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男人的臉色一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暗沉。

變得可怖。

穆南祁似乎沒聽清:“你說什麽?”

前一段時間,穆南祁一直想要孩子,以至於吩咐醫生們在鬱櫻櫻的吃食裏,平時喝的,都帶了大量補藥,且將她的身體調理地極好。

醫生們以為穆南祁該是高興的,於是重複:“鬱小姐可能懷……”

“閉嘴!”

穆南祁的神色已然趨近癲狂,這不是欣喜,更不是高興!

這是赤條條的,憤怒。

彌天大怒。

他抬起腿,直接踹翻了客廳裏的茶幾,東西轟然倒地,連帶著上頭所有的玻璃杯具,頃刻之間,稀裏嘩啦全部碎成了渣渣!

“查!給我好好查她到底有沒有種!”

時間追溯到上次,他讓人特意查過鬱櫻櫻的肚子,醫生說沒有懷上!

而這些天,他並沒有碰過鬱櫻櫻!

可現在鬱櫻櫻有了!

是什麽時候?

穆南祁的腦子混雜,最後變成一團糟,這樣的噩耗讓他一時無法接受,於是,他隻想到了上次的酒店!

雜種。

是雜種!

穆南祁雙手緊握,劇烈顫抖,周身的戾氣叫人無法忽視,一張精致好看的臉上五官漸漸猙獰,怒氣轉變,像是嗜血的惡鬼攀爬而出,讓人心尖發顫!

眾人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勃然大怒,醫生們不敢妄加揣測,隻依照他的吩咐去做。

時間一點點過去,分明是快速的,可每一分每一秒,對於鬱櫻櫻來說,都像是煎熬。

度日如年般。

鬱櫻櫻也握緊手,打顫,腹部的疼痛在此時已經漸漸平緩,剛才的話她自然也聽見了!

“穆先生。”

很快,醫生將這結果告知:“確定了,鬱小姐的確有孕。”

話音落下。

霎時,鬱櫻櫻下意識地縮在沙發一角,臉色變得蒼白,腦子裏的紛亂不比穆南祁的少!

“雜種。”男人緩緩吐字。

穆南祁轉過身,視線如冰,望著她的眼神陡然轉變,像是瞧著什麽肮髒的東西。

下一刻,男人大步而來!

見狀,鬱櫻櫻立即跳下沙發,提起腳步便要朝著門口的方向衝!

穆南祁太過危險,不管是他眼下的表情還是神態,都讓她產生來自骨頭縫裏的畏懼和驚慌!

可她的逃跑於他而言,極為可笑。

“鬱櫻櫻!”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人狠狠拖回來,反手舉著她的手向上抬,桎梏:“你聽見了嗎?你有孩子了。”

說著,他神色更狠:“一個和你一樣肮髒的雜種!”

“啊!”

鬱櫻櫻忽然尖叫出聲!

她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耳朵,神情比穆南祁更為崩潰,慌亂失措,她搖頭,後退:“不,沒有!我沒有懷孕!”

不用穆南祁提醒她,鬱櫻櫻自身都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她像是被狠狠刺激,這段時間以來的壓抑和低沉在此刻終於被全盤推翻,爆發。

她大叫:“查錯了!我沒有孩子!”

鬱櫻櫻捂著耳朵,聲音淒厲,似乎想找個地方將自己掩藏,這樣她就聽不到這個男人的話,更看不見他張合的唇,還有……這可怕又離譜的消息!

男人臉色暗沉,漠然地,將她的反應都收入眼底,緊接著,他用力,將她拖著出門。

“放開我!放開我!”

鬱櫻櫻開始反抗,掙紮:“你要帶我去哪!我不去!”

穆南祁沒有搭理她,用強悍霸道的力道,帶著她,一路來到了醫院。

這一次,他並未留手,徑自將她甩在手術室門口的走廊上,力氣極大,讓她狠狠砸到地上!

鬱櫻櫻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腹部,以至於落地時,她的胳膊摩擦著地麵,破皮,淌血。

但這樣的震**依舊強烈,令鬱櫻櫻隻覺一陣刺痛襲來,讓她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

“把她送進去。”男人開口。

一側的護士聽到吩咐,準備來拉扯鬱櫻櫻。

見狀,鬱櫻櫻後退著縮在牆角,一個猜測在腦海裏蔓延,讓她驚愕著,害怕著:“穆南祁,你要幹什麽?”

男人似乎在這時多了些耐心,但他眼神嫌惡,盯著她,開口回答:“既然是雜種,那就做掉。”

一句話,確定了鬱櫻櫻心中所想!

她惶恐至極,驚慌失措,雖然她自身也不願接受懷孕的事實,可它畢竟已經來到她的肚子裏,她即便再不願,也不會隨便拿掉。

她還沒有想好,她還沒有決定好!

“不要!”

鬱櫻櫻快步而來,在這些護士來抓她時,便一把揪住了穆南祁的袖子,她的腦海想法運轉圍繞,最後成功考量,開口。

“穆南祁,不一定的!不一定是那個人的,還,還可能是你的!”

她終於回憶起,在女醫生檢查完畢,確定她沒有懷孕的後些天,穆南祁回來和她是做了的,加上……加上那天出差前一晚,穆南祁給她鐲子的那晚,他們也是做過的!

不一定是那個男人的。

“我的?”穆南祁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把揮開她的手,“你別惡心我了鬱櫻櫻。”

“你現在碰我,我都覺得作嘔。”

穆南祁一字一句,聲音冷漠。

這些話宛若一把尖刀,不是刺入她的身體,而是刮,一下一下地,剮著她,鮮血淋漓,讓她疼得快要窒息。

“還愣著做什麽?”他繼續。

於是,護士們開始上前來,將鬱櫻櫻桎梏著進入手術室。

“穆南祁!穆南祁!我沒有同意,我沒有說要做掉!”

從上一次小產,到現在,鬱櫻櫻早就該明白這個男人的惡劣,他決定著一切,包括她,包括她的孩子。

他已經讓人做掉一次了,現在是第二次!

“穆南祁!”

她的喊叫於憤怒的他而言,並無任何作用,相反,她的抵觸隻會叫他更為癲狂。

他陰冷著眼:“一個雜種罷了,你也要?”

對比上次她得知自己小產,她平靜的口吻說著“雜種”二字時的態度,兩方對比,叫穆南祁更為慍怒!

一個陌生的男人的種,她如此護著!而他與她的,她口口聲聲說雜種!

“把她摁著,動手。”穆南祁臉色可怖。

鬱櫻櫻的喊叫充斥,但都是徒勞,這些護士們將她摁住,熟悉的場景再次襲來。

而此時,周同匆匆而來。

“穆總,上次酒店裏的男人已經捉住了,叫李覃,他在我們的人動手後,招了些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