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個用力,後扯,天旋地轉之間,鬱櫻櫻疼得臉色慘白,身子無助地跌入男人懷中!

“嗯……”

男人的手觸上她的脊背,疼痛襲來,令她更是顫抖。

“南祁哥!”

章柔兒坐在穆南祁旁邊,見狀後驚呼出聲:“鬱櫻櫻,你給我從南祁哥身上下去!”

震耳欲聾的聲響在鬱櫻櫻耳畔,她忍著這痛楚,微抖著唇畔,清冷的眉眼飽含不屑的意味,掠過章柔兒,嗤道:“家犬狂吠。”

“你!”

章柔兒氣得臉色都變了,伸手指著鬱櫻櫻,下意識想站起身來罵人。

但,場上主宰一切的男人神色未動,他一言不發,甚至對鬱櫻櫻的話沒有任何意見,這樣的情形叫章柔兒心中沒底,更不知曉穆南祁是如何想的。

為了顧慮自己的形象,章柔兒到底沒有失態,她控製著這糟糕的情緒,又在位置上坐下了。

“坐好。”

穆南祁終於出聲,卻是對著鬱櫻櫻說的,他動了動手,摁著她,卡在她背後的傷口處,以明顯羞辱的姿勢,沉聲開口:“乖一點,別惹我生氣。”

她掙脫不開,稍微一動,便能感覺他的手劃動著她縫針的傷疤,細細摩擦著,似在勾勒輪廓,毛骨悚然,令人心尖微寒。

反應過來,她又能感受到這相貼的灼熱溫度,蓄勢待發,如坐針氈。

“鬧夠了麽?”她冷著臉開口。

鬱櫻櫻神色難堪,為這客廳裏數道視線流轉在她身上而覺得恥辱,麵無表情道:“鬆開。”

“鬧?”

穆南祁挑字,這字在唇齒間不斷流連,剖根問底,似要琢磨透徹。

他忽然伸出手,捉了她的,將這白皙修長的指尖細細把玩,他似乎極為喜歡這個動作,也隻有在做這事時,才有少見的輕柔。

兩人挨得近,鬱櫻櫻坐在他腿上,高他一些,從她的角度可以瞧清楚這男人精致無瑕的臉,長如蝶翼的睫,根根分明,劍眉連中間一點戾氣,彌漫狠厲的氣息。

他啟唇:“若我就要鬧呢?你能怎麽辦?”

一聲反問,令鬱櫻櫻啞口無言。

他握著她的軟肋,掌握她父親的生死,逼她就範,不管是他強製還是她妥協,她都毫無辦法。

她不能怎麽辦。

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男人等了一會兒,見她並未吭聲,便嗤笑一聲。

“鬱櫻櫻。”

下一刻,穆南祁忽然鬆了手,一把將人丟到了地上,動作粗暴,表情嫌惡。

他冷著臉,盯著趴在地上疼得起不來的鬱櫻櫻,不見分毫動容,一字一句:“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說著,他上前,一把掐了她的下顎,冷道:“我說什麽,你就給我做什麽。就像上次一樣,我讓你跪下,即便是踹著你,你也得跪。”

許是這些時日以來,鬱櫻櫻已經在這男人口中聽到了太多這般羞辱的話,這讓她驀然產生了抵抗力,她指尖顫抖,卻並不像之前那般激烈反抗。

鬱櫻櫻淒笑,聲線比他的更冷:“那我就再跳一次樓。”

這句話落下,男人臉色驀然一變:“你威脅我?”

此時此刻,穆南祁的腦海之中,不可避免地浮現上次滿目是血的一幕,他周身的驚慌與害怕,深刻至極,像是烙印在他的身上無法剔除!

他至今不願多想其中的彎繞,他甚至將這些歸結於自己仇恨未發泄出去,所以意難平。

“威脅?”鬱櫻櫻諷刺一笑,“怎麽能是威脅呢?我死了,穆總應該歡天喜地才對,還應該放三天三夜的煙花,普天同慶。”

穆南祁紛亂的思緒被抹平,視線重新落到她身上,點頭認可:“說的對。”

“你可不能這麽輕易死了,死了就不好玩了。”

男人神色晦暗不明,低語開口:“我不讓你死,你也死不成。”

這一刻,鬱櫻櫻才明白他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無非便是,他說什麽她就要做什麽,就連死,他不讓,她便也隻能活著。

他一直都想留著她,慢慢玩,慢慢折磨,像是實驗室裏的小白鼠,囚禁在牢籠裏,不斷逗弄,發泄,等到它奄奄一息時,才會徹底結束它的性命。

鬱櫻櫻掙紮著從地上站起,眉眼清冷如舊,周身氣息宛若淩霄花般高不可攀,即便她落在他手裏,依然倔強如斯,盛開綻放。

“隨你便。”她開口,不屑。

穆南祁見狀,心情仿佛忽然好了不少,與鬱櫻櫻在一起糾纏了好些年,他看見的最多的,就是她不服輸的模樣,堅韌如石,清冷高傲。

他喜歡她這模樣,更喜歡將她這傲骨,捏在掌心,看她竭力掙紮,卻又無法擺脫的場麵。

畢竟……對於鬱櫻櫻這樣傲的人,粉碎她的驕傲,才是對她最大的報複!這比要了她的命,更折磨人心。

“看鬱小姐精神地很,午飯也不必吃了。”

穆南祁沉聲開口,轉而拽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說,拖著她便大步朝著門外而去!

這架勢一出,鬱櫻櫻登時掙紮開來,但又想到自己左右擰不過他,便也隨著他去了。

到了門口,鬱櫻櫻被他塞進了車後座,男人隨後在她身邊坐下。

“去衡大。”

隨著穆南祁的吩咐落下,前頭的周同登時踩了油門。

車輛疾馳而過。

衡大便是鬱櫻櫻從前未曾讀完的大學,藝術類,能進去就讀的都非富即貴,屬於豪門子弟的聚集地,一個月的學費便夠普通家庭十年的收入,許多人隻能望而卻步,無法企及。

鬱櫻櫻不知道穆南祁抽的什麽風,竟然有這好心思送她去完成學業,而她,實際上學不學都無所謂,所有的科目她都會,於她而言,隻是一張畢業證書罷了。

於是,她輕靠在位置上,冷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鬱小姐不是誇我是善人麽?”

穆南祁朝著她伸出手,動作輕柔,不帶戾氣:“我瞧你在家裏無聊,想帶你出去透氣,緩解心情。怎麽樣?”

聞言,鬱櫻櫻嗤笑。

他的手繼續保持著對著她的姿勢,未動,似乎在等著她。

鬱櫻櫻瞥一眼,正欲轉頭不理,但頃刻之間,車內壓迫危險的氣息再次鋪天蓋地,令她驀然透不過氣來。

思索過後,她到底抬了手,將指尖放在他的掌心。

穆南祁握住,恐怖氣息頓時消散,這才開口:“鬱小姐難得識相,我給你一個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