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這裏就是我家了。”
在白楚歌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一處豪華的宅院,與其說是宅院,倒不如說是一座花園般的宮殿。藍白基調的建築風格,頗具異域風情,又不失素雅。
“娘,我帶朋友來了,你快出來!”白楚歌心情十分愉悅,一進宅子就扯著嗓子叫嚷。
隱隱地,仿佛聽到從遠處傳來一陣低低的龍吟,悶悶的,不像是來自地麵,倒像是從地底傳來,那龍吟像是聽到了白楚歌的聲音,在歡愉地附和著。
姬萱的腦海中閃過白楚歌騎著飛龍騰雲駕霧的情景,他說過,那隻是一條小龍,在他的家中還有其他的龍族。
好一個聖衣殿,好一個白家,果然不是尋常人家可以相媲美的!
不多時,那龍吟之聲有了變化,仿佛是從地底撲騰著飛躍而出。仰頭時,隻見天空中金燦燦的光暈彌漫擴散,從光暈之中飛出了一條金龍,金色的鱗片,如當空的暖日一般璀璨,奪人眼球。
“娘,你快下來,我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金龍的背脊上,一紫衣的婦人迎風而立,風姿卓越,乍一見,讓人眼前不由地一亮。
她就是白楚歌的母親?
難怪白楚歌長得如此妖孽,完全是遺傳了他母親的卓越風姿和傾城之顏。
金龍俯衝而下,對著白楚歌親昵地晃了晃頭,像是見到了無比親密的朋友。白楚歌上前摸了摸金龍的觸角,莞爾一笑。
紫衣婦人颯爽的英姿,從金龍的背上一躍而下,她側目打量著姬萱,美眸之中閃過一抹驚豔之色,但並不作聲,英氣的美顏上擁有著屬於她這個年齡的老成和內斂。
轉首時,她的神色立即發生了變化,怒瞪著美眸,揪起了白楚歌的耳垂,好聽的聲音嗬斥道:“臭小子!你又偷偷跑出去了,是不是?仗著你爺爺對你有幾分疼愛,你就為所欲為,到處廝混,不務正業,你到底讓我說你什麽好?”
白楚歌揪著眉頭,苦著臉喊道:“娘,我有朋友在,你給我留點麵子好不好?有什麽事,咱們回頭單獨再說。”
“怎麽?你也知道要麵子了?”白夫人不但沒有鬆手,擰著他耳朵的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聖子大選在即,你不在家好好地準備,卻跑到外邊到處亂逛。你想氣死老娘是不是?”
“娘,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才不想當那什麽聖子,當聖子有什麽意思,還不如現在這樣逍遙自在。再說了,現在聖子大選的人選當中,人氣最高的就是墨九天,有他在,我哪裏是他的對手?”
白夫人恨鐵不成鋼,對著他的屁股就是狠狠地一腳踹了上去:“你才是姓白的,你爺爺的親孫子,難道你想讓聖衣殿落入一個外姓人的手中?”
姬萱聽著母子倆的對話,心中也開始琢磨,以墨九天的實力和才華,想要奪得聖子之位是輕而易舉的,隻可惜,他畢竟不是白家的嫡係傳人,即便真的奪得了聖子之位,他的日子怕是也未必好過。
想到兩年前分別之際的場景,至今仍曆曆在目,墨九天來聖衣殿爭奪聖子之位,全是為了她。
以他淡泊名利的性情,讓他去爭奪聖子之位,的確是難為他了。她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報答他的一片深情厚誼呢?
“白夫人,我等還要去找臨時住的地方,就先不打擾了,日後再來拜會。”
從白夫人的言語之中,姬萱多少也聽出了她的些許送客之意,她是聰明人,自然不會那麽不識趣,明知道不受歡迎,還死皮賴臉地留下來。朝著白夫人禮貌地拱了拱手,姬萱轉身,領著同行的幾人一道離開。
“萱萱,你別走啊!這裏跟外邊不一樣,要入住客棧是必須有身份牌的。”
“娘,你這是做什麽?她是我的朋友,你怎麽能讓他們走呢?”
“萱萱,你等等我!哎喲——”
身後白楚歌的喊叫聲不斷傳來,姬萱沒有回頭,徑直地離開了府邸,打哪兒來還回哪兒去。她本來就沒想跟白家人扯上太大的關係,這樣更好……
姬萱一行人行走在大街上,服裝各異,跟來往的行人形成鮮明的對比,無數道帶著或是敵意或是蔑視的目光朝著他們的方向投來。他們不是聖衣殿的人,不屬於聖衣殿的人來到聖衣殿,隻能遭到排斥,這是無可厚非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客棧,店小二的神色極為高傲,愣是讓他們拿出身份牌來,才肯讓他們入住。好在白夫人還算是通情達理,將白楚歌強行幽禁了之後,專門派人來替他們打點住宿等事宜。
星空璀璨,無數的星星鑲嵌在無邊的夜幕中,或密或稀,似一匹華麗的錦緞。
姬萱臨窗而立,看著無邊的夜色和璀璨的星辰,一抹愁思爬上了她的眉梢。
現如今她人已到了聖衣殿,然而處處都是危機,凶險難料,她琢磨不透白黎的真正心思,也無法洞悉他是否會對她痛下殺手,她唯有步步為營。
還有墨兒,一別就是輾轉四年,現在她離他越來越近,不知何時才能真正與他相見。
還有阿徹,他到底傷得重不重,會不會受到天魔宮的人的攻訐?
