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師弟,等等我啊!”姬萱和藍牧之兩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街角的時候,身後忽然一陣疾風而至,軒轅劍踏風翩躚而來,追上了他們。
瞧他滿臉的春風得意,看似對於那些女人們為了他相互掐架、打得捅破血流的場景很是受用,變態的心態,姬萱給了他一記鄙視的眼神。
軒轅劍渾然不在意她一再地拋白眼,依舊興致勃勃地粘著她,問道:“小師弟,你剛剛說的,愛胃服……那是什麽意思?還有你的手勢又代表什麽?”
他學著她方才拇指朝下的鄙視動作,好奇寶寶似地不停詢問。
姬萱腳下一頓,皮笑肉不笑地衝他咧嘴道:“這個意思啊,就是說……師兄,你好帥哦!”順便也給了他一個手勢。
軒轅劍衝她憨憨地嘿笑,攬過她的肩頭,小聲說道:“小師弟,你真奸詐。師兄我再笨,也不可能不知道你那是罵人的手勢。不過呢,你還挺有趣的。我聽東方老頭說,你是他為我師傅收的關門弟子。如果你能順利通過師傅的考驗,真的成了我的小師弟,到時候一定很熱鬧。”
“考驗,什麽考驗?”姬萱好奇,她心裏也知要成為獨孤飛鴻的關門弟子一定不簡單,東方冥答應是一回事,可她未來真正的師傅是獨孤飛鴻,萬劍門至高無上的掌門,考驗自然是不可缺少的。
“這個嘛……”軒轅劍揚著劍眉,故作神秘道,“暫時保密!反正不會輕鬆就對了,師傅他老人家最喜歡的就是狠狠地給想要成為他徒弟的菜鳥們下馬威,直到他們自己想放棄退出為止。當然了,我們幾個師兄師姐就是他的幫凶,我們也最喜歡逗弄小菜鳥了。”
小菜鳥?
後頸涼颼颼的,姬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麽樣的師傅,教出什麽樣的徒弟,看著軒轅劍,她在腦海中對獨孤飛鴻的形象作了千百種的猜測。
“不過,你不用怕!師兄到時候一定會特別關照你的。”軒轅劍笑得格外燦爛,可是姬萱卻感覺後頸的涼意更重,就憑他這麽愛湊熱鬧的性情,到時候不給她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想要他關照她,那是決不可能發生之事。
忽然之間,她發現前途一片黑暗。
藍牧之走在兩人的身後,看著軒轅劍對他的姬兄弟勾肩搭背,他很不爽。幾步走上前,撥開了軒轅劍的手,將姬萱拉至自己的身側。
“小萱,不是說要去劍道閣逛逛嗎?我想軒轅公子應該有自己的事要做,跟我們不順路,那我們就在此分道揚鑣好了。”
他這話擺明了就是要趕人,可對於性情格外開朗豁達的軒轅劍來說,他根本不在意,熱情地拉著姬萱的手道:“你們要去劍道閣?那正好,我也想去淘淘寶,看看有沒有什麽順眼的寶貝。”
他的話音一落,兩道不歡迎的目光同時射向了他,軒轅劍則側過了臉,視而不見,興衝衝地繼續拉著姬萱往前頭的劍道閣裏趕。
這一次進入劍道閣,姬萱是懷著激動的心情而來。想到贏徹的那句,凡劍道閣內所有的寶物,她都可以任意取之,她的心潮澎湃。
想當初,第一次進入邯鄲城的劍道閣的時候,她處處受人鄙視,被禁止進入貴賓區。她當時就揚言等哪天她有了銀子,非用銀子砸爛它劍道閣不可。
時移勢易,想不到現如今,她成了半個劍道閣的主人,想要什麽就有什麽,這感覺真是他媽的讚!
