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鶴說,“嶽母,連歐陽神醫都沒有辦法,有些事還是要早些做打算。”
盧鶴是王穎兒的夫君,父親是戶部的侍郎,因為是家裏的次子,相對於資源傾斜的大哥他並沒有受歡迎。
要說他在家中地位的改變,還是因為王玨平入了太子的眼,他跟著水高船長了。
眼下王玨平要死了,如何覺得自己也跟死了差不多,雖然是為太子辦差而死的,太子會記得王家,可是終究有限呀。
王夫人沒說話,王穎兒卻怒了。
“盧鶴你什麽意思?我大哥還沒死呢?”
此時此刻,王穎兒撕了盧鶴的心思都有,這是她大哥,他怎麽能夠如此冷酷的說出早做打算,換作是他的家人,他也能夠如此沉著冷靜嗎?
麵對一臉平靜的盧鶴,王穎兒心裏一陣失望。
嫁進盧家後,王穎兒也算是過了一段時間蜜裏調油的日子,雖然她丈夫不是盧家最出色的,但是卻也不是紈絝子弟。
等將來分了家,他們有了自己的小院子,就可以過屬於自己的日子了。
可是沒想到,轉眼間,婆婆就給丈夫納了兩個小妾,王穎兒哪裏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婆婆給兒子納妾天經地義,可她是新婦,成親不到半年,就納妾,她的連放在哪裏?
有心推辭卻沒有理由,總不能拒絕吧,那可是不孝。
當時,她多麽希望盧鶴能夠站出來幫拒絕,可是他不但沒有幫忙,反而整日流連在兩個小妾的房中。
那段時間王穎兒很傷心失望,後來他們王家的子弟出息了,她也有了孩子,公公便做主打發了婆婆給的兩個小妾。
婆婆對她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旋轉,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王家。
一切似乎好像回到了新婚的時候,即便是懷著孕,盧鶴對她也是無微不至,後來她生下了個兒子,地位更是不一樣。
王穎兒以為自己的地位算是徹底站穩了,卻沒有想到王家子弟犯了錯,悉數被趕出京城。
當時王穎兒便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麽的艱難,不用婆婆做主,便主動把自己的兩個陪房給盧鶴做小妾,還隔三差五的去給婆婆請安。
婆婆和她母親本來就有些交情,當初肯讓她進門兒,也是看在這份交情上,不過從一開始婆婆給丈夫納妾的時候,她便知道,在婆婆的心中還是盧鶴更加重要,她對此也沒有抱有什麽希望。
看在她如此主動的份上,婆婆並沒有刁難她,反倒是盧鶴有些不爽。
原因也很簡單,盧鶴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舉人,考了幾年都沒有考中進士,想要憑借舉人的身份當官兒很難。
需要有人舉薦,有人做保,本來王家答應的好好的,盧鶴就等著能夠做官兒了。
結果出了這事兒,他竹籃打水一場空,怎麽可能高興呢?
王穎兒以為他的不高興隻是暫時的,過段時間就好了,卻沒有想到盧鶴竟然變本加厲,時不時的不回家,甚至還對她動了手。
她哭過鬧過可都無濟於事,就在她以為自己要一輩子過這樣的日子的時候,大哥出現在了盧家,他將盧鶴打了一頓。
還把她接回娘家住了整整一個月,盧鶴再三表示不會再和她動手,她才回去,在這之後大哥一步一步的進入東宮,獲得太子青睞。
盧家所有人再次對她態度好了起來。
三番五次的折騰,王穎兒早就成熟起來,她了解盧家的人是什麽德行,她都能夠想象,若是大哥這一次出事,她在盧家將會麵臨什麽。
王穎兒都要瘋了。
“穎兒,我這不也是為了王家好嗎?”
盧鶴雖然不成氣了一些,倒還不至於和王穎兒計較,隻是覺得女人頭發長見識短,他明明提的是一個很好的意見,怎麽就不接受呢?
連歐陽神醫都說這人不行了,若是現在不準備,什麽時候準備,真等到人咽氣之後再準備就晚了。
盧鶴說的是經驗之談,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對,他明明是在為了王家著想,偏偏沒有人懂。
盧鶴不滿的看了眼王穎兒,眼中帶著幾分失望。
王穎兒更怒了,“什麽為了王家好,我看你是為了你自己吧,你別忘了你現在的官可是我大哥給你求來的。”
王穎兒口不擇言起來。
這個時候,王夫人一心都在王玨平的身上,也顧不上女兒女婿了。
盧鶴像是被人捉住痛腳一般,氣的拂袖:“我真的是為了王家好,你愛信不信。”
“盧鶴你給我回來,我大哥還沒有死,你這麽著急就想走嗎?你還有沒有心?”
“盧鶴,盧鶴……”
“嗚嗚嗚……”
王穎兒呼喊了幾句,盧鶴卻一點兒都沒有要停留的意思。
王穎兒坐在地上痛哭,王夫人坐在床邊痛哭,兩個人哭的不是同一件事,但是卻使同樣的傷心難過。
林敏兒目睹了這一切,心裏倒是沒有太大的起伏。
在京城住著的富貴人家,誰家沒有一點兒糟心事,什麽納妾妻妾之爭,很多都表在表麵上,她雖然是來自現代的人,可是來了這麽久,也算是了解了這裏的上層社會。
亂的很,別指望有什麽良心真心之類的。
這時,歐陽澤走了過去,對著王夫人說:“我還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救你的兒子,不過這個辦法十分的冒險。”
“什麽辦法?不管什麽辦法,都請神醫能夠試一試。”
王夫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目光爍爍的看著他。
歐陽澤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感覺就好像遇到餓了好幾天的災民,若是不給吃的就要吃了他似的。
不轉念一想,也明白王玨平對於王家和王夫人來說意味著什麽。
隨即,歐陽澤提出了輸血治療的方法,王夫人當即表示可以抽幹她的血,隻要能夠救王玨平讓她做什麽都行。
王穎兒猶猶豫豫的,她還有兒子,若是她死了,以盧家那些人的性子,一定不會好好對待她兒子的。
林敏兒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報應啊,這就是報應,但凡當初王玨平肯對他親妹妹好一點,王穎兒的時候都不會抬的這麽不情願。】
歐陽澤從林敏兒那裏知道親屬的血反而容易出麻煩,於是他拒絕了,並且提出要找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進行抽血。
原因很簡單,他們的血健康。
林敏兒當時就一記冷眼逼向歐陽澤。
歐陽澤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別說話。
林敏兒覺得王夫人沒有那麽傻,她不會聽不出來,結果王夫人還真就相信了。
“說的也對,我這麽大歲數了,我的血肯定不行。”王穎兒直接被王夫人忽略了,王夫人下意識的絕對的女兒比男人弱,王穎兒和她是一樣的,不能輸血給兒子。
“我這就去找幾個年輕力壯的人過來。”
“……”林敏兒傻眼了,歐陽澤得意的笑了。
趁著王夫人去找人,林敏兒拉住了歐陽澤,“怎麽回事?”
歐陽澤故作高深,“他們都是普通人,你跟他們講那些複雜的病理,他們是聽不懂的,隻有最普通最簡單的道理他們才會相信。”
“可是你這麽說,完全就是在誤導他們,萬一這件事傳出去在,誤導其他人,你豈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歐陽澤不承認,“我可不是誤導他們,身強力壯的人,他們的血液往往都是最健康的,而且也是最適合輸血的,你敢說這不是真的。”
林敏兒倒是想要噴他一臉,但是她還真不能說,歐陽澤說的這些是錯誤的,一定程度上他說的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