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一路綠燈
【女人不哭】
(三十六)、一路綠燈
李占川的家人一直在牛老板那裏逗留了兩天,因此我們也一直在龍山陪同他們遊玩了兩天。
正當李占川準備讓他的家人從龍山去北京打道回國時,戚美麗卻突然親自從黃海開著她的大林肯趕到了龍山。
戚美麗告訴李占川,說黃海剛剛走馬上任的一位副市長很想認識認識李占川。說什麽也要在黃海擺上一桌,以盡地主之誼。
李占川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馬上決定大隊人馬重返黃海。
金英淑曾經告訴我,李占川一直想通過戚美麗在黃海結交一些政界官員,但戚美麗卻總是推說她跟上麵的大頭頭說不上話,一直未做溝通。然而這一次不知為什麽,她卻主動找上門來,為李占川牽線搭橋,並且一下子就把李占川同黃海的一位副市長捏到了一起。也不知道她跟黃海這位官方新貴,究竟是什麽關係。
回到黃海,我們才知道,黃海的那位副市長叫楊福來,幾個月之前,他還隻是黃海市機關事務管理處的一位副處長。?再早些的時候,他還隻是機關裏的一位勤雜工,不知道怎麽突然搖身一變,就成了這個沿海地級市的副市長。
我原以為這位楊副市長一定是一位年輕有為的少壯派,沒想到他已經五十多歲了,臉上那些新來的富貴,一直不曾修飾去舊有的滄桑。真不可思議,我們天天都在喊領導幹部要年輕化,可總是經常有一些讓人想不到和想不通的例外。我想,這位架子挺大的楊副市長,大概就是這樣的一種例外吧。
楊副市長的盛宴,李占川原本不想讓我和金英淑參加,後來他卻又突然改變了主意。據金英淑說,李占川之所以突然改變主意,是想讓我幫他出麵壯壯門麵。
李占川把他的家人和蘭虹副社長一一地介紹給楊副市長之後,特別地向楊副市長介紹了我。我原以為,楊副市長知道我曾經是黃海毛紡廠的黨委書記之後,或許會做做官樣趣章,問我一些黃海毛紡廠的事,沒想到他隻衝我點點頭,就把我一略而過了。?看來,一個企業裏的黨委書記實在是太沒有什麽了。我心中隱隱地又襲上了一陣莫名的悲哀。
整個宴會,楊副市長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打探韓國上,仿佛他是一位久客他鄉的韓國人。當李占川的父親對楊副市長說,讓他有機會到他們韓國老家去做客時,楊副市長頓時樂得眉開眼笑。
楊副市長說:有機會我一定要到你們韓國去做一次私人旅行。
李占川即刻便精明地舉杯相邀:楊市長,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隻要你到韓國,費用和一切,我全都包了!
此話當真?楊副市長也舉起了酒杯。
李占川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楊副市長當啷一聲,把自己的酒杯向李占川的酒杯碰去:行啊李社長,有你這句話,我把這杯酒一口捫了!說罷一飲而盡。
李占川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楊副市長用力地同李占川握著手說:夠意思。你這個韓國朋友我是交定了。往後在黃海有什麽難事煩事你盡管找我,我保你一路綠燈!
楊副市長的那一頓盛宴,讓許多有權勢的黃海人聞出了味道,一時間,李占川成了黃海的大紅人,海關和外貿等有關方麵的頭頭腦腦,也都紛紛效仿楊副市長,爭相把李占川這位韓國小老板奉為座上嘉賓,使李占川的家人在黃海一直逗留了十多天。
我實在是厭惡官場和酒場上那種頻頻而現的虛假和無聊,既沒情緒也沒胃口再給他們去做陪襯,便借口要去走訪客戶而向李占川請了假。
我實在是想出去呼吸一下清新自然的空氣。
早上,我向金英淑交代了一下辦事處的工作便想走,沒想到無意間卻發現金英淑正在那裏垂著紅腫的眼圈摸淚。
怎麽了金小姐?我頓時吃了一驚。
金英淑擦擦眼睛說:沒什麽。
你是哪裏不舒服,還是有什麽煩心事?
什麽都不是。我隻是一宿沒睡。
為什麽?
哦,沒什麽,我去陪社長夫人了。
社長夫人怎麽了?我越發納悶了。
金英淑猶豫了一下才說:昨天晚上,李社長又跟蘭社長談工作一宿未歸。所以,社長夫人一直哭了整整一夜。
我頓時什麽都明白了:社長的夫人來了,蘭社長竟然還跟李社長整宿整宿地談工作?
這裏的談工作,已經成了一種代名詞。
她有什麽不敢?她也太不要臉,太霸道了。喬課長,你知道嗎,社長夫人昨天跟我說,她來中國已經一個月了,可李社長整天跟蘭社長談工作,隻跟她睡了兩個晚上。你說氣人不氣人啊?金英淑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我看了金英淑一眼,搖搖頭,什麽也沒說。心想,可氣也好,可悲也罷,那可都是你們之間的烏七八糟。我要出去了,我要去呼吸我清新自然的空氣。
等我從外麵心情怡然地回到黃海時,李占川的家人已經回韓國了。金英淑說有好多故事要講給我聽,但我卻沒興趣去聽。
吃過午飯,剛回到辦公室,金英淑便告訴我,北海的張課長打電話要我們馬上去北海。並說李占川和蘭虹都已經在那裏了。
是不是又要開會?我問金英淑。
可能吧。金英淑牢騷地說:李社長到中國沒學會別的,就學會了開會。
金英淑說的沒錯,李占川確實照搬了我們中國許多做法。
我笑了笑,然後問金英淑:你沒問張課長,是隻叫我們兩個,還是讓我們辦事處的人全去?
金英淑說:我一聽張課長那怪怪的腔調,頭皮就發麻。所以我什麽都沒問。
我隻好親自給張課長打電話。
張課長說李占川社長讓我們辦事處全體都去北海。
我本來還想問一問這次去北海開會的具體內容,但張課長那邊早已麻利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