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抬眼,這才辨認出,在場的這些男人,是學校那些女人的家中長輩。
也是穆南祁說給三天補救法子的那些人。
穆南祁自門口而入,身影高大,體態強勢,周身迫人的氣息如約而至,帶著破壞一切的恐怖力量,如暴風過境,人心惶惶。
他進來後,根本沒看地上的鬱櫻櫻,徑自在主位上落座。
所有人在他坐下後,紛紛對視,其中一人低聲開口:“穆總,您上次說補救法子,我們已經……想好了。”
穆南祁今天似乎沒了這興趣,他微頷首:“坐。”
一句話,眾人猶豫著,仔細觀察穆南祁的神色。
“怎麽?要我請?”穆南祁氣息一沉。
眾人嚇住,趕緊紛紛尋找位置坐下。
“今天不談生意,”穆南祁視線微眯,徑自看向坐在地上不起來的鬱櫻櫻,冷笑開口,“咱們玩點別的。”
地上冰涼,鬱櫻櫻隻覺膝蓋疼痛,蔓延而過,這感覺像是……胃病犯了。
半晌,她慢慢自地上起身。
“穆總……想玩點什麽?”薛正雍開口。
穆南祁似乎有些驚訝:“薛總也在?”
上次薛正雍是唯一一個猜中穆南祁心思的人,本來穆南祁都放過他了,讓他回去好好“照顧”薛霜就是,結果這薛正雍今天上趕著來這了。
“既然來了,那正好。”穆南祁笑著,意味不明,“一塊玩。”
薛正雍額角青筋一跳。
實際上,這一次是這些同行使用了些損招,誆騙他來此的,大概是認為上一次他是唯一的幸存者,所以想拉著薛正雍做個保護盾。
但……
這一次,薛正雍冷汗直流,他覺得或許他也要死在這了。
“我瞧大家好不容易聚集一次,給各位找了個陪酒的,希望大家開心。”
穆南祁徑自開口,陰沉的聲,朝著鬱櫻櫻的方向。
“來。”
一聲,命令的口吻。
鬱櫻櫻立在原地,包廂內僅有她一個女人,如此氛圍,叫她心口發怵,畏懼與驚慌蔓延,不想過去。
“從前鬱家勢廣,各位在鬱庭明手上,吃了不少虧吧?”
穆南祁出聲。
鬱櫻櫻渾身一顫,清冷的眉眼微抬,明白其中威脅,咬著牙一步步挪過去。
到了男人身側,穆南祁沉著眼瞧她,視線落到她的胳膊上,譏諷:“倒酒不會?”
鬱櫻櫻微頓,但到底抬起手,斟酒。
偌大的包廂內,眾人大氣不敢出,噤若寒蟬,紛紛瞧著這與上次又不盡相同的一幕,同時猜測穆南祁的心思。
“喝了。”男人繼續。
鬱櫻櫻端著這酒杯,一口飲盡。
辛辣的酒液自喉間流入,鬱櫻櫻不喜這味道,被嗆地臉色發紅,捂著嘴咳嗽不止。
“誰說讓你這麽喝的?”
男人伸手,一把將鬱櫻櫻拉入懷中,動作並不輕柔,讓她坐在腿間,一隻手拿了那酒瓶,一隻手掐了她雙頰,強硬無比的架勢,將這酒灌給她。
“唔!”鬱櫻櫻雙手掙紮,死死抓住他的衣服,推搡著,反抗。
刺激陌生的感覺包裹著她,令她被這酒液嗆地發抖,直至他鬆開手,鬱櫻櫻漲紅著臉大口大口呼吸著。
“穆……”
她正要大罵,下一刻,男人忽而俯了身,以唇封住她這張嘴,將剩下的酒液悉數灌入!
鬱櫻櫻在察覺對方舌尖侵入,猛然一驚,排斥又厭惡,沒有猶豫地,便將齒壓下。
腥甜的血味自兩人口中蔓延,穆南祁驀然甩開她,看著她倒在地上,冷眼:“去,給他們也敬敬酒。”
穆南祁嘴角破裂,血珠湧出,他以指腹輕拭,表情陰冷。
眾人如坐針氈,不明穆南祁深意,紛紛將視線轉向薛正雍。
以示求救。
薛正雍被推出,恰好穆南祁的目光轉移,他騎虎難下,登時上前來欲扶起鬱櫻櫻。
“鬱小姐,我扶你起來。”
鬱櫻櫻臉色難看,手腳發抖,腹部的疼痛愈發明顯,可這些身體上的痛楚,遠遠不足穆南祁當著這群人麵前,給予的這些難堪!
薛正雍動作小心,生怕碰壞了鬱櫻櫻,穆南祁要找他算賬,幾乎費了極大力氣,既討好鬱櫻櫻又要和她還保持適當距離。
他的手握在鬱櫻櫻的胳膊上,正要帶她起身,而……
鬱櫻櫻隻覺一股血液淌下,雙腿發抖,她站了一半,猝然摔倒!
好疼。
白色長裙下,血跡愈來愈多,染紅,刺目。
“你做了什麽!”
穆南祁也看見這抹紅,登時朝著薛正雍怒吼出聲。
薛正雍嚇得跪坐在地上,試圖去抱起鬱櫻櫻,趕緊撇清關係,顫抖著大叫:“穆,穆總!不是我做的!我就扶了她一把!我沒做什麽!”
“滾開!”
穆南祁一腳踹開薛正雍,將疼得快要昏迷的鬱櫻櫻打橫抱起,她流的血有些多,讓穆南祁心口忽跳,沒有猶豫地,他抱著人轉身出去。
“過來開車!”穆南祁臨走時,對著倒在地上的薛正雍開口。
聞言,薛正雍剛才還以為自己死定了的心情,忽然陰天轉陽,趕緊爬起來,跟著穆南祁而去。
上了車,不等穆南祁命令,薛正雍便踩下了油門,準備將鬱櫻櫻送到醫院。
穆南祁指尖顫抖,他想到上次鬱櫻櫻裝死騙他,他覺得這一次可能也是,途中不斷地去摸她的大腿,試圖把這些血跡分辨出來。
“血包?”
他在鬱櫻櫻身上摸索尋找:“你藏哪了?”
前頭的薛正雍通過後視鏡瞧,心中有許多話想說,但他不知該不該說。
穆南祁找了一圈,沒發現血包,心口突突的跳,於是在旁邊抽出許多紙巾,想給她擦幹淨。
但是這一擦,便將他的手上也染了血跡。
穆南祁忽然生氣,他一把抓住鬱櫻櫻的脖子,試圖讓鬱櫻櫻自昏迷中清醒:“別裝了,給我起來。”
“穆,穆總。”
薛正雍膽戰心驚,害怕地不行,但又冒死進諫:“我覺得……”
“有屁快放!”穆南祁怒吼出聲。
薛正雍嚇得將方向盤差點打反,很快穩住,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口道:“我覺得……鬱小姐應該是,是流產了。”
“你放屁!”穆南祁陰沉著臉,斥吼。
“是是是,我瞎說,我瞎說的。”
薛正雍生怕穆南祁在後座找到什麽東西,等會兒一個不備便要捅死他,登時閉嘴不言。
“快開!”男人繼續。
薛正雍登時開口:“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