右手雖然受傷,可它卻也因此放了最長的一個假。天空中很厚的雲層,也似乎逐漸散開了,看起來如此萬裏無雲。

隻是很多幸運都潛伏著危機,鶯蘿開心的猶不自知。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淩月請齊峰幫忙的畢業作品也在許老師那裏過關了,她在宿舍裏嚷嚷著要和鶯蘿去慶祝一番。

“這也值得你慶祝嗎?”鶯蘿不解淩月有事沒事的慶祝。有時候心情好的時候,淩月甚至會把月初和月末當成節日來慶祝,這得是多麽無聊的人想出來取樂自己的法子啊!

“當然,說!你去還是不去?!”淩月的語氣裏明顯帶了強迫的意識。

“去,去!你淩大小姐開了玉口,我哪敢說no啊!”鶯蘿邊說邊整理著桌上的書籍,她是一個有點強迫症的人,見不得桌上零零散散。

“好,我把齊峰叫上,他可是我的大功臣啊!你要不也把黎穆辰叫來?”淩月說得好像是疑問去,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嗯,我打電話給他,順便叫他把hope帶出來溜溜,它一直在黎穆辰的宿舍冬眠,現在懶得要命!”鶯蘿想到前幾天見hope那洋洋灑灑的懶勁就皺了皺眉,心底怨了一聲黎穆辰的嬌慣。

…………

“哈齊!……哈齊!……誰在罵我在啊?”黎穆辰邊打著噴嚏邊抱怨著,他懷裏的hope懶洋洋的睡著,偶爾還對它的主人翻了翻白眼,表示它的無語。

hope把桌上的手機蹭到黎穆辰麵前,好似在提醒他手機裏的訊息。黎穆辰拿起手機看了眼,並沒有期待中的電話。正在失望之時,突然就感受到手心的震動,趕忙接起,語氣裏可以聽出喜悅的翻飛。

他接完電話就抱著hope飛奔的出門,揚起嘴角對hope 打趣道:“你居然還有預測的能力,諸葛亮轉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