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的準嗎?”夏安娘問道。
“我當然……拿不準了,不過我想這種事情除了二叔三叔知道以外,最清楚的人應該就是爺爺了,所以我特意回來問問爺爺。”
“……”夏老爺子臉皮抽了抽。
生意的事情,他的確是從老二老三的嘴裏聽說過幾句,但具體的他也不知道。
夏正陽仿佛看透了一切:“原本我還好奇,道理來說,二房三房做的瓷器並沒有大房做的好,即便他們壓低了價格,生意也不會長久,可事實上他們賺的卻越來越多,起先我還以為是二房三房經營得當,現在看來他們怕是有很多灰色收入吧。”
夏安娘神色一變,看向夏老爺子:“爹,這是怎麽回事?”
“……”夏老爺子身體顫抖了起來。
一旁的夏管家慌了神:“小姐這事和老爺可沒有關係,二爺三爺的確是在老爺跟前提過和一個神秘的人做生意,可老爺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呀,更不知道二房三房跟他們做了多少生意。”
聽大少爺的意思,這件事若是被朝廷查出來,怕免不了會落得和盧家一樣的下場,他是夏家的奴才,簽的是死契,夏家完了他也完了。
夏安娘一直懷疑老爺子一直參與二房三房的生意,要不然光靠二房三房的腦子,不可能將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
夏安娘接管生意的時候,老爺子雖然將家裏的生意都交給她來打理,但是有一些人脈卻沒有交給她。
現在想想根本就不是這麽一回事。
夏安娘已經想到了什麽,額頭微跳:“爹,你到底知道多少?”
夏老爺子覺得他在冒犯自己,不悅的說道:“什麽我知道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別聽這小兔崽子回來亂說,他就是不想出錢將二房三房的人贖回來。”
“……”
“他年紀小不懂事,難不成你也不懂事,這些年來你二哥三哥做的事不妥當,可是不也是事出有因嗎?你這個當妹妹的難不成還能和他們計較?”
夏老爺子和夏安娘的談話,最後以夏安娘生氣離開結束。
可夏老爺子也並沒有多高興。
夏正陽並沒有卻追夏安娘,而是湊到夏老爺子旁邊,親手為他捧了一杯茶。
夏老爺子懷疑是茶裏有毒,警惕的看著他。
夏正陽目光落在門口,意思不言而喻。
夏老爺子覺得他要說的話肯定很沉重,有點不願意聽,可這時夏管家已經將屋內的下人趕出去,並且關好了門。
夏老爺子歎息一聲,“二房三房的賬我不知道,具體的隻有你二叔三叔知道,你想問查賬,最好將他們先救出來,要不然沒辦法。”
都這個時候了,夏老爺子想的還是將兩個兒子救出來。
不過,難得的是,他倒是沒有提起兩個兒媳婦和呂家申家的人。
夏老爺子覺得自己已經退讓一步了,夏正陽應該會一口答應下來。
夏正陽倒是沒有拒絕救人,略一思索之後說道。
“爺爺,救人可以,隻不過會有一些麻煩,他們若是在大理寺甚至是在刑部我們都有辦法,左右是多花一些錢,可是他們現在在錦衣衛”
“……”夏老爺子沉著臉,已經知道夏正陽要說什麽了。
“人家不看錢,錦衣衛之前將二叔三叔他們抓走了,肯定是因為二叔三叔犯了大錯或者牽扯到了什麽案子,絕不可能是因為私自帶呂家申家來京城。”
“……”
“雖然也觸犯了律法,可絕不至於驚動錦衣衛,像這種小事錦衣衛怎麽可能管,要知道錦衣衛管的都是謀逆犯上作亂的大罪。”
夏老爺子一想也是,隻是帶著呂家申家的人來京城,怎麽就被錦衣衛盯上了?
“這事兒不會是林家搞出來的吧?”
夏正陽一陣無語:“爺爺,二叔,三叔他們被帶走的時候,林國公還在外麵領兵清理判賊,他怎麽有閑心管理這種小事,再說錦衣衛隸屬於皇上,林國公就算位高權重也沒有這個本事。”
夏官家也認為二老爺三老爺被抓這事兒蹊蹺,不太像是林國公所為。
“老太爺,這事兒會不會和申家呂家有關係?”
“……”夏老爺子也由此懷疑呢。
夏正陽搖頭,“爺爺,申家呂家的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他們要是真的有這個本事,就不會這麽多年來都靠著二嬸三嬸養著了,我看問題十有八九出在二叔三叔的生意上。”
夏老爺子不知內裏,聽到孫子一分析覺得有可能。
夏正陽繼續問:“爺爺二房三房的生意您是真的不知道嗎?”
“我?”
“這已經不是二房三房的事情了,現在人扣在錦衣衛不讓我們見,也不讓往裏麵送東西,說明錦衣衛還在調查,等到真的調查清楚,就真的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
“……”
“若是我們能夠搶先一步把事情交代清楚,或許能夠寬大處理,要真等到錦衣衛調查清楚,是個林國公也護不住我們啊。”
夏老爺子覺得夏正陽在嚇唬人,可是看夏正陽那不認真的樣子,又不像是在嚇唬人。
“真的有這麽嚴重?”
夏管家低著頭說道,“老太爺不如問一問二少爺三少爺吧,或許他們知道呢。”
夏老爺子點了點頭,讓夏管家將夏正明夏正林叫了過來。
夏正明夏正林聽了這件事之後也嚇了一跳,不需要夏正陽在解釋,兩個人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錦衣衛在人們的意識中辦的都是實事,沒有真憑實據,人家不會亂抓人,反正目前為止,還從來沒聽說過錦衣衛辦過什麽怨假錯案。
夏正明說:“有一位姓萬的商人,他是從草原上來的,說那邊的人都喜歡瓷器,不要求精美,隻要求差不多就行,私底下跟我爹定了不少的瓷器。”
夏老爺子驚訝得嘴巴都長大了,“草原上來的,這麽說?”
夏正明點頭。
夏老爺子舉起拐杖就要打,“你爹怎麽這麽糊塗啊?這不是在走私嗎,抓住了能有他的好嗎?”
夏正明躲開了兩步,怯怯的說:“爺爺你別生氣,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我隻是偶爾聽我爹提起,姓萬的是我們家的搖錢樹,他每次都是偷偷的來,交易的時候也不在家裏,而是在深山老林裏,不會有人知道,所以賬麵上的沒人知道,就連我娘都不太清楚。”
夏正林知道的就更少了:“我連姓萬的都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每隔一段時間,我爹和二伯都會出去幾日,每次回來都是喜氣洋洋的,不是給家裏置辦房產,就是置辦田地,但是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夏正林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為每次夏三爺回來的時候,他都能夠得到一筆不小的錢。
夏老爺子心裏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
“沾什麽不好偏要走私,我沒這樣的兒子。”
“老太爺,您消消氣。”
夏正陽直接問道:“你們知不知道二叔三叔把賬冊藏在什麽地方?”
夏正明夏正林對視一眼。
“我實話告訴你們,人扣押在錦衣衛,必定是因為他們犯了什麽大案,若是我們提前準備,還有可能從輕處罰,可如果再拖延下去,到最後怕是我們都要免不了一死。”
夏正明咬了咬牙:“我雖然不知道我爹把賬本藏在什麽地方,但是肯定不在家裏,要不然我娘早就發現了,我知道我爹有一處私宅,就連我娘都不知道,他時常會去私宅裏坐坐,那裏有一對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