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姬,魔君已經徹底滅亡,我勸你不要再執迷不悟。回到屬於你的地方去,你若執意在江湖上掀起風雨,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今天隻是一次警告,你最好立即離開燕國,以後也不準再踏入燕國一步。”
“誰?你到底是誰?”幽姬臉色大變,神識搜索著四周圍,想要找到說話之人。她有種預感,這人一定是她從前見過的,對她很是了解。
“嗷——”一聲長嘯自暗夜中驚起,圍繞在幽姬身周圍的氣場也跟著驟變,她心中大駭。這叫聲、這叫聲好熟悉!
她的腦海中忽閃過一個畫麵,腥風血雨的午後,仙姿玉容的白衣女子從天而降,漫天的霞光燦爛,也是在那一瞬間,大地初醒,萬木逢春。那一幕美好得驚人,白衣女子一抬手一回眸,聖潔無比,她的座下是一隻白虎,它仰天一聲長嚎,氣勢非凡,眾生膜拜。
她永遠忘不了這一幕,尤其忘不了同在場的魔君大人當時波動的眼神,一切的惡夢就是從這裏開始!
沒錯,就是這虎嘯聲!
隻是,這可能嗎?他是白虎神君,等同仙人,地位非凡。他不僅能吐人言,還涉足人間,幹預人世?
不會的,不會是他,或許隻是個巧合!
容不及她多想,狂暴的氣浪將她整個人都拱上了天,她臉色驚變,這人的實力已經超乎她的想象,她根本敵不過!
好在,對方隻是警告,並沒打算取她的性命。
算了,不過是兩個小輩,她沒有必要為了他們而得罪一個神秘的高手。她還要留著性命去追尋魔君的下落,她相信隻要找到魔君,他們就能東山再起,天魔宮就能徹底翻身,討回萬年前的那筆血賬!
“朋友,我們無怨無仇,不如雙方就此罷手?”
她凝神靜聽,良久,那個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燕國之內,倘若你再動手,我一定會出手阻止,下一次就不會像今天這麽簡單了。你去吧!”
得到了對方的回複,幽姬躊躇了下,依對方之言,他想要守護的隻是燕國而已,或許他隻是跟燕國王族有些幹係,不希望她在燕國鬧事罷了。隻要出了燕國,他就未必會限製她的行動,也罷,對方的實力強悍,她就暫且忍讓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周圍的氣浪逐漸撤去,她沒有再遲疑,袍袖一甩,轉身離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遠方。
許久,黑暗之中走出一個人影,他的身影有些晃動。他抬手,解下了蒙在眼睛上的綢帶,仰頭,目視著幽姬消失的方向,幽幽地歎息。
“一萬年了,她還是不死心,該來的總是要來,躲也躲不過……主人,我當初沒有阻止小萱和贏徹在一起,究竟是對是錯?當年的事,孰是孰非,孰善孰惡,誰也說不清……”
他的眼神逐漸混沌,神思飄向了千裏之外。
這邊贏徹帶著姬萱飛奔至了太子府,他心裏不願意帶她回到這裏。因為這裏有太多不相幹的人,他不喜歡,可是她現在的傷勢嚴重,也隻有神醫慕容憐情才能徹底治愈她。
他沒有從正門進入,而是直接抱著她飛入了牆院,將她送入她的房間。
這太子府裏裏外外,他今日已經查探過好幾回,可惜一直沒見著她回來,所以對太子府內的一切,他了如指掌。
“什麽人?竟敢私闖太子府?”恰逢一隊侍衛巡邏經過她的房間,發現了他們,於是齊齊衝入了房間。
姬萱開口阻攔了他們:“是我,你們去請神醫過來。”
“太子殿下,您受傷了?”侍衛們看到她唇角的血跡和虛弱的神態,臉上露出了關切的焦急之色。
姬萱揚了揚手,道:“此事不許張揚,快去請神醫過來。”
“是,太子殿下。”侍衛們恭敬地退了出去。
贏徹扶著她,將她安置到了床上,動作輕柔地為她置備靠墊。他抬手,撫上她的唇畔,指尖摩挲,為她拭去唇角的血跡,滿目之中是柔和的色澤。
“幽姬竟敢傷你,我一定不會饒過她!”他俊美霸氣的臉上,閃現一抹殺機,就算是神階高手又如何?他贏徹何懼?但凡敢傷害他珍視的人,他遇神殺神、遇佛弑佛!
