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瑤花染了蟲害要被全部清除這個事實,雖然日照城的許多人都不願意接受,但城主府派出來的人還是堅決執行了即墨家主的命令。
於是,當即墨宏終於在外靠著搖尾乞憐,獲得了對方支持,準備回到日照城順著對方的布置,給即墨家狠狠一擊的時候。
他都還沒下飛舟,便遠遠地看到了那片光禿禿的黑褐色,落到他眼裏,顯得分外紮眼。
即墨宏是怎樣壓下心中的驚慌回府的,桑瓔並不知道,她此刻正忙著解決掉麵前看守的屍體。
這已經是她悄悄解決掉的第三個人了。
蒼漣也是運氣不好,一來便被那小頭目看出了不對勁,好在他及時將其解決掉了,又借著那小頭目平日裏不怎麽出門的習慣,暫時遮掩住了此事,得以繼續以劉三的身份活躍於礦洞之中。
桑瓔其實本來沒打算這麽快就對這些看守下手的,隻是地麵上已經傳回了消息,大批的荼瑤花被毀,桑瓔擔心那個負責此事的管事會察覺到什麽,而後斷尾逃生。
不過想起那批還藏著礦洞之中,沒來得及運出去的靈石,桑瓔猜測管事即便要離開,估計也會冒險將這批靈石也帶走。
不過她不打算等下去了,她要逼著那管事主動送上門來!
所以在此之前,桑瓔便打算盡可能地處理掉那些看守,順便想辦法將修士們的禁靈鎖給破開。
到時候裏應外合,不僅這條靈脈能保住,就連那個管事也逃不出去。
等扮成劉三的蒼漣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地上就剩下一具屍體了。
他無奈地攬上了處理屍體的重任,看向桑瓔的目光裏也多了一絲不滿:“你這下手也太快了些,我前腳剛處理完一個,後腳你便又解決掉一個。若非一得到消息就往這個趕,若是被別人瞧見了,看你還怎麽待在這礦洞裏!”
嘴上全是不滿,但蒼漣手上的動作卻分毫不慢。
不過將其處理掉後,卻有一個大問題擺在兩人麵前:“如今看守已經沒了三個,我雖然能假裝劉三,但其餘兩人若是總不出現,怕是會壞事啊。”
這個桑瓔也早就有了打算:“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正好還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她朝著蒼漣勾了勾手指,對方便乖乖地低下頭來將耳朵湊到了桑瓔嘴邊。
……
看守失蹤的事自然隱瞞不了多久,況且這一眾看守相處也有了些時日,自然清楚對方即便會躲懶,也不是那種會許久不見人的性子。
隻是在他們翻遍了整個礦洞,也找不到對方的蹤影後,看守們便生出些不妙的猜測。
那十幾個金丹看守還曾主動去尋小頭目,想將此事告知對方。
但小頭目的門一直叫不開,眾人不得已之下破門而入,卻隻見到空空如也的屋子。
裏麵的陳設一如既往,但小頭目則早就不見人影了。
“劉三”就是這個時候站出來的。
“我看,他們怕不是早就跑了吧!”他咬牙切齒道,陰沉的臉色配著那道疤,顯得分外駭人。
他此話一出就如同一滴涼水落進了熱油裏一般,眾人立刻便議論了起來。
但看守們也並非是那麽容易就被哄騙的,立刻就有人反駁道:“咱們頭頭何必要逃?這活兒他要是幹好了,往後前程遠大,不知道能有多少好處。現在走了,那他之前不是都白幹了?”
雖然隻是當看守,但礦洞裏的日子也分外不好過。小頭目都熬了這麽許多日了,眼看主子的計劃就要成功,他們也能借此得到一番封賞了。
這個時候逃跑,圖什麽呢?
聽見對方的話,“劉三”的喉嚨裏吐出一聲冷笑。
“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荼瑤花被靈蟲吞吃,未免蟲害即墨家主下令將其滅除的消息你們可別說自己沒聽到。”
“那荼瑤花都沒了,日照城又是如此易守難攻。你們覺得主子還會不管不顧地繼續對即墨家下手嗎?”“劉三”陰惻惻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一步步把他們引入了深淵裏。
瞧見眾人臉上各色的表情後,“劉三”又繼續道:“我猜頭頭就是擔心帶上咱們就逃不掉了,所以才隻帶走了幾個心腹,打算悄悄地離開日照城。你們不若去看看,先前咱們交上去的那批靈石,如今還在不在了。”
眾人聞言,連忙去小頭目鎖住的櫃子裏翻找,結果原本裝著數十個儲物袋的盒子裏,如今什麽都不剩了。
那盒子也沒有被外力破開的痕跡,眾人見狀心裏立刻就涼了一大片。
“這盒子隻有頭頭才知曉打開的方法,若是有外人闖入拿走靈石,他不可能不與人打起來。這幾日礦洞裏分明安靜得很,他這屋子裏也沒有半分雜亂的跡象……”先前嘴硬念叨著“不可能”的那名看守,環顧四周後,低聲呢喃道。
小頭目是他們中修為最高的,距離元嬰不過是臨門一腳。而且此人下手狠辣,早年還是盜匪出身。若有人闖入,他肯定能發現。哪怕不能將其製服,至少也會有打鬥聲。
但就像先前那人說的,這幾日裏除了挖礦聲,看守們啥也沒聽見。
哪怕闖入的人有能耐將小頭目悄無聲息地解決掉,那對方又何必放過練小頭目都不如的他們呢?
種種跡象表明,小頭目就是帶著靈石跑了!
“砰”的一聲,有人砸碎了裝靈石的盒子:“我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從前坑害旁人之事就沒少幹過,也就我們還巴巴地跟著他幹,結果卻被那個狗東西給害了!”
眾人低垂著頭,眼裏的情緒翻湧著。
如今荼瑤花沒了,小頭目也跑了。他們繼續留在礦洞裏,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即墨家的發現,給一網打盡了。
也是直到這一刻,眾人才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他們竟然在小頭目的蠱惑下,跟“土皇帝”一般的即墨家對上了!
回想起即墨家往日的厲害手段,眾人又是後悔又是害怕。
“咱們別繼續待在這裏,還是快些收拾東西跑吧!”有人提議道。
又有人十分不甘心地發問:“可是咱們辛苦了這麽久,什麽都沒撈到,這就離開我實在不甘心啊!”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你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這話說得是啊,能在即墨家手裏保住性命,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隻是眾人想起曾經小頭目保證過的那些好處,心中不免生出些遺憾和不甘。
好在關鍵時刻,“劉三”再度開口了:“大家若是想在走之前撈上一筆,我倒是有個好辦法。”
看守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劉三”,仿佛在看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