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吩咐,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他向來獨裁,這些事情,一旦打算好,便不會再輕易做出更改。

周同聞言,立在原地,片刻後,開口道:“是。”

走廊裏空**,傭人收拾別墅時,沒有關閉周遭的窗戶,眼下,四麵八方湧現而來源源不斷的涼風,吹拂進男人的脖頸之間。

他遺忘的一些事情……似乎在此時,正在一點點的,隨著時間的流失,慢慢回歸。

欄杆一側,穆南祁瞧見,周同已經行至一樓階梯上,步伐匆匆,朝著外邊急速而去。

男人眯起眼。

半晌後。

穆南祁轉過身去,進入了這邊的嬰兒房裏。

門口的位置,他站著這,並沒有上前去仔細觀察,隻是遠遠一看,便能夠瞧見小小的孩子躺在床榻中間的位置上,身上蓋著暖和的小毛毯,將人裹住。

小小的一團。

他匆匆看了一眼,正要走——

床榻上的嬰孩忽然一聲啼哭傳來,讓男人停滯了腳步。

穆南祁隻好轉身,快步行走到床邊的位置上,才發現,這小家夥正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放在自己的小嘴下,輕輕啃著。

“叫什麽?”男人皺著眉,開口。

聲線低沉,帶著些許天然的威脅的涼意。

嬰孩遲鈍一秒,緊接著,小嘴一癟,一雙酷似鬱櫻櫻的葡萄眼滿是淚花,欲張口——

“好了別出聲。”男人繼續開口。

穆南祁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視線轉移,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他知道鬱櫻櫻睡眠淺,如果這個小東西哭叫……

穆南祁在這一刻,甚至都已經能夠在腦海裏,想象出等會兒會發生的畫麵。

鬱櫻櫻跑來後,劈頭蓋臉,就要逮著他一頓臭罵。

“要是因為你,害的我今晚睡不到她的床,”穆南祁威脅開口,“我要把你丟進外邊的垃圾桶裏去。”

穆嘉言咬著自己的小拳頭,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轉動著,小臉上白皙如玉,嫩得如剛蒸出來的雞蛋花,很是可愛。

但。

這些對於真男人穆南祁來說,他沒有任何感想。

除卻這雙和鬱櫻櫻相似的葡萄眼,讓他的心情好許多,除此之外,他一點想多待的意思都沒有。

“自己睡。”男人見孩子安穩下去,沒有要繼續哭鬧的跡象後,這才開口,繼續安排。

穆嘉言揮舞了拳頭,在穆南祁轉身的一刹那,動了動。

似乎……若是他現在再大一些,有了力氣,便要直接一拳頭砸穆南祁的腦袋上。

而這些,已經轉過身去的穆南祁,他並不知曉。

穆南祁走出門後,便伸出手來,下意識地,帶上了門。

不是怕孩子冷著,是怕孩子哭鬧,吵到鬱櫻櫻。

穆南祁關上門後,便提起腳步,朝著臥室的方向走。

他完成了鬱櫻櫻交代給他的任務,便回到主臥裏,一個翻身,便輕巧至極,躺在了鬱櫻櫻的身邊。

寬大的**,很快便直接凹陷下去一塊。

“回來了?”鬱櫻櫻閉上眼睛,詢問。

男人雙手伸出,習慣性地摟在了她的腰間,用了一些力道,便將人徑自帶著,摁入了自己的懷裏。

這個動作,讓兩人之間相隔的距離,再一次縮短。

他道:“嗯。”

男人的聲音似乎是從鼻子裏發出來的,帶著野性,像是在假寐之中,迷糊且鬆散的意味。

鬱櫻櫻繼續詢問:“嘉言睡了嗎?”

穆南祁一頓。

他想到之前自己臨走前,看見孩子的模樣,顯然,那個小東西並沒有睡。

穆南祁麵不改色,道:“睡了。”

鬱櫻櫻沒有懷疑,道:“給嘉言蓋上被子了嗎?”

男人一頓。

他並沒有想到,回來之後,還要麵對鬱櫻櫻的“臨時抽查”。

畢竟……就剛才的題目裏,他知道,按照鬱櫻櫻的脾性,如果自己回答“嘉言還沒有睡”,她一定要冷著臉,指著他的鼻子說:“那你怎麽不去守著他?等嘉言睡著了你再回來,不然你別進這條門。”

穆南祁的腦海裏,開始回**著這些畫麵。

“問你話呢?”鬱櫻櫻久久沒得到回應,於是便慢慢睜開了雙眼,一隻手摁在他的手背上,開口。

穆南祁回過神來,道:“再問一遍。”

鬱櫻櫻不耐煩了:“問你給孩子蓋上被子了沒有?”

男人這種生物,有的時候真的很煩。鬱櫻櫻心想。

他總是記性不太好,需要她重複說話。

穆南祁“哦”了一聲,道:“蓋了。”

他想到,之前進去的時候,那個小東西身上好像是蓋著的,應該吧。

鬱櫻櫻並不知道穆南祁的心裏想法,便點點頭,道:“嘉言晚上會餓,雖然有傭人看管,但到時間點了,你要起來去看看。”

這番話落下,便直接將穆南祁這個晚上,安排地明明白白。

穆南祁摟著她,覺得鬱櫻櫻好像又比自己印象中軟了許多,香香的,讓人心情很好。

“還有,窗戶都要關上,有涼風進來,吹著嘉言會感冒的。如果不關窗,就關上嬰兒房的門,如果不關門,就把外邊的窗戶打開通風透氣。”鬱櫻櫻繼續。

穆南祁抱著她的雙手微微收緊了一些,覺得鬱櫻櫻的腰好似又細了一圈,從前是盈盈一握,現在倒好像是一抓便能抓住還有剩的了。

“我說的這些,你都聽見了沒有?”鬱櫻櫻開口,詢問。

她說了許多的話,但每次說完,她總是沒有得到男人的任何回應。

這樣的感覺,讓鬱櫻櫻耐心很不好。

她伸出手,一把掐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擰住。

隻不過是……因為穆南祁身上肌肉結實,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仿佛是經過嚴苛的比例分配,完美至極,一絲一毫的多餘都沒有。

她這一下掐住,隻掐到了這一塊生硬的肌肉,擰都擰不動。

鬱櫻櫻:“……”

“說話就說話,掐我做什麽?”穆南祁察覺到,便反手將鬱櫻櫻的小手抓住,緊接著,將之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裏。

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是不一樣的,她的手小小的,又軟,仿佛一捏就能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