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慕容白淩風立在了朱雀的背脊上,那一身的出塵清華,哪裏是變作了凡人,分明就是羽化成仙,成為了神仙一般的存在。同姬萱相似,他的眉心處也多了一道金色的印記,金色的光芒不斷地往外散逸,直逼得青龍和玄武不敢靠近。

“你、你居然成仙了?為什麽會這樣?”青龍有些受打擊,不願相信這是真的。論實力,它和白虎不相上下,甚至它認為自己乃是龍,應當臨駕於白虎之上。然而現在,它依舊是神獸,而白虎居然羽化成仙,變成了真正的仙人!

“青龍,主人很早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你的戾氣太重,境界很難再有精進。當初主人告訴我們,如何從神獸幻化成凡人的時候,便是在傳授我們修仙之道。隻不過主人想要考驗我們各自的心性,所以才假說那是幻化成凡人的方法。青龍你沒有悲天憫人之心,性情暴戾,無法修煉成仙,也是你的造業,與人無憂……”

“不可能、這不可能!嗷——”青龍受不了這個打擊,它巨大的龍身開始在天空中肆虐地狂舞,發泄著心中的憤怒和不甘。

慕容白沒有心情再去理會它,轉首望向了那重重雷幕之中的模糊影像,眉宇間多了幾分擔憂。如此恐怖狂暴的劫雷,小萱究竟能不能挨得住呢?

最後一聲巨雷過後,濃密的雲層逐漸散去,山穀之中重新迎來了光明。

模糊的黑霧之中,一個人影直直地墜落,那人已被雷電擊得焦黑一片,分不清他的麵容,然而從他的形體上還是能清晰地分辨出,他就是白黎!

“父親——”

“殿主——”

聖衣殿的眾人紛紛驚喊了起來,湧向了墜落的人影。他們的殿主乃是聖衣殿的支柱,倘若他不在了,那麽聖衣殿也就失去了它的主心骨,他們不由地慌亂了,六神無主。

然而,其餘的人,注意力依舊集中在了那一團黑色的迷霧上。

天空中,黑色的迷霧逐漸散去,一抹白色的身影魚躍而出,伴隨著她的,是聖潔的金色光環籠罩在她的身體周圍。

萬千的青絲在風中披散,此刻的她真正蛻變羽化,不再是玄女轉世之身,而是一個全新的她!天仙降臨!

“小萱——”

“小萱——”

“小萱——”

“萱萱——”

慕容白、墨九天、趙潯和白楚歌欣喜的聲音齊齊響起。

這時候,九天雲霄之外,一道聖潔的光芒穿透了雲層,直直地在山穀中投下了它的虛影。

有一個飄渺虛幻的聲音來自天外:“姬萱、白虎,你二人突破了仙界的屏障,仙界的大門已經向你們打開,你們隻須徹底消除魔道,還人間一個清平的世界,便可隨時飛升仙界……”

“飛升仙界啊!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之事,為什麽這麽好的事就輪不到我的身上?”

“他們一個是白虎神君,一個是玄女轉世之身,都不是平凡人,飛升仙界對他們來說也是早晚之事。我們這些真正的平凡人,還是安安心心地潛心修煉,說不定哪一日也有機會遇上仙緣,突破仙界的屏障……”

“對!咱們還是安安心心地潛心修煉,多積累功德,或許也有那麽一天。”

人群中議論紛紛,多是羨慕和崇拜之人。

姬萱輕挑著眉梢,對於什麽飛升仙界之說壓根不感興趣,想想玄女,她本就是天上的仙女,卻寧願為愛留在了人間。可見,仙界也沒什麽值得留戀之物。

她現在心中所思所想的,就是盡快地離開聖衣殿,然後找到天魔宮的老巢,端了它的老巢,救出阿徹,跟他攜手去過逍遙快活的日子。

至於其他的,與她無關,她也沒有興趣!

來自天外的聖光在瞬間便消失了,好似從來沒有出現和存在過。

姬萱冷冽的眸光輕掃,將視線調轉向了青龍和玄武兩頭神獸的身上,朱唇輕啟道:“你們兩個叛徒,我現在給你們一次改邪歸正的機會,重新歸降於我,如若不然,我打得你們神形俱滅!”

青龍和玄武被她的眼尾掃到,龐大的身軀不由地顫抖起來,一個接著一個降落到了地麵,匍匐膜拜。

“主人,我們願意歸降,感謝主人給我們改邪歸正的機會。”

姬萱冷哼了聲,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萱,玄女她……”慕容白出塵謫仙的麵容上顯露出了幾分哀傷,朱雀也跟著黯然地低下頭去,他們都曾是玄女座下的四大神獸,對玄女有著一份特殊的感情。也正是因此,經曆了萬年,慕容白還在苦苦地找尋玄女的傳人,而朱雀則默默地守候在了神女宮,他們都是玄女最為忠心的下屬。

“她將所有的力量傳給了我,自己終於魂飛魄散了。”姬萱微擰了下眉頭,看著慕容白,很想安慰他,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啊——”人群中有人驚叫了出聲,緊接著一個接著一個的驚叫迭起。

腳下的地麵再次出現了崩裂的跡象,整個聖衣殿也震晃了起來,瀕臨崩潰的邊緣。

“怎麽回事?”姬萱心頭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慕容白眼睛忽地一亮,舉目望向了被聖衣殿眾人所包圍的白黎,此時的白黎魂魄被劫雷所擊散,魂飛魄散,唯有殘破的軀體依舊存在著。慕容白眉頭緊蹙了下,說道:“不好!整座聖衣殿乃是白黎將自己的元神困鎖在了定山神珠當中才建造而成,並且維持了近萬年。現在白黎已逝,他的元神也在定山神珠當中慢慢消逝,聖衣殿怕是保不住了……”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聖衣殿的眾人全部聽得一清二楚,一個個麵上露出了驚駭之色,也有著濃濃的眷戀和不舍。這裏是他們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倘若就這麽毀了,他們不甘心,也不舍得。

白楚歌向來無憂無慮的臉上也顯露出了憂慮和驚惶,從前的他,一直覺得聖衣殿是個牢籠,將他向往自由的心牢牢地困住,然而此時此刻,聖衣殿即將毀在旦夕,他卻迷茫了。

這裏是他的家,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這裏還有他無數的家人,他怎麽舍得看著自己的家人失去家園?

“慕容,你既然知道原委,那麽你一定有辦法製止聖衣殿的毀滅吧?慕容,你快告訴我,究竟要如何做,才能保住聖衣殿、保住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