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死寂!
沙發中間,穆南祁已然站立起身,他身量高大,周身氣息壓抑且迫人,沉默不語時,帶給周遭極強的危險感,讓人膽戰心驚,忐忑不安。
還是死寂。
半晌。
就在眾人以為,穆南祁不會開口時,隻見——
他眉梢微挑,如淵的視線定格在對麵的男人身上,反問出聲:“給我抱?”
穆南祁開口了。
那男人不知是驚喜還是憂心,他點頭如搗蒜,大方分享:“對,對。隻要穆總想抱的話,都……都是可以的。”
看看。
這些人都說,隻要他想的話,他就可以隨便抱。
那怎麽鬱櫻櫻就不行呢?
她以為他想抱她的小破孩子嗎?
她竟然將那個小破孩子從他懷裏搶走了,她給一個傭人抱著,都不給他抱。
穆南祁越想,臉色越發難看!
他胸口上下起伏。
“去,過去穆總懷裏。”有人察言觀色,低聲對姑娘開口。
他們認為,穆南祁之所以發脾氣,是因為大家都軟玉溫香在懷,但穆南祁孤家寡人,懷裏空空如也,以至於穆南祁心裏不平衡。
姑娘接收明示,起身。
她妖嬈動人,舉手投足皆是風塵氣息,眉眼輕佻,上衣是短款,露出腰間白皙的肌膚,肚臍眼以下,超短的裙子僅遮住關鍵的部位,修長的腿下踩著雙高跟鞋,一扭一扭,朝著穆南祁的方向而來。
女人主動投懷送抱。
是個男人,都不會拒絕。
但。
穆南祁在這女人朝他撲來時,驟然側身!
“哎喲!”女人一時不察,徑自摔倒在一側的沙發上!
眾人又是一驚。
大氣都不敢出。
顯然,他們根本不知道穆南祁想要什麽,仿佛哪哪都不如他的意。
而。
穆南祁於此時摸出了口袋裏的手機,“滴咚”的聲音傳來,他看見手機屏幕上,赫然出現的祝福短信。
是生日祝福。
“南祁哥,三天後就是你的生日了,你還生我氣嗎?”
“我想回薑城了,我一點都不喜歡這裏,我想回來給你慶祝生日。”
“之前都是我給你過的生日,南祁哥,我回來好不好?我想回來,我已經買好票了,明天就到薑城。”
穆南祁蹙眉。
他看見手機上的備注,後知後覺,才意識到……
之前,他待在別墅裏,盯著二樓的方向時,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好像是少了個人,少了些熱鬧。
但他卻怎麽都沒想起來,到底少了誰。
於他而言,鬱櫻櫻還在,那就不算是少了什麽,所以他也沒有過多關注;可現在,消息彈跳出來,似在給他提醒。
章柔兒。
少了章柔兒。
穆南祁立在原地,挑眉。
手機上的消息接二連三,各種各樣,有商業合作的,也有巴結討好的,還有周同詢問下落的,唯獨……沒有鬱櫻櫻的。
鬱櫻櫻不管他了。
他跑出來,鬱櫻櫻都沒搭理他。
穆南祁蹙眉,心口不適,鬱櫻櫻有了定情信物,她跟那塊玉石睡一起算了。
他根本不在意,他想。
“穆總。”
正好,周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周同推門而入,視線一掃周邊,徑自朝著穆南祁的方向而來。
“穆總,很晚了,該回家了。”
穆南祁聞言,嗤笑:“你在教我做事?”
周同一頓,道:“再不回去,鬱小姐要生氣了。”
話音落下。
穆南祁氣息不順,很是硬氣:“氣死她算了。”
讓鬱櫻櫻抱著她的破玉,過一輩子算了。
周遭的男人們,因為穆南祁在場,氣息壓抑,導致他們玩不開,但又不敢多吭聲,所以隻默默垂頭,少言少錯。
穆南祁也不想和他們玩,便徑自提起腳步,要走。
周同連忙跟上去。
“穆總,鬱小姐讓你回去。”周同真誠無比。
穆南祁心情不佳,懶得搭理周同。
“穆總?”周同將手機給穆南祁看,試圖讓他明白,鬱櫻櫻是真的要讓他回去。
而,穆南祁隻看見了鬱櫻櫻說他是個“傻蛋”。
一時間,穆南祁臉色陰霾。
他又看見,鬱櫻櫻說她“並不是很在意”。
穆南祁臉色更差!
他認為,鬱櫻櫻是個禍害,不僅僅她愛撒謊騙人,就連他身邊的人,都被她給帶壞了。
周同也是個騙子。
“穆總?”
“穆總。”
穆南祁上了電梯,會所上樓頂就是酒店,他提步進入,在周同的呼喚聲中,停下腳步。
見狀,周同一喜,還以為穆南祁聽進去了。
“讓人守在別墅附近。”他低聲。
聞言,周同點頭,回複:“穆總放心。”
從前穆南祁不回家時,他也會讓人守在外邊,是怕鬱櫻櫻會偷跑出去,所以特意讓人盯梢的。
周同低聲:“穆總既然關心鬱小姐,不如回家去?”
“誰說我關心她?”穆南祁並不承認,“我是想看看,誰來和她私會。”
說完,穆南祁便進了房間。
腳步踏入,男人補充開口:“三天後的生日宴,大辦。”
周同正想跟進去:“好的,我會安……”排好的。
“砰”地一聲響起!
房間門被穆南祁狠狠關上!
於是,周同便被關在了門外,阻隔了一切聲音。
……
次日。
別墅之內。
時間尚早,清晨的空氣帶著新鮮的味道,似萬物複蘇,舒張全身,悠然醒轉。
鬱櫻櫻睜開雙眼,入目,便是熟悉的天花板,簡潔淡雅的格調,配上裝潢恰好的水晶燈,被陽光照耀過,發出璀璨的反光。
“嘉言。”
鬱櫻櫻其實睡得淺,因為孩子的緣故,她時常會半夜醒來兩三次,看見穆嘉言無礙,她才繼續睡下。
幸而穆嘉言乖巧,他並不哭鬧,有時他自己醒了,也隻會揮舞著小拳頭自顧自玩,給鬱櫻櫻省下了許多麻煩。
“媽咪抱抱。”她彎腰,帶著穆嘉言進入浴室。
給孩子換了尿不濕後,鬱櫻櫻才抱著孩子下樓。
是早餐時間。
鬱櫻櫻行至走廊,剛下一層台階,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那人一身小清新的碎花長裙,碎花有些大,過猶不及,便顯得主次不分,略微土,是淺色係,她拖著一個很大的行李箱,頭頂上帶著頂屎黃色的帽子,一身的名牌首飾。
是章柔兒。
她怎麽來了!
章柔兒兩隻手腕上都掛滿了手鐲手鏈,一隻手戴七八個,拖著行李箱的時候,動作碰撞,還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