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辛辛苦苦打仗為的是誰,還不是為的陛下為的朝廷,我們不求別的隻求讓他們活著,這一點要求王爺都不肯滿足嗎?”

“……”

“大家冷靜一點,王爺不是這樣的人。”薛將軍解釋道。

但是他的解釋翻不起絲毫的水花。

其實薛將軍也有家眷在隊伍裏麵,相對來說還是京城的家眷更重要一些,從他自身來講,他也相信梁王。

家眷們留在這裏遲早是麻煩,不如提早護送回京城,當然也有威脅他們的意思,不過薛將軍站在自己的角度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他的話,他也會這麽做。

他能夠接受,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夠接受。

尤其是前一秒他們還義憤填膺,恨不得把命豁出去為朝廷效力,結果後一秒他們的家眷就死了,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兩個極端化的打擊。

稍有不慎可能打擊到連命都沒了。

“王爺請你給我們個解釋。”苗將軍飽含熱淚的問道。

“需要什麽解釋?”梁王反問,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

眾人不禁想了想,是啊,需要什麽解釋呢?

人已經死了。

苗將軍不顧梁王身上的冷空氣,強忍著內心的害怕,問到:“王爺,我隻想問王爺一句真話,他們到底是被拓拔餘害死的,還是王爺害的想要嫁禍在拓拔餘的身上?”

梁王沒說話,眾人的心跟著一沉。

不說話難不成就是默認了,真的是梁王害死了他們的家眷,想要嫁禍在拓拔餘的身上,可是這怎麽可能?

“我要為我的妻兒報仇。”薑將軍拔出了長劍,直奔梁王而來。

而此時,梁王身邊空無一人,薑將軍有很大的機會不會刺中,正當薑將軍覺得自己一定能夠刺中的時候,梁王的身影卻消失了。

“這怎麽可能?”

眾人聽到響動,這才發現梁王已經挪到了他們的身後。

這?

“薑將軍,行刺王爺,來人將他抓起來。”

陳默一聲令下,薑將軍很快就被製服帶下去了。

眾人紛紛散去,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也有一些冷靜的人刻意地跟在了薛將軍身後,想要得個內部情報。

真相倒不是那麽重要,他們現在有把柄握在梁王的手裏,如果梁王不肯放過他們,他們也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如趁此機會讓梁王作出承諾或者更大的讓步,換取他們的前途和未來。

薛將軍疲於應付這些人,他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了,奈何沒有人會相信。

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王爺發現了有將士在軍營外麵養人之後,便下令將他們所有人集中起來看管,裏麵也包括了他的女人和孩子。

他還不至於先狠到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拿出去給王爺做餌。

“薛將軍,末將從十年前就跟著您了,難道這麽多年來的交情,還換不來你一句實話嗎?”

“沒見跟隨您也有八年的時間了,還為您擋過一箭,末將現在每逢刮風下雨還覺得疼呢。”

“將軍末將跟隨您的時間比較晚,但論起忠心來不輸給其他人,我們隻想要一句真話,王爺到底是做何打算?我們的親人是不是他害死的?”

“……”

眾人七嘴八舌,薛將軍壓根沒有開口的機會,後來他壓根兒就不打算開口了,等他們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之後,這才緩緩的說道。

“我的家眷也在其中,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話,怎麽可能會配合王爺!我估計就連王爺都不知道,梁王殿下是什麽樣的人?你們難道不清楚?”

“你們的打算了,我都知道,但越是在這個時候,王爺越是討厭那些心思多的人,眼下這種情況,打了勝仗,一切都好說,可打不贏不管你們有千萬種理由,都免不了死罪。”

“王爺如果真的要激勵你們的話,他大可以將家眷留下來,以此作為人質,效果不比殺了要好,現在家眷們死了,所有人都懷疑是他幹的,他有這麽蠢嗎?”

沒有?

誰敢說梁王殿下蠢啊,事實上梁王來了陰淳城後,最先證明的就是他們的蠢,身邊有奸細渾然不自知,外麵的家被搬空了也不知,敵人都打過來他們還不知。

和梁王一對比,他們就跟傻子似的。

“如此說來真的是拓拔餘幹的,那剛才薑將軍為什麽那麽衝動?難不成他……”

薛將軍點了點頭,“如果我所料不錯,薑將軍很有可能是敵方的奸細。”

眾人一陣後怕,如果在薑將軍動手的時候,他們幫忙了,現在免不了要被拖下水,就梁王神出鬼沒的身手,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更不用說軍營外麵一早就埋伏著人。

“你們回去也跟底下的人說一說,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梁王幹的,即便有風笑天在,也無法保證軍營中沒有奸細,你們看看先前找出來哪些,哪個和你們不是兄弟?”

薛將軍自嘲一笑,“就連我都被他們不少人給騙了,即便是你們現在這些人,我也難保有沒有敵方的奸細。”

放下了這句話,薛將軍走了。

半夜時分,關押薑將軍到營帳摸進去一個人,此人進去之後對著綁人的地方就是一陣猛刺,動作十分的伶俐。

下手也快。

可是幾下刺下去之後,發現人早就已經斷氣了,他用手摸了一下感覺不對,正當他要離開的時候,營帳的外麵已經圍滿了人。

目睹了這一切的薑將軍嚇得腿軟。

天亮之後,陳默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走進了梁王的營帳,“王爺,薑將軍全都招了,人全都已經被控製住了,薛將軍他們正帶著人在外麵等著呢。”

梁王接過打濕的手巾,問道:“真相都告訴他們了嗎?”

“都已經告訴了,為了謹慎起見,屬下還讓他們親自去見了一眼家眷,他們現在都明白了王爺的良苦用心,苗將軍此刻就跪在外麵,說是要當麵給王爺賠罪。”

梁王洗幹淨了臉,一身清爽的出去見人,眾人看到梁王出來紛紛站好!

苗將軍無言以對,“王爺。”

梁王揮手讓他起來,對著眾人說:“都不用說了,各自去整頓兵馬,帶好好幹糧。”

“……”眾人精神一振,今天晚上他們就要行動了嗎?

拓拔餘就要被他們消滅了嗎?

在他們整頓兵馬之前,陳默帶著他們去了一趟刑場。

薛將軍和在場不少人,一臉的不敢置信,昨天晚上還在他們人群中討論著未來的同伴,竟然是拓跋部落的內奸。

還不止一個。

其中有被騙的很慘的人,這會兒簡直不忍直視,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就連薛將軍都是如此,他被騙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軍營裏麵但凡是有品級的人都能和他扯上關係,如此一來,好像他就是一個睜眼瞎一樣,睜眼瞎的次數做得多了,也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薛將軍清了清嗓子,“要不是王爺用心良苦找出了這些人,真上了戰場,我們這些人怕是沒幾個能活著回來的,不光如此我們還成了罪人,甚至累及妻兒家眷。”

眾人反應過來,不由得對刑場上的幾個人怒目而視,恨不得上去搶過劊子手手中的刀。

平日裏稱兄道弟情深意重,結果到頭來卻隻是算計,而且最後算計的可能是他們的性命,這誰能受得了?

“最可恨的還是拓拔餘,要不是王爺謹慎,上次我們就被對方給算計了。”

“拓跋餘這個人心機深沉,令人防不勝防,一想到要跟他比計謀,我還有點沒底。”

這些人藏的深很厲害,拓拔餘能夠收買他們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