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祁低下眼,打量她。
鬱櫻櫻神色難看,孕婦的身體經不起如此大的動作,以至於她氣喘籲籲,一張小嘴微張,胸口上下起伏。
不知是被氣的,還是體力不支。
穆南祁似乎狀態也不好,他眼底微深,被挑起的火無法熄滅,亟需她這抹清泉用以緩解。
於是,他繼續湊過去,張口咬在她的耳垂上,低語,像是哄騙:“不疼的櫻櫻,不會疼。”
鬱櫻櫻渾身發抖。
見他還要繼續,鬱櫻櫻由於畏懼害怕,導致聲音微顫:“不,我身體不舒服,疼,好疼。”
她的音帶顫,像極了當初她淌血出事的時候。
一刹,穆南祁停滯。
“櫻櫻?哪裏疼?”
“肚子?腿?”
男人重新看向她,發現她臉色差勁,於是高聲:“醫生!醫生!”
隨著男人的聲落下,不過半分鍾的時間,所有醫生以最快的速度疾衝而來,進入臥室。
“給她看!”男人猛然高喝。
鬱櫻櫻被穆南祁抱在懷裏,她低著眼,細細去摸自己的指尖。
醫生上前來,給她檢查。
片刻後,醫生抬起眼觀察鬱櫻櫻,被鬱櫻櫻轉移目光,避開。
醫生一頓。
在這過程中,穆南祁隻盯著鬱櫻櫻的發頂瞧,並未瞧見她與醫生之間的異樣。
“她怎麽了?”男人聲音陰冷,詢問。
醫生連忙垂下眼,態度恭敬:“穆先生,鬱小姐沒有什麽事的。”
穆南祁的關注點在鬱櫻櫻身上,沒聽出來醫生的弦外之音,聲線便驟然變得恐怖:“那她怎麽會到處疼。”
話音落下,男人驀然又是一頓。
他似乎才反應過來,眼神一轉,陰沉無比,一把掐在她的下巴上,迫使鬱櫻櫻抬起臉來:“你騙我?”
鬱櫻櫻還在摸著自己的指尖,被他桎梏下顎後,便道:“剛才疼,現在不疼了。”
穆南祁皺眉,眉眼微眯,細細打量她。
像是在判斷她的話,是真是假。
“滾出去。”男人對臥室之中的醫生們驀然開口。
於是,醫生們迅速後退,離開。
偌大的臥室中再一次陷入沉寂。
鬱櫻櫻摸著指尖的手停頓,心思複雜,她隻是在賭罷了。
“櫻櫻。”
穆南祁捉住她的手,嗤笑:“你這摸指尖的習慣告訴我,你剛才在騙我。”
一句話,鬱櫻櫻渾身一僵。
或許是剛才的小插曲打亂了他,以至於穆南祁現在沒有任何興趣了,他隻覺得心浮氣躁,煩悶至極!
穆南祁狠戾了眼,將鬱櫻櫻摁在**,俯了身,在她的脖頸之間流連,加深了她肌膚上的紅梅。
“鬱櫻櫻,沒用的。”
他嗤笑:“你也可以挑個好日子,我該上,還是要上的。”
鬱櫻櫻聽明白他的暗示,握緊的手細細發抖。
她偏頭,沉默。
穆南祁做完這些,便徑自起身。
正好他手機鈴聲響起,男人接聽,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麽,穆南祁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很快,臥室裏隻剩下她一人。
鬱櫻櫻坐在床側,摸著指尖。
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穆南祁這個瘋子,他剛才的態度轉變,是因為什麽呢?
哪裏不對?
“來人。”
鬱櫻櫻的聲音清冷,細細道出後,傭人的身影立即出現在門口。
“鬱小姐,有什麽吩咐嗎?”傭人垂首。
鬱櫻櫻朝她勾手,傭人便立即會意,上前。
她麵色清淺,音量是正常的,但就是叫人聽出些許冰霜之氣:“小泠在這裏住了半年,對嗎?”
傭人以為鬱櫻櫻是介意小泠的存在,於是便解釋開口:“鬱小姐放心,小泠沒有動過您的東西,穆先生也不讓她靠近這間臥室。”
鬱櫻櫻的目的並非如此,她隻想探尋,小泠是如何在那個男人手底下存活的。
於是,她繼續:“穆南祁對小泠的態度如何?”
傭人答:“穆先生平時不太喜歡和小泠接觸,但小泠主動靠近,穆先生很高興。”
“出去吧。”
“是。”
鬱櫻櫻蹙眉,左思右想,她不知道穆南祁在做什麽,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想法。
他竟然會容忍一個“替身”,在別墅裏囂張。
時間一點點過去。
到了晚間,鬱櫻櫻離開這間臥室,下樓。
“小心一些,這是容氏欲與穆氏交好,特意送來的古董瓷瓶,有價無市,可千萬不要打碎了。”
“就放在這裏吧。”
兩名保鏢前後抬著一個瓶子,步步前行,管家站在一側,低聲囑咐。
鬱櫻櫻下到最後一層台階時,其中一名保鏢並未注意後方的鬱櫻櫻,胳膊撞到她,讓鬱櫻櫻一時沒站穩,她後退半步,踢到台階,緊接著一屁股坐在身後台階上。
“鬱小姐!”
管家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上前要去攙扶。
保鏢們也被這變故嚇住,撞倒鬱櫻櫻的同時,他們也沒有拿穩東西,登時將這長達一米的瓶子摔碎在地!
“砰”地一聲,響徹整個客廳。
一刹,保鏢們臉色大變!
但保鏢們第一時間並不是去管顧瓶子,而是去詢問鬱櫻櫻:“鬱小姐,您沒事吧?”
鬱櫻櫻隻是被輕輕蹭到,於最後關頭,她及時穩住,受到的衝力較小,是以並未有什麽大礙。
她正要回複。
遠處,一道嬌柔造作的聲恰好傳來。
“呀!天呐!怎麽碎掉啦?!”
章柔兒笑著一張臉,眼底帶著怨毒,慢慢走進客廳,看向鬱櫻櫻:“鬱櫻櫻,你看看你幹的好事!這可是容家和穆家交好的憑證!你竟然打碎了!”
一時間,所有傭人不敢吭聲。
鬱櫻櫻還坐在台階上,地上冰涼,有些冷。
她掙紮著要站起身,就近的一個保鏢連忙伸手去扶她。
“你們在做什麽?”
此時,一道陰沉冷戾的聲響起。
穆南祁該是剛剛回來,高大的身影自大門而入,攜卷天然的壓迫氣息,微眯的淵眸充斥邪氣,遠遠地,他將視線精準地,定格在鬱櫻櫻的身上。
以及……保鏢觸在她小手臂上的動作上。
男人神色變得恐怖。
保鏢被這氣息嚇住,待鬱櫻櫻站穩後,他立即縮回手。
“穆總。”
穆南祁並未搭理任何人,視線可怖如斯,如風雨欲來,狂風驟雨傾軋,宛若即將毀天滅地!
而他逐漸失去理智,在他的眼睛裏,他仿佛隻看見了陌生的男人,碰到鬱櫻櫻的胳膊。
她不讓他碰,為什麽別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