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覺得,那天晚上是你強迫呢?”鬱櫻櫻冷聲。

齊世昌麵色微僵。

但,不過一瞬間,他便恢複了正常。

鬱櫻櫻盯著他的臉,將這些細微的神色,盡收眼底。

“笑話。”齊世昌開口。

他道:“好櫻櫻,你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我會生氣的。”

鬱櫻櫻挑眉。

她道:“從前的許多事情,我大多都記不清了。”

她繼續:“有些事情模模糊糊,但總歸是在我腦海裏的。我記得,我在水閣外,聽見了那些歡好的聲音,男女混雜。小時候不懂,年紀小又單純。”

但她並不傻,那會兒回去後,便能琢磨透徹。

這些是什麽聲音。

“如果沒有穆南祁,我可能到現在也不懂。”鬱櫻櫻直白,“那天水閣裏的聲音,可不像是謝彤自願的。”

謝彤是鬱家的管家。

雖然是管家,但她同薑舀的關係極好,薑舀向來將謝彤當做是自己的姐妹一般對待,並沒有任何主仆的意思。

而謝彤的性格,也同薑舀有些相似,都是些骨子裏帶著些傲的人。

鬱櫻櫻是後來,琢磨透徹的。

在最開始,穆南祁不顧她的意願強迫她時,這些聲音,壓抑著,疼痛著,隱忍著,她熟悉極了。

“我很好奇,”鬱櫻櫻低聲開口,麵上帶著些疑惑不解,似乎的確是對這件事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你為什麽要虛構你和謝彤真心相愛的事情,轉而還嫁禍給沈知秋?”

當初,她在小泠的口中,是得知到,齊世昌口口聲聲,說的是沈知秋強迫了謝彤,拆散了他和謝彤。

可,事實……當真是這樣嗎?

鬱櫻櫻道:“你撒了個彌天大謊,將自己做過的事情,嫁禍給沈知秋,難道是為了收買人心?小泠的嗎?”

“可是,一個小泠而已,足夠你這麽做?”

這才是鬱櫻櫻更為好奇的事情。

而。

鬱櫻櫻詢問的這些,齊世昌似乎都不想回答。

老人的麵容上,帶著不少的溝壑,很是明顯,他的皮膚也是鬆弛的,褶皺疊加在一起,當他微笑時,這些褶子便更為明顯了。

此時此刻,齊世昌的臉上掛著些許詭異的笑容,看起來極為瘮人。

齊世昌開口道:“好櫻櫻,你剛才說好了,你問一句,我問一句的,你一下子說了這麽多的話,每一句話都是詢問的意思,我該怎麽回答?”

說著,他直接道:“而且,我已經回答過了。”

言下之意就是……剩下的那些,並不在他的回答範圍之內。

鬱櫻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倒是也不希望他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畢竟……就在剛才,她依舊通過了齊世昌的神色,差不多是知道了,真實的答案。

她……猜對了。

如若不然,齊世昌又何必這麽同她開口?

又不然,齊世昌又為什麽忽然要轉移話題?

這些,都讓鬱櫻櫻覺得心底裏發笑。

齊世昌說完之後,見鬱櫻櫻竟然真的不說話了,登時之間便又心情很好,他繼續問:“好櫻櫻,要不然,我們打個賭吧?就賭……穆南祁什麽時候來找你?”

鬱櫻櫻蹙眉。

說實話,他並不想和齊世昌玩這種無聊至極的遊戲。

她道:“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你不打算詢問我,那我就要詢問你了。”

鬱櫻櫻直入主題,她向來耿直,也不喜歡和人兜什麽圈子,尤其是……麵前的這個人還是一個老頭子。

一個變態的老頭子。

所以,鬱櫻櫻就更加地,沒有什麽想法了。

她開口道:“還是那天在水閣裏,你在事後,是不是見了穆南祁?”

這才是鬱櫻櫻最為關注的事情。

她永遠都記得,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圓,大大的,皎潔光輝灑在了她的臉上,借著這些月光,她能夠清楚地瞧見,不遠處的穆南祁。

那道身影,是她最為熟悉的身影。

而,在幼時,鬱櫻櫻所有的視線和目光,全部都是追隨在穆南祁的身上的,她想要去瞧瞧穆南祁在做些什麽,她也想要去看看,穆南祁都和誰在一起。

畢竟……穆南祁總是不聽話,他總是會趁著她不在的時候,去找章柔兒。

她不喜歡章柔兒。

可穆南祁看起來,好像很喜歡章柔兒。

鬱櫻櫻總喜歡偷偷去瞧他。

“你見了他,和他說了話,你們說了什麽?”鬱櫻櫻低聲開口。

她記得,那天的情形,並不像是兩個人閑聊。

而是……在商量著什麽大事。

這件事,一直卡在她的心頭,讓她在夜晚的時候,都會無法安然入眠。

齊世昌似乎沒有想到,鬱櫻櫻竟然還能知道這些,麵上出現了一片驚訝的神色。

片刻後。

老人才開口道:“是啊,我見了穆南祁。”

他繼續:“不過,是那個小瘋子,來找的我。”

齊世昌似乎是覺得這件事很有趣,一些話到了嘴邊,他正要開口,但……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他忽然之間,便將這些原本是要脫口而出的話,全部都給咽下了肚子裏。

緊接著,齊世昌開口道:“我們商量的事情,是大事啊。”

老人盯著鬱櫻櫻的臉,故意這麽說的語氣,讓鬱櫻櫻心底裏的好奇心,再一次地給提起來。

鬱櫻櫻的專注度開始明顯,她盯著齊世昌,一動不動,似乎就等著他開口。

而,齊世昌也在觀察著麵前的鬱櫻櫻。

他見鬱櫻櫻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後,登時之間,便道:“你一定不知道,我們當時商量的,就是如何弄倒鬱家,如何獲利,如果瓜分,如果……”

“閉嘴!”鬱櫻櫻登時便高聲出口!

她心底裏有所猜測,但是,她從未往這個方麵深切地思索過。

實際上,在當初,在章柔兒和小泠所說的那些事情之後,鬱櫻櫻的想法,便在這上頭纏繞了一圈。

可現在,從齊世昌口中得知這些,鬱櫻櫻忽然便不信了。

她道:“不可能。”

她繼續:“不可能是這樣。”

“好櫻櫻,你害怕什麽?你心虛的模樣,不就是說明,你心底裏,也曾經這麽想過嗎?”齊世昌更是覺得有趣,“你繼續想啊,就是你想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