一層霧色攏上了她的眼眸。
掌心處,平躺著十顆舍利珠,那是白日裏贏徹趁著天魔宮的人不注意,暗中塞給她的。還有六柄絕品寶劍……他把所有的這些都給了她,目的就是希望她能找機會集齊這些寶物,從而提升自身的實力。
他卻沒有想過,失去了絕殺劍之後,他又憑什麽來對付天魔宮的眾多高手呢?
憂慮、愁緒,各種不良的情緒籠罩著她,讓她無法安眠。
靜謐的夜色中,冷光裏,一道白影如流星般飄過屋頂,落在了客棧的小院中。
他敏銳的神識輕掃著,很快就留意到了西北角的方向傳來一聲歎息。
臨窗處,女子娉娉嫋嫋的身姿,動人心魄。
月光勾勒著女子美妙的輪廓,如水波般流暢的曲線,豐盈處是湧起的一簇波浪,纖細處是精致的細泉,教人看了心頭不由地一悸。
“小萱——”他清雅中略帶喜悅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色中格外得魅惑。
雖是很輕很低的聲音,姬萱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
“誰?”她疾步奔出了房門,朝著四周觀望。
“小萱——”男子的聲音再次傳來,姬萱回眸,看到了沐浴在月光下的謫美身影,她淺淺地勾唇,一抹喜悅之色爬上了她眉目。
“墨大哥!”她快走幾步,迎向了他,那歡笑的美顏在月色之中,猶如一朵優曇悄然綻放。
“小萱——”墨九天跨上一步,與她近在咫尺,四目相對。他的心中明明有千言萬語,然而此刻卻隻化成了對她一遍又一遍的癡念。
“墨大哥,你近來還好嗎?”
“還不錯。”
墨九天淡淡地笑著,眉眼之間卻多了幾分霜雪和深沉。
姬萱看著他,心底莫名地掠過一抹心疼,他在聖衣殿怕不是“還不錯”,而是步步為營,處處艱難吧?若不然,為何他看起來如此疲憊?
“小萱,你呢?聖衣殿和外界很是閉塞,我想打聽你的消息都很難。”
“我嗎?我還湊合吧。”姬萱一言帶過,她並不認為她女皇的身份有什麽值得炫耀的,因為那並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那你和贏徹……”墨九天有些躊躇。
姬萱眼神微閃了下,回道:“阿徹被天魔宮的人帶走了,情況不是很好。而且現在正派人士都已紛紛趕來聖衣殿,商討除魔的大事,我真怕到時候,不止除去了天魔宮,就連阿徹的性命也難保。”
“此次為了除魔大會,殿主做了許多的準備,誓要徹底除去天魔宮的餘孽。贏徹的身份比較特殊,我擔心到時候,所有的正派人士都不會放過他……小萱,倘若真是那樣,你千萬不能犯傻,一個人是無法同全天下的人抗衡的!”
“墨大哥,我也想告訴你,倘若這樣的狀況真的發生了,你千萬不要阻攔我。因為人活一世,能找到一個可以為了他而不惜一切同天下人抗衡之人,可遇不可求!”
她執著的目光,對上墨九天略顯擔憂的目光,有一種難言的情緒在傳遞著。
他何嚐不是這麽認為?隻是,他有資格嗎?
“好吧,我們暫時不提這事了。你不是一直都在為墨兒擔心嗎?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墨兒,倘若他看到你,也一定會很開心。”
“真的嗎?你能讓我見到墨兒?”姬萱熾熱的目光亮了起來。
墨九天淺淺地一笑,頷首道:“不過,恐怕得讓你受點委屈。墨兒他身處聖衣殿的聖殿之中,是不能隨意出入了,而外人也不能隨意進出聖殿。我因為是聖子候選人的身份,所以特許可以隨時進出聖殿。你若是想隨我一道進入聖殿,就隻能暫時躲到我的儲物戒指離去。”
姬萱扁了扁嘴,從來都隻有她把獸寵和被她降服的高手丟到儲物戒指裏,想不到她自己也有一日會要藏身到儲物戒指當中。
“沒有別的法子了嗎?”她期待地看著墨九天,可惜換來的是他堅決的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