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穆南祁不肯輕易放過她:“在做什麽?”

此時。

鬱櫻櫻坐在化妝台前,周邊的人已經陸續離開,準備上場彩練,隻有她被這通電話阻礙於此,原地不動。

方才來催促的學生等在門口,鬱櫻櫻抬起眼,輕描淡寫掃視而過,這名學生被她眼底的冷輝所驚,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鬱櫻櫻回答:“畫畫。”

她似乎想起,穆南祁不喜歡她跳舞。

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何這般做的原因,但她下意識地,想瞞著他。

於是,她繼續:“室外寫生。”

鬱櫻櫻的語氣不冷不淡,缺少之前的嘰嘰喳喳的味道,沒了聒噪的感覺,穆南祁竟然有些不適應。

他忽然又覺得,嘰嘰喳喳的鬱櫻櫻,比較好。

而無疑,鬱櫻櫻如此態度,隻能說明,她還在“生氣”。

穆南祁點點頭,又問她:“畫了什麽?”

話音落下。

鬱櫻櫻沉默片刻後,忽然開始發脾氣,聲線微高:“我就不告訴你!”

說完,鬱櫻櫻便猛然掛斷了電話。

化妝室中,周遭空**,一排一排的棱鏡側邊亮著白熾燈光,將鏡子裏的人襯托地更為耀眼,鬱櫻櫻坐在正中間的位置,將手機砸在桌上。

室內的動靜太大,吸引了外邊守著的學生,她探出腦袋,對著鬱櫻櫻輕言提醒:“鬱同學,我們要彩排了。”

這是上次容白組織的活動,鬱櫻櫻到校後,便被人喊到了這裏,她並沒有意見,反而還有些興趣,是以並未拒絕。

隻不過……

鬱櫻櫻緩緩起身,麵無表情,聲音清冷:“容白呢?”

“容學長啊,他昨天出了點意外,好像是受傷了,還挺嚴重的,在醫院裏休養呢,應該過許多天才能回校了。”

話畢,鬱櫻櫻隻頷首,並未過多了解。

她對自己沒有興趣的事情,向來懶得搭理。

“走吧。”鬱櫻櫻開口。

她提起腳步,跟著麵前的女生,前往舞台。

出現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視線聚焦而來,眼眸驟亮,是驚豔的喟歎。

鬱櫻櫻身上著了雪白色的裙子,被室內的燈光所映照,發著明亮的光芒,一閃一閃,極為耀眼。

她氣質上乘,身量完美,立於原地,一舉一動令人矚目,柔順長發被規矩盤起,水晶纏繞的發飾帶著些許白色輕羽,盤根錯節。

如此,恰好露出了這好看的天鵝頸,鬱櫻櫻皮膚白皙,若凝脂,盤上發後,露出這張嬌俏的小臉,比平時多了些許精神,氣質更冷。

像是天生的舞者,得天獨厚的條件,讓她毫無懸念,注定成為全場的發光點。

“可以開始了。”

鬱櫻櫻走過去,站在中間。

她對中間的位置,似乎總是有敏銳的感知力,又或許是,於潛意識裏,鬱櫻櫻總是身處C位,於不知不覺間,便掌控整個舞台。

“今天下午就出演,我們隻是走一遍流程,清楚站位和過程就好了,不需要太過用力,保持體能,留到下午發揮哦。”

有場上指導的老師拿著話筒,立在一側,話是對著所有人說的,但視線不可避免地,停留在鬱櫻櫻的身上,無法轉移。

“知道了!”

“好!”

“大家加油哦,排了很久,就在今天了!”

舞台上,其他的女孩子身著與鬱櫻櫻不同色係的裙子,她們神態喜悅,興致極高,聞言後,便開始互相加油打氣。

事實上,她們早已排練許多遍,今天臨時繼續排演,不過是因為鬱櫻櫻是新加入的,她們配合一遍,讓鬱櫻櫻熟悉流程便可以了。

而。

鬱櫻櫻對這樣表演的場合早已如指諸掌,不需指導,她便知曉全部過程。

很快,下場後。

鬱櫻櫻原路返回,繼續坐在化妝室裏。

她的視線落到之前自己放下的手機上,輕瞥。

很快,屏幕上出現了許多個未接來電,以及一些未讀短信。

“櫻櫻。”

“等晚些時候,我去學校接你。”

“有事告訴我,我來解決。”

短信跳出來,鬱櫻櫻劃過去後,並沒有得到自己想看見的話語,登時更氣。

鬱櫻櫻坐在位置上,思索著。

她想,穆南祁說她不好。她也覺得他不好了。

可想到最後,鬱櫻櫻又有些難過。

她不想讓穆南祁覺得她不好。

鬱櫻櫻隻記得,昨天晚上聽見他的回答時,她的心口難受得呼吸不暢,是窒息的感覺,且清晰無比,讓她需要緩和好久好久,她才能慢慢喘上氣。

細細密密的疼,讓她好難過。

她的記憶裏,是她努力了好久,想讓這道總是背對著她的背影,能夠為她稍稍停留一下,她想破了腦袋想要得到他的目光,她還想把他身邊其他的鶯鶯燕燕都趕跑,她想他隻能待在她身邊。

鬱櫻櫻又氣,又好難過。

氣的是穆南祁對別的女孩子來者不拒,他收了好多情書,她想搞臭他的名聲,讓學校的女孩子們不敢再靠近他,可她又咽不下這口氣,想把他丟進派出所關幾天。

而她去派出所接他回家,又瞧見他和章柔兒親密無間,可她隻知道,她瞧不得穆南祁身邊有別人。

她努力做的這些,穆南祁全部都不喜歡,他覺得她“不好”。

鬱櫻櫻抓著手機,氣得又將之塞進了包包裏,不再搭理,也不想管。

而與此時。

後台一側的方向傳來一些聲音,似乎在換衣間裏,細細密密而來。

“剛才那個就是鬱櫻櫻吧?當年也算是名動整個薑城的人物了,沒有想到,現在被人豢養著,真是好福氣啊。”

“小點聲,這件事不準說。”

“怕什麽?這裏又沒有別人,再說了,剛才她跳的那些個是什麽東西呀?和我有什麽差別嗎?沒了主舞,讓我頂替上去不就好了?做什麽要喊鬱櫻櫻來?”

話音落下,一大片女孩子的笑聲便傳來,鬧得有些歡。

“許琴姐,你可別說啊,人家還真的比你跳得好,我在旁邊都想盯著她看,容學長不選你,還是有道理的。”

“去去去,我看著她也沒好到哪裏去,不都是兩條腿?我看她啊,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沒了我們襯托,她算老幾啊?”

許琴說著,便狠戾了眼眸,道:“要是沒她,這一次主舞,就是我了。”

當初原定的主舞摔著了腿,所以位置缺席,不得不找人頂替主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