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嬤嬤也鬆了一口氣,忍不住開口教訓少爺:“二少爺跟您說過多少次了,不能亂跑亂撞的。”

小男孩兒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獻寶一樣從懷中拿出了一封厚厚的信,先是遞給了娘親,然後想了想有遞給了爹爹。

夫妻兩個相視一笑,林國公幹脆抱著他將信拆開了。

這信一看就不是林敏兒突發奇想寫的,而是經年累月,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厚。

信上說棉花在懷州一帶開始推廣了,目前來看產量不錯。

除了棉花以外,東京今年發現了一種新的稻米,產量能夠達到一畝六石,種出來的米是淺黃色的,和平常的大米沒有太大的區別,就是味道有一些不太好吃。

但是對於窮苦人家來說,這米確實能夠救命的。

除此之外,林敏兒發現了能夠爆出爆米花的玉米粒,特意選出了一些今年大批量播種,她還運了一些回京城,並且說明了炒玉米的辦法。

林國公立刻讓人拿了玉米按照信中所說的方法去炒,隨後又看了看信上所說。

唐晚晚五歲了東京並沒有特別好的夫子,而且對於唐晚晚的學習,夫妻二人都沒有辦法,林敏兒覺得林國公見多識廣,說不定能夠教好唐晚晚,所以夫妻二人商量著將唐晚晚送回京城。

林國公頓時高興的站了起來,夏安娘摟著兒子問道,“可是有什麽好消息?”

“敏兒要將福安送回來,這孩子不喜歡讀書,在東京學了一身的匪氣,所以他們打算送回來送進宮中教導,還讓我給孩子找個夫子。”

“妹妹要回來了嗎?”

夏安娘點了點男孩的鼻子,“不是妹妹,是外甥女,她是要叫你舅舅的。”

男孩似乎屢不清其中的關係,夏安娘也不跟他解釋,而是問道:“福安回來是住在林家還是住在梁王府呀?”

林國公當然是希望外孫女能夠住在林家,不過想到梁貴太妃一個人守在梁王府多年,孤清冷寂,如果唐晚晚回來肯定要回梁王府居住的。

“到時候看她自己的意思吧。”

夏安娘對於林國公的決定沒有意見。

“福安也不小了,敏兒他們沒有打算要第二個孩子嗎?”

林國公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信上說敏兒懷孕已經有兩個月了,這一次懷相不是很好,歐陽澤給她診斷說有可能是雙生胎。”

夏安娘並沒有喜悅,反而隱隱有些擔憂。

雙生胎聽上去很有福氣,可是對於女子來說卻相當於是雙重的危險。

林國公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心裏不由得提了起來。

不過他很快又想起了什麽心,稍稍落地。

“信上還說什麽了?”

“剩下都是一些關於朝廷上的事情,還有運回來的一些地方特產,敏兒知道你懷孕了,所以特意運送回來不少種口味的罐頭。”

光是聽這夏安娘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我一直想著呢,可惜每年運送回京城的罐頭都有限,而且是限量供應。”

林家雖然能夠買回來不少,可架不住總量少。

林家買回來的自然也少,夏安娘自從懷孕之後就特別喜歡吃罐頭,為此的林國公特意寫信去了東京。

林敏兒這才運送回來兩大馬車,足夠夏安娘吃到生產了。

“這孩子孝順,不過敏兒也說了,這罐頭不能多吃。”

“老爺放心吧,太醫都有叮囑我心中有數的,再說了有夏嬤嬤在,我就算是想多吃,她也不給我機會呀。”

夏嬤嬤老成穩重,有她在夏安娘的身邊,林國公的確安心了不少。

夏安娘問:“敏兒沒有說他們夫妻二人什麽時候能回來?一晃六年已經快過去了。”

這六年的時間裏,朝廷裏官員更迭,一茬兒新人換舊人,林國公也老了許多。

“聽說梁王打算在東京修建一項巨大的水利工程,短時間內他們可能回不來,最快起碼也得三年以後吧。”

