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一片歡聲笑語,話題皆圍繞著姬萱一人。大臣們時不時地敬酒,說著無數奉承恭維的話,姬萱皆淡淡地點頭,也不推辭,飲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在她的身側,姬晨歡殷勤地為她斟酒,她偶爾回眸,還能看到這個丫頭促狹討賞的笑容。究其原因,正是這丫頭換了她酒壺裏的酒,所以她才能百杯不倒、千杯不醉。不過這表麵上還是得裝得像樣些,要不然讓大臣們知道她喝的是假酒,就太不給麵子了。

“萱哥哥,一會兒宴會後,你陪我去賞月好不好?”趁著前來敬酒的大臣們走遠的間隙,姬晨歡湊到她的耳邊低語。

“賞月?”姬萱揉了揉肚子,剛剛喝了那麽多水,她想要去方便一下,隨口說道,“賞月一會兒再說,你先帶我去一下茅房,我撐不住了。”

“嘻嘻,好的。”姬晨歡可愛的小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

下首一桌的姬傲修見到她站了起來,也忙跟著立起:“小萱,你這是要去哪裏?”他是北營的大將軍,地位顯赫,方才大臣們也敬了他不少酒,他是個豪爽之人,來一個就喝一杯,而且喝的是真酒,所以略顯粗放俊朗的麵孔上布上了一層醉紅。

姬萱道:“哦,我去方便一下,讓歡兒幫我帶路。”

姬傲修二話不說就靠了過來,伸手搭在了她的肩頭,推著她往外走去,噴著酒氣的口吻道:“正好我也要去方便一下,咱們兩個男人一起去更方便,歡兒你留在這裏,別跟著來瞎湊熱鬧!”

不顧姬晨歡撅著小嘴不滿,姬萱就這麽被他半推半掖地往門外走。

“小萱,你躲什麽?不是要方便嗎?”

“你先用吧!我等你用完再用。”

“大家都是男人,怕什麽?”姬傲修一臉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嘲笑你那個小吧?哈哈……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嘲笑你的!”

姬萱滿頭的黑線,什麽邪惡思想?

“走走走,別扭扭捏捏的!咱哥倆可是好久沒聚了,小時候你膽子小怕羞,現在可是不同了。就衝著你剛才鎮定自若、遊刃有餘的表現,我以後決定把你當真正的男子漢看待!”他的手勁不是一般得大,姬萱不想傷害到他,所以沒敢施展功力,猶豫間就被他拽進了茅房。

“那個……”她剛想找個借口離開,就見他已大大咧咧地掏出了他的小修修開始噓噓,嚇得她連忙轉過頭去,閉著眼口中默念,“看不見、沒看見、我什麽也沒看見……”

“嘴裏嘟嘟囔囔地說什麽呢?到你了!”說話間,他就已經辦完事了。

姬萱咬了咬唇,僵硬地笑道:“我突然間不急了,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真不急了?那我們走吧!”跟來時一樣,他又摟著姬萱出了茅房,姬萱戀戀不舍地往茅房的方向瞄了一眼,其實……她真的很急啦!

“小萱,有件事提醒你一聲!歡兒這丫頭是個小花癡,不知分寸,你離她還是遠點為妙,畢竟你們是血親,萬一傳出些不倫的緋聞那就不好了。”

抬頭看著兩米左右高度的姬傲修,姬萱感覺到了壓力,輕笑道:“你多慮了,我當她是小妹妹罷了。”

“我是怕她不顧避忌地老纏著你,你沒看到她一見著你就兩眼放狼光嗎?這小丫頭鬼得很,前些年見著我軍中一個長得不錯的副將,還嚷著要跟他私奔呢!再前些年,她看上了私塾裏夫子,還硬要把人家拉到王府裏來入贅,嚇得人家夫子連夜卷鋪蓋走人……她就是個問題少女,我跟父王都很頭疼,日子久了,你也就明白了。”姬傲修搖頭道。

“還有這種事?”姬萱啞然失笑。

“她的那些糗事還多得很呢!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分別七年了,大家都有了變化……”姬傲修低頭,用著怪異的目光打量著她,感歎道,“哎,聽說你喜歡趙太子,是不是真的?聽傲海說,你跟趙太子現在的關係很不錯,不止成了師兄弟,你這次還把他帶到燕國來了。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事先聲明啊,我絕對沒有歧視的心理,隻是好奇,純粹好奇罷了……”

他一再地保證,笑得無比欠揍。

姬萱白了他一眼,實在想不通堂堂一個大將軍怎麽如此八卦?

