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其實不想下樓。
她被穆南祁抱在懷裏,嬌小的身影窩成可愛的一團,清冷的葡萄眼睜大,小手戳著他的鎖骨:“你想抱我下去付錢?”
穆南祁還光著上半身,將這孔武有力的身軀暴露無遺,腹肌完美,此時正抵觸在鬱櫻櫻的側腰處。
他垂眼,老實巴交:“我沒錢。”
“我知道。”鬱櫻櫻笑嘻嘻,得意洋洋,小手指著自己的臉,“我讓人停掉的。”
她在炫耀。
穆南祁垂眸,視線定格在她的小手上,白皙好看的指,纖細的,嫩嫩的,指甲修剪剛好,不多不少,整潔極了。
男人眼眸微深。
下一刻。
穆南祁徑自低頭,雙手也舉高了些,將鬱櫻櫻給送上來,一瞬間,她便距離他的臉龐極近!
男人張口,驀然咬在了鬱櫻櫻的指尖上!
她的指瞧著纖細柔軟,但真正咬上了,其實又是有肉肉的,軟和的,和他所料想的一模一樣,像是棉花糖。
清甜且可口。
“穆南祁。”鬱櫻櫻被他咬住小手,受到驚嚇,“你餓瘋了?!”
鬱櫻櫻作勢要抽出自己的手,恰好穆南祁並不是想吃了她,他隻是瞧著她的小手有些可愛,情不自禁,就想在這上頭留下點印子什麽的。
果然,他這一鬆口——
隻見鬱櫻櫻的食指和中指,白皙的肌膚上落下了一圈紅紅的牙印!
鬱櫻櫻蹙眉。
她目光灼灼,葡萄眼瞪大,緊緊盯著自己的手指,良久沉默,一言不發。
半晌後。
鬱櫻櫻終是抬起手,砸到穆南祁的腦袋上:“你餓瘋了?”
他雙手抱著她,自然騰不出動作來防禦,便又被她揍了個正著。
穆南祁安靜片刻後,反問:“你喂飽過我?”
一刹,兩人都沉默!
鬱櫻櫻隻覺,她說的“餓”和穆南祁說的“飽”,並不是一回事。
牛頭不對馬嘴。
穆南祁一腦袋都是些不要臉的玩意兒。她想。
“你不是很硬氣嗎?”鬱櫻櫻微抬下顎,指著遠處沙發下的那張一百塊,“勞動費都丟掉了。”
穆南祁順著她下巴所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目光落到這張錢上。
他一頓。
按照穆南祁原本目中無人的脾性,他應該不會搭理鬱櫻櫻的,但不知為什麽,腦海忽然冒出奇怪的想法,那就是……順著她!
按照她說的去辦!
這樣的奇怪思維讓他沉默下去,變得沉寂。
“不是不要我的錢嗎?怎麽了?現在……”鬱櫻櫻繼續。
她沒說完。
因為下一刻,穆南祁抱著她,提起腳步,徑自走向這沙發處,並打斷她的話:“要。”
穆南祁不硬氣了。
他懷裏抱著嬌軟,這嬌軟與他認識的大相徑庭,她好像變可愛了。
於是,穆南祁願意順著她。
他走到這張一百塊麵前,並未放下她,而是抱著她,緩身蹲下,緊接著撿起錢,麵無表情,故作無謂:“我這是不想花掉,所以才暫時放在這裏的。”
鬱櫻櫻蹙眉,一臉狐疑。
但穆南祁表情管理學十分出色,他麵不改色,和平日無異,不管如何觀察,都沒有任何端倪。
鬱櫻櫻盯著門口的方向,那位外賣員還在等著,她殘忍揭露事實真相:“是因為一百塊不夠吧?”
不夠付錢,所以穆南祁對之不屑一顧。
所以,他才跑上去敲她的門!
鬱櫻櫻一語中的,穆南祁尷尬不已。
在這過程中,穆南祁已經抱著她站起身來,他身影頎長,身高足夠,鬱櫻櫻感覺自己是在升降,一下子便距離地麵遙遠起來。
“你去付錢。”穆南祁抱著她要去門口。
鬱櫻櫻覺得好笑,指尖在他的身上四處戳,試圖戳出幾個印子來,以此將剛才他落下的牙印子,還給他。
睚眥必報。
她抬眼:“我就不付。”
鬱櫻櫻繼續:“誰點的誰付。”
男人已經抱著她來到門口,還差幾步路的距離,穆南祁垂眼,盯著她的小臉,道:“那我把你賣給他,抵債。”
鬱櫻櫻一瞬間,雙眸瞪大。
她的小模樣十分可愛,雙頰氣鼓鼓的,似乎難以置信,白皙如玉的肌膚上呈現一層薄薄的粉嫩,嬌俏動人。
穆南祁的眼眸,又是一深。
他盯著她的臉瞧,似乎著了魔一般,見她這般神情,忽而間起了逗弄的心思:“你去給他們餐廳刷碗,刷盤子,抵完債了再回來。”
男人笑地一臉邪氣:“你覺得怎麽樣?”
鬱櫻櫻秀眉緊蹙,伸手,掐向他的腰間。
擰。
用的極大的力氣。
疼地穆南祁倒抽一口涼氣。
鬱櫻櫻怕穆南祁會捉住她的手,於是眼疾手快,迅速縮了回來!
她冷笑一聲,高高揚起腦袋:“出去了,我就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
穆南祁乍然一下,聽到這句話時,心口閃現一抹慌張。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驚慌,但這情緒真切地回**在他的胸口,時時刻刻,提醒著他。
並且,他知道他是在逗她玩,但鬱櫻櫻的反應,並不像是開玩笑。
穆南祁抱著她的雙臂,驀然之間收緊了許多,情不自禁的舉動。
“那。”穆南祁低聲開口,“那我去刷吧。”
話一出口。
就連穆南祁自己都是一愣!
他並未想到有朝一日,此情此景,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竟然為了阻止鬱櫻櫻不離開這裏,而自薦去刷碗抵債?!
著實可怕。
穆南祁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但。
鬱櫻櫻聽到這句話時,一張小臉驀然笑開。
她似乎很是高興,又像是被他的話給取悅,露出富婆般的笑容,小手一揮:“好啊好啊,你快去吧。”
說著,鬱櫻櫻補充:“你體力好,動作也快,一天的工作時間裏,肯定比別人刷得多!這樣下去,你很快就可以還完錢了!”
“等你還完錢,就可以回家,”鬱櫻櫻指著樓上的房間,“我給你留著,讓傭人天天給你打掃,保證你回來的時候,不落灰。”
穆南祁低著眉眼。
他隻瞧見,懷裏的小東西興高采烈,她似乎真的很高興,要是放她下來,她此刻一定在手舞足蹈。
這張粉唇一張一合,吐字清晰,說著這些無情的話,關鍵……他竟然還是覺得,她很可愛。
一定是瘋魔了。他想。
他怎麽會覺得鬱櫻櫻可愛了。
俗話說得好,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任何的舉動,第一想法產生的,都是她很可愛,那麽一定是喜她入髓,愛她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