夏安娘點了點頭,隨即又忍不住數落起夏正陽來:“敏兒如此孝順,可是正陽比她差遠了,敏兒都知道寫信回來,可是這小子卻不知道眼裏隻有他那媳婦。”

林國公笑了,自從夏正陽去了東京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中間一度是因為華予曦懷孕了,生產之後,他又擔心孩子和華予曦體弱,所以便留在了東京,當然他在那邊發展的也不錯。

開了好幾家窯廠製作出來的琉璃,連皇上都喜歡。

如今已經名聲大噪,卻隻喜歡待在東京陪伴媳婦兒和孩子。

“我看這也沒什麽不好的,總好過三心兩意的去了好幾房小妾,導致家宅不寧的好。”

這也是唯一讓夏安娘放心的地方。

夏正陽的生意有了起色,帶領著夏家的生意都更上一層樓,盯著夏正陽的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不管是送上門還是陰謀算計,夏正陽都給推諉了。

聽說有一次對方襯著夏正陽喝多了,想要把一女子送到夏正陽的**,醒來之後非要讓夏正陽負責。

可是夏正陽寧可去衙門裏頭告狀,也不肯娶了對方,最後是那姑娘受不住才承認了一切,那個算計夏正陽的商賈也被關了起來。

自那之後,就沒有人再敢明目張膽的算計夏正陽了,他和華予曦也能夠安生的過日子。

在這一點上,夏安娘一點都不羨慕華予曦,因為林國公也是如此,除了方芳的那件事。

說起方芳那一件事情已經過去快三年了,至今為止也沒有一個了結。

夏安娘不知道林國公到底在等什麽,隻知道這件事情一日不了結,對於眾人來說就是一個威脅,所以哪怕她懷了孕,哪怕知道外麵沒有什麽危險,也不願意出去走動,就怕自己和孩子有什麽閃失。

此時宮裏麵也收到了林敏兒送的禮物,大部分都是給皇後娘娘和冉貴妃的,其他的妃嬪娘娘也分了一些,當然最大的禮物是給皇帝的。

林敏兒讓人用棉花織出來的棉布做了一套龍袍出來。

皇帝穿了之後甚是歡喜,顯擺了好幾次,漸漸才琢磨過來。

“梁王妃送了朕一件禮物,怕是有事相求吧。”

皇後已經從林敏兒夾雜的私貨裏知道了她的意圖,聞言笑了。

“還能是什麽,不就是送給你的嗎?”

皇帝就不這麽想,這兩年雖說他也經常收到林敏兒送來的禮物,可是每次隻要是重禮,後麵必定有事相求,可這一次她送來了龍袍,以及那麽多的東西,卻沒有提要求。

這讓皇帝心裏很是不安呀。

皇帝想了想,讓丁公公把龍袍退了下去,換上了往日裏穿的衣服。

皇後忍俊不禁,“陛下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

“朕這不是小氣而是謹慎,誰知道這梁王妃打的什麽主意?”

皇帝不由得慶幸,幸虧這龍袍他也隻是在後宮當著皇後幾人的麵兒穿一穿,並沒有穿出去,這要是穿出去了,人人都知道這龍袍是梁王妃送的。

回頭梁王妃再有什麽請求,他都不好意思不答應。

皇帝用險惡的新思,想了林敏兒,最後也沒有想明白她在算計什麽,心卻提了起來。

皇後就在一旁看著,也不告訴皇帝林敏兒打的什麽主意,反正他早晚都要知道了。

過了半個月,皇帝收到了梁王送回京城的正是奏折,這才明白這夫妻打的什麽主意。

“朕就說這梁王妃怎麽可能沒有後招呢?原來是想要朕好好的照顧照顧她的女兒,直說呀,不管怎麽說福安也是朕的親侄女兒,她到了京城朕還能不照顧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