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說:“可以肯定的是,那天晚上行刺的人和閻玉遇到的人應該不是一夥人,否則的話,昨天晚上那樣的情況我們絕對活不成。”

林雲章想了想:“很少有殺手會專門用這種毒藥包來襲擊人,說不定對方不是衝著梁王妃來的,而是衝著裴夫人來的。”

陰淳城有個藥材市場,過年的時候他聽人提過一嘴,裴秀似乎和對方杠上了。

呂雲龍問道:“你的意思是對方有可能是藥材市場的人?”

“有可能,但也不一定,還是等歐陽澤查完了之後再說吧。”

林敏兒知道林雲章他們在調查閻玉的身世,特意將林雲章和小梅叫了過來。

“閻玉是在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出生,後來遭人陷害,死裏逃生,離開了那個地方,關於他的身世,你們不用再調查了,我想那夥人應該也不會再過來找他,你們可以放心專心的查一查那天晚上要殺我們的人。”

林雲章沒想到林敏兒竟然知道。

仔細想想,如果她不知道,也不會將閻玉這麽危險的人放在身邊。

如此說來,當晚的行刺就和那個地方沒有關係了。

“關於行刺的人,我們已經有了猜測,懷疑是陰淳城的藥材商幹的。”林雲章說道:“很有可能不是衝著你來的,而是衝著趙思彤來的。”

在這之前就連林敏兒也認為那一夥人是衝著自己來的,畢竟有梁王哥哥的例子在前,她還以為這群人是報複她的。

沒成想竟然是衝著趙思彤來的。

由此可見裴秀在陰淳城折騰的不清。

這夥人十有八九是惱羞成怒了,要不然也不會殺意這麽強烈,裴秀到底幹了些什麽?

“想辦法告訴裴秀,讓他動作小一點,這些人人先是燒了庫房裏的藥材,隨後又對我和趙思彤動手,很明顯沒有將裴秀的人放在眼裏。”

林敏兒說道:“裴秀的動作太大,我擔心會適得其反,而且現在梁王哥哥不在東京都護府,他一個人和本地勢力抗衡,會出事的。”

別看裴秀做生意有一套,其實有的時候他也很魯莽衝動。

藥材市場的那些人常年盤踞在這裏,少說得有幾十年的時間了,冷不丁的讓他們把到手的利益讓出來,還可能是長久性的,他們當然不會願意了。

這種情況下就隻能慢慢來,徐徐圖之。

“這次對方拚了命的要裴夫人的性命,很明顯是裴秀做了什麽大的動作,惹惱了他們,我擔心這個時候裴秀知道後會衝動上了頭,跟他說是沒用的。”林雲章說道。

林敏兒歎息一聲,“讓呂雲龍走一趟吧,或許他能夠勸說得了裴秀。”

呂雲龍得到了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陰淳城。

他到的時候裴秀正打算帶著人去滅了那夥兒人。

呂雲龍攔住了他,幸好他這一路緊趕慢趕,要不然真的要出事了。

“裴將軍,幸虧我趕來了,要不然你非得惹出禍來不可,你是不是打算和藥材市場的那些人打架去?”

裴秀滿臉的怒意:“禍不及妻兒,他們在藥材市場上爭不過我,竟然想要對我的家人動手,不管是於公於私,我都不能放過他們。”

呂雲龍咽了咽口水,死死的拉住裴秀的胳膊,不讓他走。

“你先聽我說,梁王妃就是知道你可能會衝動,所以特意讓我趕來的,你就這麽跑過去,一定會出事的。”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反正是他們不講道義在先,我還能放過他們不成。”

裴秀之前做過山大王,這幾年為朝廷效命四處奔走,早就沒有了之前的熱血,可如今這會藥材商販真的是把他給惹毛了。

誰敢傷害趙思彤,他就要了誰的命。

呂雲龍忙攔著,“你聽我說,這件事不是這麽算的,如果不是你在藥材市場亂搞,惹了他們,也不會讓他們劍走偏鋒,這個時候更應該以和為貴,要不然他們真的一氣之下玉石俱焚,損失的隻會是東京都護府的百姓。”

“……”裴秀臉上的怒氣消散了不少。

“你先聽我說,是他們不仁不義在先,你更應該趁此機會和他們講和,一來他們理虧,二來大家都是想要賺錢,你如果是站在官府的角度上,就不能和他們起衝突,如果是站在商人的角度上,商人本就是在商言商利益為上,所以無論從哪一點出發,你都不能如此的衝動。”

呂雲龍好說歹說,總算是將裴秀給勸說住了。

而另外一邊藥材市場兩大藥材商販馮夫琨和芮大峰等了半天也不見裴秀帶兵來打,便知道他是不會來了。

他們和裴秀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是一個外表看上去隨和好說話,其實很有底線的一個人,這一次如果不是手底下的人衝動,跑到了東京都護府去行刺他的夫人,雙方也不會把矛盾積壓的這麽深。

“去查一查,發生了什麽事情?裴秀為什麽會不來?”

馮夫琨派個小弟去打聽,隨後又讓人講他的死對頭芮大峰叫了過來。

以往在陰淳城的藥材市場上,隻有他們兩家獨大,偶爾有一些小商販也都是依附他們而活,他們就是這裏的龍頭老大,以往是競爭對手,眼下是朋友。

從去年裴秀來到了這裏,打破了藥材市場的規矩,他們的日子也過得艱難了起來。

在這種情況下,曾經兩大對頭如今也開始講和了。

馮夫琨是本地人,他原本出自一個小部落,是族長的小兒子,因為出生的比較晚,等他長大的時候,整個部落都成了大哥的。

他和母親受排擠,所以就跑到了藥材市場,憑借著勇猛,精煉的頭腦很快就展露頭角。

芮大峰是後來的,他的來曆成迷,有人說他曾經是朝廷的通緝犯,殺人如麻,手段殘忍,所以手底下有一幫亡命之徒。

兩個人對立已經有很多年了,曾經為了收藥材打了不止一次,每年都要發生幾次火拚,最嚴重的時候,整個藥材市場都陷入了一片戰場。

不管是朝廷還是曾經的拓跋部落,都曾經想過收邊藥材市場,但是都沒有成功。

可這一次裴秀劍走偏鋒,從內部直接插入,倒是讓兩個人一時間沒了方寸,亂了手腳。

於公他們有朝廷做靠山,於私他們不差錢,不管從哪方麵來講,馮夫琨和芮大峰都處於下風。

“老大已經查清楚了,裴秀原本已經整頓了兵馬,準備來藥材市場,可是東京都護府那邊派了一個人過來,此人是梁王身邊的幕僚,他不知道說了什麽,竟然勸說了裴秀。”

馮夫琨和幾大部落的人還是有一些交流的,對於東京都護府的情況也知道不少。

說實話,他從心裏是尊敬梁王和梁王妃的,那兩位才是真的一點兒利益都不圖,一心隻為了東京都護府的百姓著想。

馮夫琨說道:“呂雲龍,這個人我知道,原本是一個落魄的秀才,後來偶然的時間入了梁王與梁王妃的眼,從此追隨左右,東京都護府的很多政令舉措都是他在管著,這個人是個人才。”

芮大峰自己就曾經落魄過,對於這種有落魄經曆的讀書人也存了幾分好感。

“看樣子是梁王妃讓他過來的,如此說來,梁王妃倒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馮夫琨難得從他的口中聽出講道理這幾個字,覺得無比的諷刺他,芮大峰要是講道理,這天底下就沒有講道理的人了。

“依你之見,這件事兒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