“修哥哥你呢?可有嫂子人選?要不要我給你物色幾個?”反將了他一軍。

“別!我還是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的,多好?”姬傲修拍了拍她的肩,說道,“話說回來,對於這次與慕家的比武,你有多大的把握?傲海說你已經是劍尊之境,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我相信他是不會誇大其辭的。”

姬萱摸了摸鼻子,淡笑了聲:“還成吧,對付一兩個劍尊高手還是沒問題的!”她沒打算告訴他其實她已是劍聖直接了,怕一個不小心嚇到了他。

“行啊!小時候愛哭鼻子的你現在可是了不起了!改天你到我的北營去轉轉,讓將士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也好鼓舞士氣,讓他們看看我們燕國未來的大王是如何得英偉強大!”姬傲修的臉上盡是豪邁之色,仿佛她的成就也就是他自己的成就,頗為自豪。

回到宴席間的時候,眾人正在商議著什麽,看到他們兩人進來,紛紛靜了下來。靠近主位的座席上又多了兩張新麵孔,姬萱淡掃了兩人一眼,回了自己的座位落座。

“太子殿下,這兩位是我們王族中威望頗高的長老,他們分別是姬玉衡長老和姬玉清長老,兩位都是劍尊高手,也是此次參加比武的五名人選之一。”四親王率先開了口,為她解疑。

“姬萱見過兩位長老。”姬萱客氣地朝著兩人拱了拱手。

姬玉衡和姬玉清兩人卻是極為高傲之人,論輩份,在座之中無出其右者,所以他們向來都眼高於頂,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哪怕是大王本人來了,他們也頂多就是點頭打個招呼,更別提是一個離家多年、臭名昭著的少年太子了。

這二位壓根就沒正眼瞧過姬萱一眼,這次肯答應參賽,還是因著四親王說盡了好話,再三懇求之下才勉強來的。對於姬萱的招呼,他們理都沒理,隻是接著方才的話題,說道:“比武的人選最終定下沒有?除了我二人和四親王以外,還有誰?”

姬萱撇了撇嘴,見兩人不搭理她,她也懶得腆著臉麵看他們的臉色了,低頭自顧自地吃著果盤裏的水果。

四親王起身,頗為恭敬地回道:“回二位長老的話,另外兩人是從小輩之中挑選出來的,其中一位你們認識,他也曾經過兩位長老的點撥,現在已經邁入劍尊初階。”

他轉頭朝著姬傲海的方向喊了聲:“傲海,還不快來見過兩位長老?”

姬傲海從座位上走了出來,對著兩位長老作了一揖:“晚輩姬傲海拜見兩位長老。”

姬玉衡和姬玉清兩人對他頗為滿意,朝他點了點頭,“那還有一位呢?”

“還有一位……”四親王的目光一轉,投向了姬萱的方向,伸手一指道,“還有一位就是太子殿下了。”

“她?!”二人皆是不信的眼神,姬傲海是經過他們親自點撥過的,他的實力他們可以信服,然而姬萱的年紀比起姬傲海還要小上好幾歲,說她要參賽,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姬玉衡毫不客氣地冷哼道:“就她?還是不要去送死了吧?死倒不要緊,丟了我姬氏王族的臉麵,這可就是大事了!”

姬玉清也十分讚成他的話語,不悅地質問四親王道:“難道我們姬氏王族裏就再也找不到一個像樣的高手來了?把一個區區的黃毛小兒推出去送死,虧你們想得出來!”

宴席上一片啞然,一個個屏住了呼吸,想要看看姬萱如何應對。

這兩位長老擺明了就是瞧不起姬萱,而他們也從沒有見過姬萱的真實本事,雖然對她有所改觀,但比武是真刀真槍的實力活兒,弄不得半點虛假,所以一個個都噤了聲,打算在旁看戲。

姬萱悠然地吃著水果,根本沒把這兩老頭兒的話放在心上,跟兩個骨灰級的老頭兒,計較什麽呢?

身上的熱度越升越高,她終於抬起了頭,輕掃了一眼在場之人,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包括四親王在內,皆是帶著期待的目光看著她。

冷峻的眉毛高聳了下,非得逼著她露一手不成?

她吞下了嘴裏的一顆葡萄,輕咳了聲,說道:“這次比武我們一共有五名參賽選手,比賽規定五局三勝,那麽在人員的安排上就比較講究了。誰先上,誰後上,很大的程度上決定著勝負的局勢。既然今天五名參賽選手都在場,不如我們就來分個高下,看看大家的實力究竟如何。最後贏的人,就是此次參賽隊伍的首領,大家都必須聽從首領的安排,如何?”

姬玉衡一聽,就不樂意了,陰沉著臉,冷哼道:“在場之中,我和清老的輩分最高,比武上場的順序,自然是聽我們的,難道還聽你們這些小輩不成?”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比武場上可不分輩份。”姬萱冷傲地挑了挑眉,一抹精光劃過眼際,“勝者為王敗者寇!誰擁有實力,誰說話,這是生存法則,誰也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