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櫻櫻口腔裏彌漫血腥味道,舌尖被她咬破,淌血。

穆南祁沒有發覺她的異常,他動作溫柔,給她揉著肚子,似乎發現她身上很涼,便開始給她暖著。

沒有得到她的回答。

片刻後。

他終於說出固執心底的話:“櫻櫻,我把你送給他,你願不願意?”

願不願意?

鬱櫻櫻聽到這句話時,她隻覺自己快要失聰,她恨不得就此聾了。

這所謂的交易,肮髒又齷齪,金錢,利益,他拿她當做一個商品,可以隨時與人交換,以此來獲得讓他更為滿意的收益!

他竟然問她,願不願意?!

鬱櫻櫻牙關打顫,臉色發白,麵容灰敗,從前的倨傲漸漸磨平,如今的她被他弄地再不是當初的少女,她被這些可怕的言論與決策,逼迫至絕望。

可。

鬱櫻櫻閉上眼,她不想待在這裏,不管是睜開雙眼,還是進入夢想,所有盤旋於腦海之中的,都是噩夢!

她不想再待在這個男人身邊。

於是,鬱櫻櫻再一次被他逼的喪失原則和底線,她甚至自己都覺得髒:“我願意。”

一句話,偌大的臥室裏氣氛陡然一轉!

穆南祁像是沒聽清,他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將她狠狠拎起來,不敢置信:“你說什麽?”

鬱櫻櫻被卡住脖子,窒息感傳來,下意識張口,這藏了一嘴的血沫便沿著一側淌下。

男人嚇了一跳。

他立即鬆手,緊接著徒手去掰鬱櫻櫻的嘴,似乎要查看傷勢:“櫻櫻,櫻櫻。”

鬱櫻櫻呼吸發緊,急促,偏過頭去,用盡全力,狠狠推開了他。

“滾。”她道。

他的手凝滯在半空,尷尬無措,氣氛一時陷入冷凝。

是了。

她性格倔強,又高傲,他提出將她送人,這話題自然成功刺激到她,她咬舌,是她最明顯的反抗。

穆南祁在這時忽然揣測她的心思,他又琢磨著去抱她:“櫻櫻,你不想被送給沈甚的,對吧?”

不。

或許之前她是不想的,但在這些天的痛楚過後,若是硬要在沈甚和穆南祁之間選一個,她寧願是沈甚。

所以,她道:“我想。”

“你把我送給他吧,”她低聲,發顫,“今天就過去行不行?我想現在就過去。”

鬱櫻櫻太想逃離了,前後策劃三次,皆以失敗告終,她原是想就這樣下去算了,或許她留在這裏,穆南祁會慢慢平息當年的仇恨,她也可以趁機治好父親的病。

可這殘忍的事實告訴她,她忍受不了。

她不能接受穆南祁對她做的一切!

而現在,她什麽都不求了,她隻想離開這裏,如果走不了,那麽……她和一具行屍走肉沒有什麽分別。

她繼續:“我記得沈家距離這裏並不遠,他們應該沒有換地方,我們現在出發,很快就……”

“鬱櫻櫻。”男人的聲陰沉,恐怖。

她說的太急切了,迫切至極,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這房間裏的氣氛已經陷入昏暗,如萬丈深淵,空穀蕭瑟,淩冽寒風如冰刃,讓她渾身都變得僵硬,疼痛。

熟悉的危險降臨。

“你再給我說一遍?”

男人威脅的聲音繼續,他的指尖微動,似蓄勢待發。

鬱櫻櫻顫抖著,無法避免,但她固執:“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沈……”

“鬱櫻櫻!”

男人出聲,怒吼。

這一刻,穆南祁像是失去控製,情緒激烈,一張臉龐在這月輝下變得無比猙獰!

鬱櫻櫻說什麽?她在說什麽!

她竟然想要被送給另外一個男人,還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下賤!”

他高聲,猛然從**翻身起來,這動作太過迅速,叫鬱櫻櫻嚇地臉色蒼白,她後退,欲要鑽進被子裏藏著。

而,在她這動作剛出時,男人的速度到底是快了許多,他一把鉗製了她的胳膊,將她狠狠從被子裏拖了出來!

“你怎麽一點都不挑啊?”他的聲陰冷,甚至有些陰陽怪氣,嘲諷,“先是馮古南,再是薛良俊,你都被我玩爛了,你還想著主動爬沈甚的床?!”

穆南祁怒不可遏,他將鬱櫻櫻的鐐銬打開之後,便將人拖著,一路從**拖到了門口。

“疼,”鬱櫻櫻一隻手捂住他的手背,似要掙紮,可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撼動他,“不要拖我,我自己走,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疼得眼淚打轉,咬緊下唇,卻就是不肯落下這些淚。

鬱櫻櫻的膝蓋在地上摩擦了一會兒,她疼極了,又無法掙脫,於是便隻好換了個姿勢,變成了這腳踝在地上拖行。

“放開我,穆南祁。”鬱櫻櫻嘶啞了聲,見他還要拖著她走,眼看著要到了台階上,上次從這裏摔下去的陰影還在,叫她周身打顫,聲音更高,“放開我!穆南祁!”

穆南祁終於將她丟下。

男人立在走廊上,這身影籠罩而下,全部蓋在鬱櫻櫻的身上,如惡鬼糾纏,不死不休。

他盯著她。

鬱櫻櫻獲得自由,顫抖著手去抱住一側的欄杆下方,像是生怕會再從台階上掉下去似的,她甚至開始有些恐高。

他站著不動,她倒在地上抱著欄杆。

維持著這動作。

誰也沒有說話。

半晌過後,終究是穆南祁先出聲。

“你不是要去沈家嗎?”男人陰陽怪氣,微抬下巴,精致的側顏在走廊燈光的照耀下更顯沉冷,剛毅,“去啊。”

鬱櫻櫻嚇得低著頭,她側過臉,盡量不去看他。

但,她不想看,他就硬要她看。

穆南祁伸手,將她的臉狠狠掰過來,麵向自己:“去吧,鬱櫻櫻。”

“去。”他道。

鬱櫻櫻渾身疼,膝蓋被擦破了皮,腳踝上也開始流下絲絲血跡。

她的肌膚細膩,又嫩,根本無法遭受這樣的粗暴,所以瞧著很是恐怖,如慘遭**,滿目瘡痍。

見她不應,隻是抖,男人忽然暴躁不已,聲音響亮,怒吼出聲:“去啊!”

鬱櫻櫻被吼得腦子發懵,她抱著欄杆的一隻手,慢慢移到自己的腳踝上捂著。

太疼了。

她的動作沒有逃脫他的眼,他麵容如冰,沉冷,盯著她:“裝什麽裝?”

鬱櫻櫻不答這些,她不想在這裏是真的,盡管逃離這裏,是她如今最大的祈求!

於是,她繼續,不怕死一樣:“那我現在去沈家,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去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