姬萱的心中一片暖意流淌,她按住了他的手,搖頭道:“我不許你去找她,也不希望你跟天魔宮的人有任何的關係。”
贏徹抬眸,深邃的眸子望進她清澈見底的星眸之中,他的心也跟著顫動。她在關心著他,他知道,思念了這麽久的人,現在就在他的眼前,他的心在狂熱地跳動著。
“好,你說不去就不去!”他傾身,將她輕輕攬入懷中。他好想緊緊地擁抱她,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裏,再也不分離。可惜,她受了傷,他不敢用力。
傷處開始劇烈地疼痛,姬萱的額頭上滲出了薄薄的冷汗,她埋首在他的胸前,呼吸變得沉重。忍了這麽久,她終於堅持不住了,幽姬的這一掌傷得她很深,雖然有體內的神秘力量在幫助她修複,然而胸骨碎裂卻是不易治愈的。
“萱兒,你怎麽了?快躺下休息,不要再動了。”贏徹將她安置在了床上,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如潭的深眸中泛起層層的波瀾。他真希望這一掌是擊在了他的身上,所有的痛苦都讓他來承受!
“該死的!慕容憐情怎麽還不來?”他暴躁地咒罵了聲,恨不得立即去把慕容憐情給揪來替她看病。
“萱兒,要不我點了你的睡穴,你睡上一覺,或許就不會這麽痛了。”看著她眉頭越糾越緊,他有些手足無措。
姬萱忍不住嗤笑了聲,難得見他如此手足無措的時候,她心中暖暖的,身上的疼痛仿佛也減輕了不少。
房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房門倏地被推開,白楚歌白色的身影率先閃入了門內,急匆匆地奔向了床邊。
“萱萱,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啊——贏徹,你幹什麽?”白楚歌剛靠近床邊,就讓贏徹一掌給轟擊了出去,他猝不及防,倒退了數步才穩穩站住。白楚歌怒視著贏徹,簇簇的火苗在眼底燃燒。
贏徹回頭,看也不看他一眼,視線直接跳過他,落在了隨後而來的慕容憐情的身上,霸氣的眉梢一挑,冷聲道:“你,留下!其餘的人,統統給我滾出房間去!”
他這一句話,引得群情激奮。
隨後跟來的人當中有趙潯、白默文、阿九、姬若、龍三,還有姬傲修兄弟幾人,贏徹這一句話,就直接是將所有人給開罪了。姬傲修沒見過贏徹,隻覺得這個人很是霸氣蠻橫,然而在對上對方橫掃過來的冷寒目光後,他想要罵出口的話全部被堵在了喉嚨口,有種窒息之感。他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氣勢?
其中最為氣憤的就是趙潯,他憑什麽不讓他探視姬萱?還有,他的生辰將近,姬萱專門為他舉辦了生辰宴會,這幾日他的心情一直不錯。可是為什麽偏偏在這個關頭,贏徹出現了?他很不甘心,也很嫉恨。他當年不過是趙國邯鄲城內一個無人問津的秦國質子罷了,怎麽能跟高高在上的他相提並論?
“贏徹,應該出去的人是你!你現在是秦國的國君,突然出現在燕國的境內,到底是想做什麽?難道是想刺探燕國軍情,好圖謀打破燕國的防禦,攻占城池嗎?”
“什麽?他就是贏徹?秦國的新君?”姬傲修聞言,心底立即敲響了警鍾,那是作為軍人本能的反應。
趙潯點頭應和道:“沒錯!他就是秦國新君贏徹!他剛剛登上王位,現在卻秘密出現在了燕國,一定有所圖謀!姬大哥,你還不讓人將他給轟出去?”
這邊,白楚歌也憤然道:“贏徹,你不要太過分!萱萱受了傷,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並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才關心萱萱的傷勢……”
“夠了!統統給我滾出去!”伴隨著贏徹一聲暴喝,房間內驟然狂起了一陣旋風,將半數的人都吹出了房門,絲毫不留餘地。
“我操!遇上個瘋子!怎麽這麽變態?”白默文一手把住了房門,好不容易才站穩腳跟,險些跟趙潯和姬傲修兄弟幾個一樣被直接轟了出去。他忍不住罵開,氣憤之餘,對於贏徹的真正實力有所保留。
阿九朝著姬若和龍三使了個眼色,自動退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