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罪惡想法,是想讓她,將小姑娘變成女人的第一次,自願交給他。

甚至,他還想好了後續,那一天的到來是必然的,他想,他會極其溫柔,像是拆開上天給他的禮物一般,抽絲剝繭,一層複一層,絕對不會像那些餓死鬼投胎一般的男人,不懂情趣,囫圇吞棗。

他會給予這世間最好的溫柔,給她。

而穆南祁之所以稱之為罪惡,無非是十七歲的他,對上舞台上十三歲的她。

她隻有十三歲。

他想,他願意等。

可,一切都不同了。

仇恨不知不覺染上心房,遍布,交錯,染了個遍。

他的確如願拿到她的第一次,可他用了強,他甚至逼迫,脅迫,不顧一切,隻想狠狠占有,他不需要她的自願,他甚至想將她鎖起來,關起來,哪裏也不準去。

在他看見她出現在馮古南的**的那一刻起,他便失去所有理智,他逐漸瘋狂,陷入沉戾。

他受不了他等待一顆果實許久,種大了小樹苗,結出來的果實,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

所以,她的第一次,他毫無憐惜。

那次的酒店,穆南祁用了狠力,他想懲罰她,想讓她疼,他甚至想讓她怕,讓她怕得不敢和人做這樣的事情,他又在想著,鬱櫻櫻怎麽能這麽賤啊,她應該死了就好了,她死在小時候,死在十三歲的舞台上,多好啊。

男人的回憶戛然而止。

此時此刻,穆南祁身處的環境,和當初並沒有什麽兩樣,同樣的,她是舞者,他是觀眾。

他是這些為她歡呼雀躍之中的,其中一員。

舞台上。

這舞曲已經進行到最為重要的部分,眾人的情緒也被直接調至巔峰,眼眸熠熠生輝,目睹著那道嬌小的身影,抬起腿來,做著全舞蹈之中最為高難度的動作。

可,下一刻。

“咚”地一聲響起。

一刹那,萬籟俱寂!

隻見鬱櫻櫻麵色難看,她於抬腿間,忽而重心不穩,身體急劇傾斜,最後……狠狠倒在了舞台中間!

如一隻正欲飛翔起舞的天鵝,揚頸,可在撲棱白色羽翅時,攔腰而斷,更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無法掌控手中。

她倒在地上,驟然,失去了所有光芒,黯淡,一點一點,變成失去的翅膀的天鵝。

“啊……這是怎麽回事啊?”

“這可是鬱櫻櫻啊!她的舞劇從未出現失誤,天生的舞後,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這樣的情況?!”

“舞後?說得倒是好聽,還不是你們這些人給她加在腦袋上的?就算是輝煌的,那也是她的從前了好嗎?”

“四年前的鬱櫻櫻,掌上明珠啊,四年後的鬱櫻櫻,她算個什麽東西啊?看看,這不就是了麽?這動作,簡簡單單,我都能做好。”

觀眾席上,眾人瞧見這一幕後,男生和女生形成了兩個派係,開始就這件事爭吵議論。

台下吵鬧不休,而,台上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下來。

包括一側的彈奏鋼琴的琴手,也開始為這突然發生的一幕,而深感驚訝,且迷茫。

“鬱同學,你在做什麽啊?”有舞伴小聲開口。

“鬱同學,你趕緊站起來啊!”另外的舞伴於一側提醒。

因為方才的部分,是鬱櫻櫻一個人的獨場秀,所以她是獨自站在舞台中間的,而剩下的女孩子們都陸陸續續退到另外一側,相隔距離較遠。

鬱櫻櫻臉色發白,她隻覺自己的腳踝一處疼痛強烈,抽疼,宛若刀子紮入,連根帶骨,疼入骨髓。

她跌坐在原地,一雙手掌撐在地麵,胳膊發抖,連帶著嘴唇微顫。

台下所有人驚訝且失望的目光,如同細密的針,再一次朝著她飛射而來,讓她更為難堪。

從未失誤過的。

可為什麽,她的腿……

鬱櫻櫻咬緊下唇,試圖自己站起身來,可在這一瞬間,疼痛還未曾消退下去,她甚至無法自己起身站起。

如被人斷了腿的舞者,成為廢物。

“她到底能不能行了啊?不會站都站不起來吧?還是說她摔倒了一次,覺得自己很沒有麵子,要開始耍耍自己的大小姐脾氣,賴在上邊不動了啊?”

“我看她是不是故意的啊?看著就煩,肯定是純心來搗亂的!快把她趕下去吧!我還等著看接下來的節目呢!”

觀眾席間,很快地,便有女生開始叫嚷,伸出手來指著上邊的鬱櫻櫻,高聲出口。

“來人啊?上去個人將她拖下去吧,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不準備自己走了,拖下去比較快!”

不同的聲音繼而響起,一側看好鬱櫻櫻的男生,徑自出聲:“你們女生用得著這麽陰陽怪氣?就不能給她一點緩衝時間嗎?除卻剛才的失誤,從剛才開場起始,還是很驚豔的好嗎?”

“什麽叫我們女生陰陽怪氣啊!我還說你們男生意圖不軌呢!誰知道你們為什麽這麽幫著鬱櫻櫻,不會是有什麽私底下見不到人的關係吧!”

台下的聲音更為強烈。

這些話語直接傳入了鬱櫻櫻的耳畔,叫鬱櫻櫻渾身上下,充斥了難堪和無助。

她咬緊牙,想起身。

“我之前就說了吧?毀掉這節目的人肯定就是她,要是之前就把這個位置給我,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許琴立在一側,更是陰陽怪氣。

舞台之上,一側的方向,指導老師開始伸手,想要臨時救場。

而。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紛亂的場上,再一次陷入沉寂。

和方才一樣,萬籟俱靜!

鬱櫻櫻於費勁起身時,察覺到周身的聲音忽然停滯,想轉頭查看時,隻見一隻寬大且熟悉的掌心,出現在她的跟前。

壓迫的氣息席卷全場,帶著無聲的威脅,最為有利的震懾,無疑……是眼前男人的出現。

穆南祁高大的身影立在鬱櫻櫻前方,他遮擋住了台下的人的視線,像是撐起一片天地,讓她擋下風雨。

“櫻櫻。”

男人牽住她的手,並未用多少力氣,輕輕鬆鬆,將她自地上扶起。

穆南祁的語氣有些委屈,但又帶著些許無奈:“又騙我了。”

他道:“不是說,在學校畫畫麽?”

鬱櫻櫻站起身,身子倚靠在他有力的臂膀之上,於他出現的那一刹,鬱櫻櫻瞪大雙眸,驚訝極了。

她似乎沒有想過,他會出現。

又或許,她沒有想過,他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