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傭人們左右兩邊,互相看一眼。

下一刻。

傭人們將行李箱都給推出大門!

見狀,章柔兒瞪大雙眼:“你們做什麽!我都說了,是南祁哥讓我回來的,你們這麽做,不怕我等南祁哥回來告狀嗎!到時候你們這些人都要被解聘!”

實際上,說出這句話時,章柔兒的內心還有些許心虛,因為,她昨天隻是給穆南祁發了信息,但她並未得到穆南祁的任何回複。

說白了,她是自己一意孤行,偷偷摸摸,自己回來的薑城。

如今傭人們這般不聽她的話,讓章柔兒下意識便考量到,許是穆南祁並不歡喜她回來,所以連帶著傭人們都如此大膽。

此時。

“怎麽了?”

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

恰好,穆南祁自外歸來,他風塵仆仆,麵容憔悴,像是未曾休息好,周身的氣息盡顯低迷。

說是一夜未睡也不為過。

“南祁哥!”章柔兒一見穆南祁,一張臉笑得宛若春天盛開的小雛菊。

她的聲音刻意壓低,是經過修飾後的音色,與方才尖銳的音截然相反:“你去哪裏了?怎麽現在才回來呀?”

說著,章柔兒便匆匆小跑到男人跟前,她揪住自己的碎花裙子,開始告狀:“南祁哥,你看我新買的小裙子,好不好看?”

穆南祁原是不想回答的。

但,他挑眉,正好瞧見鬱櫻櫻站在走廊上,那道嬌小的身影調轉,似乎準備下樓。

在此過程中,鬱櫻櫻神色莫名,視線是定格在他身上的。

穆南祁覺得有趣。

有趣極了。

他便啟唇,回複章柔兒的話:“好看。”

男人的聲沉冷,音量剛剛好,竟讓人聽出一些溫柔之意。

章柔兒心頭一喜!

看來,南祁哥還是喜愛她的!果然,鬱櫻櫻這個狐狸精,隻能迷惑南祁哥一時,但不能一直迷惑他!這不,等南祁哥清醒了,在他心裏,最重要的,還是她這個恩人!

章柔兒這般想著,便小心翼翼地捏緊裙褶,麵帶難過:“我也覺得好看,但,但是被鬱小姐弄髒了,好可惜。”

她眉眼一低,楚楚可憐,又十分大方:“不過沒有關係的,鬱小姐有起床氣,她衝我發脾氣,也是正常的。”

“哦?”穆南祁挑眉。

男人視線偏轉,直視鬱櫻櫻。

他道:“鬱櫻櫻,你發脾氣了?”

鬱櫻櫻也挑眉,冷眼回視:“對。”

見鬱櫻櫻承認,章柔兒更是開心。

畢竟,鬱櫻櫻從前就高傲,她一般都不喜歡和人解釋過多,所有的事情,鬱櫻櫻都抱著隨意且不在乎的態度。

章柔兒抬起眼,伸手要去抓穆南祁的胳膊,開口:“南祁哥,你別生氣,其實……其實我不怪鬱小姐的。”

“就是,就是鬱小姐不讓我回房間,她要把我的行李都丟出去,可這裏就是我的家呀,她怎麽可以這樣呢?我住了四年了,她鳩占鵲巢就算了,現在還要把我趕出去,是不是太過分了……”

章柔兒的話音落下。

一側的穆南祁還未開口。

而樓上,便傳來了屬於鬱櫻櫻的嗤笑聲。

這笑聲不太合時,有些詭異。

章柔兒扭過頭去,衝鬱櫻櫻開口:“鬱櫻櫻,你笑什麽?”

“穆南祁,”鬱櫻櫻並未看章柔兒,倒是瞧著一側的穆南祁,“你把她喊回來的?”

男人剛想說“不是”,但他發現,隻有在這個時候,鬱櫻櫻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他的身上,他覺得很好,便點頭:“對,我喊回來的。”

“好極了。”鬱櫻櫻嗤笑。

穆南祁心底閃過一絲慌亂。

不好的預感頓時蔓延而上。

下一刻。

隻聽鬱櫻櫻張口吩咐:“去,收拾他的行李,等會兒把這兩個人一起趕出去。”

傭人們一頓,隻道:“是。”

緊接著,她們開始進房間,搜羅穆南祁的一些衣服,準備趕人!

穆南祁歪頭,臉色難看。

鬱櫻櫻抱著孩子,笑了一聲,對章柔兒開口:“你別說我發脾氣了,我就算給他發脾氣,他也得受著。”

“你剛剛說不怪我?”鬱櫻櫻垂眸,繼續,“那是你脾氣好。”

“我脾氣不太好,”鬱櫻櫻又道,“看見讓我不舒服的人,我都喜歡將這些人清走。”

說話間,鬱櫻櫻已經下了台階。

她抱著孩子,一邊逗弄著,一邊朝著餐廳的方向走,路程中,時不時會傳來孩子的笑聲。

有些餓了。

鬱櫻櫻旁若無人,落座在位置上。

很快。

傭人們將穆南祁的行李也收拾好了,將這些箱子和章柔兒的混合在一起,都推出了大門!

見狀,穆南祁眉梢更蹙!

他見鬱櫻櫻滿不在乎的模樣,心口有些氣。

但他都要被趕出去了,經過這兩天的觀察,穆南祁明白,這個家裏的人都聽鬱櫻櫻的!

他正想著,要不要上去給鬱櫻櫻說,他沒有把章柔兒喊回來,是章柔兒自己跑回來的時候——

鬱櫻櫻驟然回頭!

這雙清冷的眸子對上他的,如冰湖映月。

穆南祁心口微跳,但他麵不改色,立在原地,似乎根本不在乎她的行徑。

但他心中又隱隱期待。

想看看鬱櫻櫻會說些什麽。

下一刻。

鬱櫻櫻歪著頭,狀似詫異:“怎麽?還不走?”

“要我請?”她補充。

穆南祁麵色一沉,如深淵死水。

還是一側的章柔兒跳出來,她不明所以,且分不清楚狀況,指著鬱櫻櫻的臉,指責:“鬱櫻櫻你做什麽呢?這裏是南祁哥的家!誰給你的臉呀?”

鬱櫻櫻眉梢微沉,看向章柔兒。

……

幾分鍾後。

“砰”地一聲響起!

別墅大門被關上。

門口,身影高大的男人,和穿著碎花裙子的女人,與一堆行李箱混在一起,站著,一動不動。

章柔兒一臉懵逼。

穆南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他記得,這是第二次,被鬱櫻櫻掃地出門了。

上次他還和這裏的保鏢打了一架,就在這個大坪裏。

“南祁哥。”章柔兒有些不解,“鬱櫻櫻到底做什麽了?怎麽家裏的,的……”

剩下的話並未說完。

隻因,章柔兒認為,這一次回來後,這個別墅裏,充斥著讓她不解的氛圍,詭異至極,無法用言語形容。

傭人的態度,穆南祁的行徑,鬱櫻櫻的底氣,以及……

最重要的,還是穆南祁。

她總覺得,麵前的穆南祁,仿佛……不太正常?

哪裏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