盡管是因著贏徹的關係,她才享有這些特殊的權力,可人誰沒有一點點的虛榮心?姬萱再怎麽深沉、再怎麽孤高自傲,還是難掩心底的絲絲雀躍。
好吧,她不貪心,她隻取她現在最需要的,以後加倍還給贏徹便是。
進了劍道閣內部後,她暗地裏招來了劍道閣管事的,給他看自己手裏的指環,亮明身份。果然,當劍道閣管事見到指環的瞬間,兩眼都快冒光了。驚詫之餘,他還是很鎮定地履行了他作為管事應盡的義務,將姬萱一行人請到了劍道閣專門為特殊客人準備的超級貴賓區的包廂。
“姬萱殿下請稍候,在下現在就去取來劍道閣珍藏的最上品的寶劍,請殿下細細觀賞。”管事姓曹,是個處事穩重內斂之人,觀察他身上的氣息,姬萱大致判斷他應該在紫竹之境,算得上是一名少見的高手了。
一直以來,姬萱手裏少了一把趁手的寶劍,比武之期將近,她更加迫切地想要尋到一把好劍,這樣一來她就如虎添翼,更有把握了。
“小萱,你是怎麽讓他把我們弄到超級貴賓區來的?要知道隻有聖女那種身份等級的人才有資格進入超級貴賓區,尋常人即便有金銀成山,也未必能進入這裏一步。”藍牧之很訝異曹管事對待姬萱的態度,曹管事是劍道閣對外公開的最高主事者,尋常人都很少能見他一麵,更別說是讓他親自接待了。
若不是了解姬萱的身份背景,他才會懷疑曹管事是不是錯將她認成其他人。
“是啊,我也很好奇!像我這樣華麗的身份,也隻能去貴賓區,你怎麽就能順利地混進來這裏?”軒轅劍捏捏自己的下巴,露出很自戀的神情,立即遭來姬萱不客氣的作嘔吐狀。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朝著兩人勾勾手指,待兩人將耳朵湊近,姬萱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道:“其實……我不是人,我是神!是上麵派我來的……”
“切!”軒轅劍和藍牧之兩人都很不給麵子地給了她一記鄙視的眼神,編謊話也得有根據,這麽不著調的理由,誰信?
“我真是上麵派來的,要不然我怎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個時代呢?所以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天就是派我下來,來拯救你們這些可憐的善男信女們的……”沒辦法,這世道,說實話沒人信,這也怪不得她。
三人說笑間,曹管事暗中進入了地道中的一間密室。
密室內光線昏暗,還有一股濃重的藥味撲入鼻中,借著微黯的火光,可以看見在密室的角落有一隻蒸騰在烈火上的木桶。木桶周圍水霧繚繞,蒸騰的水汽不斷上湧,遇上外麵的冷空氣,從而凝結成水珠流淌到地上,滴答、滴答……
水霧之中,依稀可見一個精壯的身影浸身於木桶之中,閉目打坐。黝暗的紅光在他身體周圍忽隱忽現,似在修煉著一門特殊的功法,所以借助木桶之中蒸騰的藥力來錘煉身體的筋骨。
他的額頭、臉頰,還有自頸而下的肌膚上皆是水珠,分不清是水汽還是汗滴。他修長的羽睫微微顫動,麵部的青筋明顯地暴露,雙唇緊抿,這一切無不在顯示著他的煎熬和掙紮。
尋常人的身體如何能忍受高溫的煎煮?那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堅持?
曹管事看著自家主人為了突破劍尊之境,不惜拿自己的身體來煎煮,試圖突破瓶頸和身體極限,他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什麽事?”木桶中的人依舊閉著雙目,聲音清冷地詢問。這間密室,除了他,隻有曹管事一人知道機關所在,所以他不需要睜開眼就能猜到來人的身份。
曹管事自然地走上前,恭敬地躬身回道:“主人,外麵有人持了您的指環前來,想要尋一柄好的寶劍。主人您看……”
緊閉的雙目倏地打開,贏徹盯著水霧中的一點,目光逐漸變得迷離而空洞,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麽,甚至忘記了自己此刻還身在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