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至跟前,男人伸手,精準摟住她的腰身,帶著人坐在他的腿上。
鬱櫻櫻並未反抗。
相反,在穆南祁看來,她甚至還帶著些順從。
於是,他心情更好。
穆南祁微抬手,這個動作以往是他想捉她的指尖,細細把玩的前兆。
見狀,鬱櫻櫻主動伸出手,遞到他的掌心裏。
動作分明是乖巧且討好的,但由鬱櫻櫻做出來,這清冷的人麵無表情,縮在他懷裏的嬌小身體透著冰霜氣息,簡單的舉動,自然而然,味道倒變了。
倒像是……被動的人並非是她,而是她在掌控全局發展。
穆南祁覺得有趣,捉住她的手並未撒開,細細捏著。
兩方沉默。
誰也沒有開口。
穆南祁一直在捏著她的指尖,不疾不徐,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什麽,隻自顧自做自己的事情。
他不說話,鬱櫻櫻便有些著急。
最終,她微抬眼,到底先出了聲:“我有事要和你說。”
穆南祁低下頭,湊到她的小臉一側,細細吻著。
“說說看。”他道。
鬱櫻櫻垂眸斂目,有些緊張,心跳聲也漸漸雷動,叫她不知該不該於此時開口。
說完後,他又會不會驀然暴怒?
可,正如她之前所想,這個男人的底線到底在何處?
理智分析後,鬱櫻櫻選擇試探:“你昨天說的,關於沈家的事情……”
她的話未落,男人周身的氣息便開始發生轉變,陰冷的,脅迫的,隱隱發怒的。
於是,她立即回過頭去。
穆南祁本就挨她極近,她驀然回頭後,這抹粉唇便登時印上他的薄唇。
一刹,氣息交相融合。
男人眸色微深,衝動自身下傳來,他張口,啃咬在她的唇間,他抱著她,抱緊,加深這個吻。
而後,連帶著剛才他變換的那些危險氣息,再次消散。
沒有生氣。
他沒有生氣。
鬱櫻櫻緊張的心快要跳出來,她一隻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微微發顫,待他一吻結束後,她便再一次開口。
“你可不可以放沈家一條生路?”
言語直接,目的明確。
男人準備再去吻她的動作一滯。
穆南祁眯起眼,眸色如淵,盯著她的臉,一隻手抬起,慢慢撫在她的下顎處:“櫻櫻,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他的動作輕柔,像是野獅輕撚胡須,鋒利的爪子蓋在她的身上,瞧不出怒意,但叫人知曉他或許時刻準備發怒。
鬱櫻櫻沉默片刻。
她隻好放棄自己原本的說話方式,換一種:“沈氏百年世家,你如此光明正大對付他們,還使用這樣的手段,那些和沈家交好的世家都會以你為敵,即便他們現在奈何不了你,但是說不定將來的……”
“櫻櫻,你在關心我嗎?”男人打斷她。
他從來角度刁鑽。
又或者,他隻關注他所在意的部分。
鬱櫻櫻握緊手,片刻後,她隻道:“你可以放沈家一條……”
“沈甚他該死!”
“沈知秋也該死!”
穆南祁驀然高聲,打斷,他的音量不再受到控製,而是帶著蓬勃怒氣的,厲吼。
他撫著她下顎的手也開始顫抖,似乎無法自抑,陰冷著眼盯著鬱櫻櫻,繼續高聲:“我早就警告過他們,不要動我的人,沈甚他碰了你,你覺得我會放過他?!”
“他們沈家一個人都跑不了!”
穆南祁的聲和從前無異,滔天怒火,恐怖如斯。
而,鬱櫻櫻離他很近,如此脅迫壓抑的氣息叫她驀然一顫,隱匿心底的畏懼在這時被激發,她便開始發抖。
鬱櫻櫻臉色發白。
她抓著他胸膛前衣裳的手微鬆,抖得抓不穩。
許是她的反應太大了,叫穆南祁發覺地很快。
“櫻櫻。”他的聲音又低了些,不再像剛才那般怒吼。
穆南祁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拉著舉到薄唇之間,細細吻著,低語道:“櫻櫻,你別怕我。”
鬱櫻櫻臉色更加煞白。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在此過程中,她又想到方才他說的話,便清冷著聲,否認:“不,穆南祁,沈甚沒有碰過我,他沒有的。”
一句話,男人周身氣息,再次陷入極致的可怖之中。
正如同,穆南祁不明白,為什麽鬱櫻櫻總要騙他!
上次也是,她騙他沒有畫畫,可那副畫卻落到了林佐的手中;她騙他不認識林佐,可到頭來她串通林佐一起逃跑!
她總是在騙他!
他不計較那份親子鑒定,但不代表,他就會不計較沈甚!
“櫻櫻,你乖一點,”穆南祁的語氣變得警示,“不要惹我生氣了,好嗎?”
而,鬱櫻櫻的性子向來是倔的。
她想要做的事情,即便知曉可能性隻有十之一二的可能性,她仍舊會不遺餘力,全力一搏。
“你放沈家一馬,相信這一次過後,他們就不會和你為敵了,那些世家也就不會分外忌憚針對你,你如今樹大招風,樹立這麽多敵人,對你沒有好處的。”
鬱櫻櫻字字句句,瞧著像是在為穆南祁著想,可深思之下,便可知曉,她隻是想要將沈甚從牢裏撈出來。
以至於此時此刻,於男人眼中,鬱櫻櫻在為沈甚謀求出路,她為了一個沈甚,誆騙他!
這般想法來得迅速,叫穆南祁壓抑著的情緒亟待爆發,他眯起的雙眸閃現出狠意。
鬱櫻櫻倔起來時,似乎什麽都不想管:“如果他們再招惹你,你再出手也不遲,難道你是怕他們出來之後,把你踩下去不成?你……”
這些話落下,穆南祁的神色已經逐漸變得無法挽救,這精致好看的五官趨近猙獰,他抖著手,似乎想掐她,但最後……他握在她的手腕上,控製不住地用力。
她總是不乖。
穆南祁無法自抑,手下動作力道加重,鬱櫻櫻登時便覺得手腕疼極了,她臉色狠狠一變!
在這時,她才抬起眼,看清楚他的表情後,心口一顫。
“南祁。”
鬱櫻櫻喊他,去攀扯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她第一次不是劇烈反抗,也沒有高聲怒斥他,而是輕聲細語,告訴他,他弄疼她了。
一瞬間,穆南祁驀然鬆手。
他蹙眉:“櫻櫻,我不是故意的。”
而,下一刻,鬱櫻櫻伸手,摟住他的脖頸,主動湊上,吻在他的唇畔。
如此行徑,於一個男人來說,極具暗示。
穆南祁眸色微深,衝動襲來,他彎腰,伸手,將人打橫抱起,快步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