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紀驍一個冷笑,生硬又疏離。
尹念差點崩潰,“我說的是微笑,不是冷笑!”
“這就是微笑。”紀驍認定。
尹念眨眨眼,“所以,在我看來,你每次冷笑的時候,你都是在微笑?”
“嗯。”
紀驍一個字回複,言簡意賅。
“好吧,我理解,但現在不是情況特殊嗎?所以,既然要互相模仿,那就有點誠意,你先看我!”
尹念揉了揉臉對著鏡子,用手在嘴角劃著向上的弧線,同時嘴角跟著慢慢上揚,一個爽朗的微笑完美呈現在臉上。
紀驍抿起嘴唇嚐試了兩次,都沒法自然拉開嘴角,哪怕弧度對了,表情也完全不對。
漸漸,他有些煩躁地蹙起了眉。
如果不是這見鬼的靈魂互換,他紀驍至於淪落到學習微笑這種無聊的地步嗎?
尹念一眼就看出他的不耐煩,提議道:“你可以回憶一些開心的事,這樣你就可以笑得出來了,多笑幾次就會形成習慣。”
“笑也會成為習慣?”
紀驍清眸微冷,已經沒有太多嚐試的興趣了。
“當然會啊,你從現在開始習慣笑,就像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慣不笑的一樣,不知不覺就成了習慣。”
尹念注意到紀驍的眼眸無聲一沉,似是勾起了他的某些回憶,她有點好奇,紀驍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慣不笑的?
“那你呢?”紀驍轉眸看她,“能從現在開始做到不笑?”
“能。”
尹念將臉一繃,一絲笑容也沒有留下,燦若星辰的透亮眼睛也瞬間如烏雲遮住了天空般黯淡。
“不必了。”
紀驍忽然一句。
尹念有些不解,“什麽意思?”
“比起這些細節,你還是抽空學學公司業務更有幫助。”
才幾天時間,他就看慣了俊臉洋溢微笑的樣子,她突然不笑了,反倒不好看。
就跟她說的一樣,看著那張臉都知道日子很苦。
日子本來就不甜,何必還表現得那麽苦?
對於學習業務,她是非常樂意的,尹念爽快走向書桌,她突然停住身體,叫了一句。
“紀驍。”
“什麽事?”
紀驍回過頭去。
尹念雙手捏起眼睛做了一個滑稽的鬼臉。
本來想用這種方式把紀驍逗笑,結果人家紀驍一副對她無感的表情看著她,半點笑容也沒有。
真是挫敗!
“算了,當我沒叫你。”
聳聳肩,轉回身去,沒注意到她轉身之後,紀驍嘴角微揚,有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
她正認真看資料,手機叮咚一聲響,垂眸一看是紀驍發來的一條微信,馬上好奇地拿起手機。
這還是紀驍第一次給她發微信。
點開一看,一張拍照技巧十分蹩腳的自拍照。
照片上她的臉正在以一種不太自然地方式勉強露著笑容。
她抬眸看去,紀驍在陽台。
他是在以這種形式告訴她,他已經成功練習了微笑,所以要換她的坦白了?
放下文件資料走過去,陽台的矮桌上不知什麽時候擺上了飯菜,在夕陽下看起來味道不錯,桌角開了一瓶紅酒。
“你有酒,我也沒故事。”
尹念警惕盯著紀驍。
“你坐下,這是客戶的資料,我有幾點需要好好叮囑你。”
尹念拿過那個文件夾,翻開文件夾的第一頁就是一張從雜誌上裁剪下來的照片,“魏崇!”
“你認識他?”
尹念滿眼興奮,“當然認識啊。”
前些年她最難的時候,看過一部武俠言情劇,魏崇飾演的深情男二號在劇中一路守護女主,那些深情款款的鼓勵和安慰,到現在還刻在尹念的腦海中。
他簡直就是她少女時期的夢中情人!
“不過,他不認識我。”
她嘴一撅,有些落寞。
視線卻始終沒有從照片上挪開。
一副花癡相!
紀驍冷冷咳了一聲。
尹念才戀戀不舍地移開眼眸看向紀驍,“什麽事?”
“我要提醒你的第一點,就是明天見了魏崇,你注意你的形象,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有嗎?
尹念摸了摸下頜。
沒有呀!
紀驍誆她!
她怒瞪過去,剛好捕捉到紀驍那不屑的眼神。
“你自己沒有追星的對象,還不許別人有嗎?你放心吧,我能克製!”
尹念嘴上說著能克製,眼睛又開始迷戀地看著那照片,想象著現實中的魏崇會是什麽樣子。
“你說,魏崇離開了娛樂圈,會不會沒以前那麽帥了?那豈不是可惜了?”
尹念眨眨眼看過去。
人家紀驍黑沉著臉,清眸壓抑著怒火,正直勾勾盯著她,她如果再敢說一句,這飯沒法吃了。
她尷尬笑了下,“還有什麽提醒你說,我都記著。”
“第二點,我個人跟這個魏崇很不對付,明天直接談公事,連工作餐都直接免了。”
“啊?”
就算是以紀驍的身份跟魏崇共進晚餐,但那也是她靈魂親自參與的,多難得的機會。
“我覺得工作餐是很有必要的,你們私底下關係不好,怎麽建立合作?你放心,我有辦法可以搞定這個魏崇。”尹念對她的交際能力從來不懷疑。
紀驍微閃那雙如深海探不到底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她,嘴唇輕啟:“第三點,一切行動聽指揮!”
所以……
尹念沒有發言權。
她晃了晃紅酒杯,透過猩紅的酒杯瞄著對麵的紀驍,“要不幹脆,明天派尹特助直接跟魏崇談吧,我覺得魏崇應該也巴不得不見你這張臉。”
紀驍星眸一抬,頗有幾分自負,“那是他覺得他一個靠臉吃飯的人還不如我長得帥,自慚形穢!他退出娛樂圈,是他有自知之明。”
紅酒一晃,紀驍優雅抿了一口。
不得不承認,紀驍長得好看,尹念現在每次照鏡子的時間,都比以前長。
“我已經學會微笑了,你是不是該坦白了?”紀驍自顧自給她的紅酒杯加了滿滿一大杯酒。
那倒灌而入的紅酒,在尹念看來根本就是迷魂湯,“你的事也沒有完全跟我坦白,憑什麽要我一五一十全都交代?”
“我討厭這種事情不在掌控的感覺!”紀驍放下醒酒器,眸色已經厲了,“你想知道什麽,可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