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曾經滄海，今已桑田
獵場之上百草豐茂，春光正好人也格外精神。草地上臨時搭起了一個圍帳，放上案幾、茶水、鮮果，顏洛就席地而坐，跟翩若一邊聊天喝茶，一邊看著不遠處人歡馬叫。
除了護駕的禦林軍，大周王師北軍和守衛京城的鐵甲騎兵也都到了場，除了明興說是身體不適沒有來，這次很多軍中大將都悉數到場。除了軍中的人，一些高級文官都過來湊熱鬧，以示同賀天子大捷。
等待一切安頓好之後，一人一馬從遠處緩緩而來，居然無人敢攔。
沈炎居然過來了。
顏洛看見沈炎過來有些驚奇，然後也很高興，起身走過去拉住他：“炎哥哥！你怎麽舍得出門了！”
沈炎笑了笑：“天氣這麽好，我不能出來曬曬嗎？”
顏洛嗬嗬笑：“你再不出來就要發黴了，快過來曬曬！”
沈炎過來之後很自然地坐在顏洛旁邊，翩若自覺地往旁邊退了。
沈炎望著獵場之中黑壓壓的人群，聽著戰馬飛奔，昂首嘶鳴，淡淡地一笑：“茶不錯。”
顏洛笑而不語。
這個獵場萬眾皆著盔甲跨戰馬，拿著刀弓箭矢誌，在獵場上揮灑著意氣與豪情。而當年馳騁疆場無往不利，揮兵點將無堅不摧的戰神，如今已經不著盔甲，一身黑袍，從容地陪她坐著看雲卷雲舒，淡淡地跟她說，茶不錯。
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當年縱橫無忌人見人愁的小霸王，如今在喧囂之外淡然地看著。容顏依舊，心已滄桑。
明珠在人群之中依然格外奪目。他一身專門定做的閃亮銀鎧，彰顯著他將門之後的榮耀。軍中很多人他都認識，一騎上馬就開始呼朋喚友地催馬飛奔。
顏洛望了望明珠轉頭像沈炎問道：“他像不像當年的我們？”
當年的他們也是這樣初生牛犢，年輕氣盛，揚鞭奮蹄，無畏無懼，哪裏知道前麵是陷阱還是深淵，哪裏能明白生與死隻是一瞬之間？
明珠現在的樣子，就是他們最初那份不曾改變的美好，永遠青春昂揚，永遠意氣風發。
沈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人總是會變的。”
明珠上場沒多久，接著人群一陣**，楚湘過來了。
今日楚湘難得地穿了一身黑色勁裝，身姿修長挺拔，昂然端坐於雪山馬上，看起來英姿勃勃，高貴不凡。他的神色依然淡然高遠，在千軍之中多了一些睥睨天下的氣勢和萬裏馳騁的瀟灑。
顏洛望著楚湘讚道：“楚公子真是總能讓人耳目一新，驚喜不已啊！”
沈炎跟沒有聽見一樣沒有理她，翩若慢慢地給她加了一杯茶，很溫柔地笑了笑：“是。”
顏洛接過他給的茶卻仍然盯著獵場，沒有看他。
獵場上明珠跑得飛快差點跟另一匹馬撞在一起，顏洛看見了就朝旁邊站著的李易說道：“去，告訴他們小心點，不要傷著明珠和楚湘。”
“遵旨！”李易回道。
“嗯，後宮的公子比得你們整天在風沙裏行走皮躁肉厚的，傷了他們了朕可要你賠。”
李易見女皇心情還不錯，於是也沒把她的威脅放心裏去，笑著應道：“是，陛下放心，臣這就去安排。”
沈炎笑了笑，依然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