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小聲的議論。
陳中書環顧四周,等待眾臣的反應。
大部分朝臣微微點頭,表示讚同,隻有少數人麵露遲疑之色。
“陳相此計甚妙,必須以雷霆手段震懾匈奴!”
宋天臨站了出來,語氣堅定,語調中透出一絲久經沙場的殺伐之氣。
雖宋天臨私下與陳中書不合,但此次建議他卻很是讚同。
“匈奴現在愈發猖狂,老臣早就忍不了了!”
他深知陳中書的提議不僅能遏製匈奴的侵擾,更能鞏固自己的聲望。
“陛下,老臣毛遂自薦,親自帶兵出征,定能將那匈奴人打得屁滾尿流。”
而此時的沈清秋,盡管身為皇帝,卻仍無法掌控朝中大權,她的手緊握在袖中,心中波瀾壯闊。
陳中書的提議不錯,可當著自己的麵,這些官員卻隻看陳中書與宋天臨的臉色,毫不顧忌自己的看法,這讓沈清秋不禁有些心酸。
“陛下,臣推薦一人,便是將軍餉找回的宋墨,此人有勇有謀,思慮萬全,可擔大任。”陳中書微微弓著身子說道。
“他一毛頭小子又沒打過仗,再有勇有謀也不過是紙上談兵,有什麽用?”宋天臨反駁道。
朝堂之上,眾臣的議論聲漸漸平息下來。
陳中書微微一笑,目光掃視眾人,特別是在沈清秋身上稍作停留,然後說道:“陛下,老臣推薦一人,便是曾多次在匈奴戰場上以一敵百的驍勇戰將——李暢,可協助宋墨統領此次出征。”
沈清秋輕輕點了點頭,內心有些許慶幸。
她一直都很信任陳中書的判斷,相信宋墨的能力,而此次能有一位如此經驗豐富的將領相助,無疑會讓她對這場戰役更有信心。
“準。”
沈清秋簡單而有力地說道。
宋天臨聞言,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他心裏分明明白,陳中書這一手不僅是在支持宋墨,也是在與他對抗。
但當前的局麵,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是冷冷看了一眼陳中書,心中暗自盤算。
散朝之後,陳中書快步走向宮外。
陽光灑在他身上,隱約能看見他神采奕奕的麵容。
幾步之後,他便來到了候在一旁的宋墨麵前。
“宋賢侄。”
陳中書的語氣多了一些親近,“女帝已允你出征,並安排李暢與你合作。命你為指揮使,希望你能夠不負眾望,凱旋而歸。”
宋墨微微抬頭,眼神中帶著些許疑惑與興奮。
他點了點頭,認真地回道:“謝陳相厚愛,我一定不負期望,定會全力以赴。”
隨後,陳中書的目光變得更加沉穩,他拍了拍宋墨的肩膀,“小心匈奴人奸詐多變,你要多加小心。”
宋墨點頭,藏匿在內心深處的雄心壯誌被激勵著,他想要在這次征戰中證明自己,不僅為了自己的理想,更是為了沈清秋展現出一份自己足以給予支持和幫助的能力。
不遠處,一位穿著簡樸的書生踱步而來,是顧金峰。
他微微抬頭,看到老友陳中書與年輕的宋墨並肩而立,眼中帶著欣慰的笑意。
“小墨,記得出征之前來找我,我為你準備了幾冊兵書,或許對你有所幫助。”
顧金峰的聲音溫潤如玉,帶著長輩溫情的關懷。
眾人言談之間,陽光下的魏晉偃然而立的大殿顯得格外輝煌,四周的官員紛紛散去,隻剩下幾人望著前方,心中懷揣著各自的期待與追尋。
宋墨深吸一口氣,望向宮外,這一戰,他必不虛此行。
宋天臨走上前去,拍了拍宋墨的肩膀,笑容滿麵:“宋墨啊,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陳相和我都對你充滿期待。”
“侯爺謬讚了,都是臣子應盡之責。”宋墨淡淡一笑,心中並無多少波瀾。
他從未將宋天臨的話當真,心知這不過是場麵話罷了。
宋墨回到住處,推開門,隻見宇文卓正坐在院裏的石凳上,手中捧著一本書,正低頭細細地品讀著。
陽光灑在他臉上,顯得有些不真切。
“卓兄,你怎麽來了?”宋墨走上前,語氣中夾雜著驚訝與局促。
宇文卓抬起頭來,微微一笑,“宋兄,我聽說你要出征了,是要去我那邊嗎?”
宋墨有些動容,坐下來,掃了一眼他書中的字句,發現正是顧金峰所贈的兵書中的一卷,不禁感慨宇文卓對一切的用心。
“是的,這次女帝派我去,恐怕要與你們匈奴對峙。”
宇文卓點了點頭,神情逐漸變得凝重,“我理解,自小我便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隻是...我一直不希望你因此為難。”
宋墨凝望著宇文卓,內心掙紮著該如何麵對眼前的朋友,畢竟自己馬上就要帶兵攻打他的家鄉。
他輕聲說道:“卓兄,我真的不想與你為敵。你我立場不同,但希望我們之間的情誼能經受住這一切。”
宇文卓露出一絲寬慰的微笑,“當然,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友誼不會改變,我雖是匈奴皇子,可我並不讚同父親好戰的舉動。”
他合上書,目光炯炯,“不過宋墨,這次出征,你要多加小心。我的兄長宇文鵲山,可不是容易對付的。”
聽到宇文鵲山的名字,宋墨心中一緊,他明白宇文卓的提醒背後意味著什麽。
“我會記住的,這一站不僅是為了大炎,也是為了自己,必須竭盡全力。”
兩人相視而笑,感受到了彼此間的信任與默契。
宋墨深知,日後的戰場上,無論境遇如何,這份友誼將永遠在心底保留。
日漸西斜,天色漸暗,宇文卓站起身來,說道:“我該走了。宋墨,願你此行順利,待你凱旋之時,希望還能與你把酒言歡。”
第二日一早,天色微明,薄霧尚未散盡,整個京城還籠罩在初醒的靜謐之中。
宋墨整裝待發,腰佩長劍,騎在馬上,神情堅定。
他深知此行艱險,心中卻無畏無懼。
城門口早已聚集了一批前來送行的人群。
陳中書站在最前方,雙手背負,神色依舊如常,但眼底的關切之意不難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