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鬱櫻櫻臉色一變。

她不知道穆南祁要做什麽,但他如此行徑,令她手腳發涼,不好的預感四散。

在場眾人,麵麵相覷。

顯然,他們也不知曉穆南祁的意思。

因為沒領悟透徹,以至於所有人沉默下來,靜謐異常。

“怎麽了?”穆南祁行走而來,似閑庭漫步,來到室內中間,聲線聽不出喜怒,“各位怎麽不說話了?”

在這薑城,眾所周知,穆南祁看似溫和,時常揚起那抹淡笑,鮮少有人瞧見他發怒的模樣,但他穆南祁三個字,對任何人,都是一種震懾。

穆南祁抱著鬱櫻櫻進來,姿態親昵,且不說這二人關係是否匪淺,端看穆南祁的神態,眾人根本無法猜測他對鬱櫻櫻的態度。

是護著,還是……

“嗯……”

正在眾人思索之際,變故一時發生!

隻見穆南祁忽然鬆了手,他將懷裏的鬱櫻櫻徑自丟到地上!

是扔的姿態。

鬱櫻櫻猝不及防,加上她根本沒有摟住穆南祁的脖頸,所以被丟下之時,衝撞力極強,令她的骨頭咯吱作響!

疼地她臉色一變。

好半晌沒從這痛楚之中回神。

“昨天接到消息,聽說各位有很多話想和我說。”

穆南祁並未多瞧鬱櫻櫻一眼,反而徑自走向了一旁的主座,落座。

指尖多了支煙,男人的臉龐隱匿在這煙霧繚繞下,神色不明,繼續:“來,一個一個說。”

眾人被這一幕嚇得不輕,心中驚歎穆南祁的不知情趣,於鬱櫻櫻這樣的美人,他竟絲毫不憐香惜玉。

而同時,他們也看清,穆南祁對鬱櫻櫻的不屑。

不是護。

有人窺探了這份心思,登時大步站出,大膽極了,指責開口:“穆總,既然您如此公私分明,我也就實話實說了,昨天是鬱小姐打人在先,小女受傷嚴重,現在還在家中休養,不知道這筆賬,應該算到誰的身上。”

一人開頭,剩下的人紛紛附和。

“鬱小姐粗暴動武,破壞學校秩序不說,還讓我女兒受傷,雖然沒有十分嚴重,但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鬱小姐囂張跋扈,她主動挑起爭端,實在太過分,但她仗著有穆總您撐腰,便不知天高地厚,我也無法原諒。”

場麵一時紛亂,喧嘩,且嘈雜。

穆南祁抽著煙,如淵的視線定格在鬱櫻櫻的身上,似乎將耳畔的這些聲全部阻隔在外,眼裏隻有她。

他看見鬱櫻櫻明明疼極了,但她就是不出聲,清冷的眸,唯有那一雙緊蹙的秀眉,暴露了她的不悅和痛苦。

他還看見,鬱櫻櫻旁若無人,花了兩分鍾緩和,緊接著自顧自以掌心撐地,一點點從地上站起。

是了。

這可是鬱櫻櫻。

就算他把她丟地上,踩一腳,鬱櫻櫻都要爬起來的。

她骨子裏的驕傲,不允許她趴著。

穆南祁覺得好玩,甚至有趣,他眯起眼瞧她,薄唇輕啟,道:“薛總,你怎麽說?”

乍然一下被點名,薛正雍嚇一跳,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上前開口:“穆總,霜兒也參與了,但具體的呢,我……並不是很清楚。”

在場唯一一個聰明人。

穆南祁嗤笑出聲,自位置上站起,最後伸出腿,一腳踹在鬱櫻櫻的大腿後部,看著鬱櫻櫻再次跌倒,趴在地上。

“哪能不清楚呢?”

男人的動作讓眾人還想開口的聲忽然滯停了。

穆南祁的行為粗暴,和他平日的形象十分不符,且……他下手狠厲,並未留情。

眾目睽睽,公然對一個女人動手,這已經叫人心中震驚!

而,穆南祁仿佛並不打算就這麽算了,他走過去,提起腳,踩上鬱櫻櫻的大腿一側。

“嗯……”

鬱櫻櫻臉色煞白,疼地她腦子一抽,渾身開始發抖,想要掙紮這人的桎梏,但這穴位,踩地比她還準,令她隻能如此!

她聽到男人低沉的聲,惡劣至極:“薛總,你看看,昨天薛霜是不是被這麽踩著的?”

一刹那,鬱櫻櫻驀然反應過來!

穆南祁帶著她來這,還原了昨天打架的場麵,為的不僅僅是讓她承受這些痛楚,還有這些人目光注視下的羞辱!

薛正雍抹著額角的冷汗,胡亂搖頭,否認:“穆總,我真的不清楚,薛霜可能是自己摔的。”

其他的人指摘鬱櫻櫻的行徑,他薛正雍管不著,他也不想摻和!

而這些人如今的指責,不過是他們並不清楚穆南祁對鬱櫻櫻的心思,但他卻是知道的!

即便穆南祁再狠,對鬱櫻櫻再粗暴狠戾……但穆南祁為了鬱櫻櫻,廢了薛良俊的雙手,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哦?”

穆南祁驚訝了一下,回頭莫名瞧了薛正雍,漫不經心道:“自己摔的?”

“對,對。”薛正雍趕緊回答。

但男人似乎並不打算就這樣算了,他微彎下腰,輕柔地牽起鬱櫻櫻的手,在這纖細的手腕處撫著,道:“我記得,有人告訴我,是這隻手推的。”

鬱櫻櫻被他這動作弄地驚恐,她咬著牙,眼底恨意滔天,低罵出聲:“穆南祁,你個畜生。”

聽到她罵人,穆南祁好像心情忽然變好,捉住她的指尖輕捏,輕聲道:“還有什麽話想說的?”

鬱櫻櫻疼得牙關打顫,聞言後,怒火燎原,罵道:“你是狗東……嗯!”

在她的話未說完之時,隻見男人驀然動了手,捏了她指尖的骨頭,疼痛蔓延,讓她下意識便要破口大罵。

畜生。

“好好說。”

穆南祁似乎完全無視了周遭的人,徑自逗弄著手上的獵物,而這些人目瞪口呆瞧著這一幕,紛紛不敢上前打攪。

他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神色不明,定格在鬱櫻櫻布滿疼色的臉上。

而,鬱櫻櫻疼到極致,在這本能下,她抓住男人桎梏她的那隻手,不再罵人,選擇暫時服軟,道:“疼……疼。”

鬱櫻櫻試圖將他的手拂開,見他神色稍緩,便軟了聲,繼續道:“穆南祁,我不是故意打架的,是她們,她們先動手的。”

一句話,眾人紛紛大駭。

似乎沒有想到鬱櫻櫻會忽然反咬一口。

大家正要繼續指責開口,而,下一刻……

隻見穆南祁驀然彎下了腰,動作溫柔,輕輕將鬱櫻櫻從地上抱起來,捧在懷裏。

“你看看,早這麽說,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