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過戈裏的聲音。

在安靜的公路飄散很遠。

尹念到底是誰?

成了全場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她是紅藍!”

突然。

有人說了這麽一句。

也不知道是誰。

瞬間就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怎麽可能?紅藍是個少年!她是個女生!”

吵鬧的議論聲快要蓋過風聲了。

“紅藍?紅藍?紅藍!”

戈裏一遍遍念著這個名字,一次次回憶著剛才超車的一幕。

他突然抬眸,緊緊盯著尹念的眼睛,“你就是紅藍!”

倚靠在紅藍戰車身上的女孩沒有反駁,隻是任由山風將她的劉海吹得瀟灑飄飛,她淺淺笑著,仿佛終於從傳說中走下神壇。

戈裏身體狠狠往後一退,震驚過後,他是挫敗!

深深的挫敗!

當年,有紅藍在的賽場,他姓甚名誰都無人知曉,所有人都隻知道那個單薄嬌小的少年,他是賽場的神,主宰了一切!

直到離開,才給了其他人擁有姓名的機會。

他們當時都覺得紅藍就不該出現在國內的賽場上,他太有天賦,有他的地方根本沒有其他人喘息的機會,他該離開,去更大的賽場。

誰知,紅藍一走就是退出,國內外各大賽場都再也沒有他的名字。

誰曾想再見紅藍,她是個女生,退賽多年依然贏了他!

紅藍就像是永遠打不敗的噩夢陰影籠罩在了戈裏的天空,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他捂住胸口,退到了他的車上。

“怎麽可能是這樣?怎麽會?”

洪龍已經從戈裏的神態中看出一切,但他依舊震驚,他見過紅藍,聞過紅藍的尾氣,做夢都不敢想那樣強悍的天才是個女生,此時此刻就站在他麵前。

“難怪上次尹念跟仇慕雲的比賽柯澤義會出現,會要求當尹念的領航員,原來尹念就是紅藍!柯澤義一直以來就隻當過紅藍的領航員!”

“隻有柯澤義一直知道紅藍是個女生!我們所有人都被騙了!”

“紅藍回來了,國內的賽場,從此以後……”

所有人同情地看了眼洪龍和戈裏,他們的風光就此結束了!

紀驍看見了洪龍心如死灰的眼神,也看到了坐在車內久久沉默的戈裏,他將視線落在一直沉默的尹念身上,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替她開了口。

“她不會重返賽場了。”

洪龍豁然抬頭,戈裏也緊急看了過來。

“她從來沒有騙人,她的性別年齡都是外界的猜測,她從未在媒體麵前公開過,騙你們的是媒體,不是她。”

紀驍深眸斂了斂,疼惜地看向了尹念,“至於她一直做男孩子打扮,是當時給她自己的保護,無幹他人!”

他輕擁著尹念,示意她上車,他要帶她離開。

戈裏突然從車上追出來,“她是個天才,她不賽車是浪費,驍總,她應該出現在賽場上!”

紀驍回過眸去,“這是她的選擇,我從來隻有尊重,絕不幹涉!”

戈裏還要說什麽,尹念已經被紀驍安排上車。

“她現在是紀太太,守著驍總這樣的大金主,怎麽可能還繼續比賽?”

“就是,驍總的錢,他們倆這輩子下輩子都花不完,誰還舍得去玩命呀!”

“你們就別擔心自己地位不保了,紀太太絕對不會再……”

戈裏厲聲嗬斥議論得熱火朝天的吃瓜群眾,“你們懂什麽!”

吃瓜群眾被吼得集體啞了聲音。

“對了,剛才是誰要叫我太太大爺、爺爺的?”

紀驍煞有其事地從駕駛室探出頭來吩咐魏崇,“你都幫我錄下來發我郵箱,我要看的。”

吃瓜群眾集體崩潰!

紀驍載著尹念,瀟灑而去。

風裏,紀驍劍眉飛揚,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著尹念,傲嬌的笑意一直在他嘴邊,久久未曾斂去。

尹念歪著頭看他,隻是掉了一個紅藍的馬甲,就讓他傲嬌成這樣,如果爆出她是胭脂的事,他該怎樣?

“怪我不好,非要拉你跟我比一場,現在身份沒藏住,需要我做點什麽嗎?”

紀驍指的是封鎖消息,不讓媒體將她就是紅藍的事情曝光。

“不用,順其自然吧。”

尹念坦率一笑。

從用紀驍的身體參加那次比賽開始,尹念就沒打算再隱瞞她的身份,有一個車神妻子才能更順理成章地解釋紀驍賽車的事。

以後在賽車這件事情上的關注點才會從紀驍身上轉移到她身上來,她今天主動站出來跟洪龍和戈裏比這一場,已經想到了這點。

“謝謝。”

紀驍忽然的一句,讓她有點微怔,轉眸詫異地看著紀驍。

紀驍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來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不知道我謝你什麽?”

“知道。”

就是因為他謝她什麽,她才驚異。

驚訝於紀驍竟然這麽輕易就看懂她為什麽主動要求比賽。

“現在是不是可以請你吃一頓火鍋了?”

紀驍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現在這個點,開車過去剛剛好。”

“你要帶我去哪吃火鍋?”

尹念看著前麵的路標,紀驍明顯往市區外的方向走,她心底隱隱有個答案。

當紀驍的車往山上走的時候,她就知道目的地了,紀驍一直沒有說話,專心在開車。

春風從天窗吹拂進來帶著暖暖的甜味,將冬日裏的寒冷驅散了幹淨,還勾出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尹念想起上一次他們去朗園,也是紀驍開著車,隻是那時候的紀驍還在用她的身體,她也沒像這次這樣,總是忍不住轉眸偷偷去看他。

意識到自己克製不住飄飛的眼神,她強行將視線往車窗方向轉,無意看見了車窗上倒映出的自己,臉頰微紅,眼波流轉之中透著嬌羞,她被這樣的自己嚇了一跳。

連忙正襟危坐,雙手垂在膝蓋上,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是山路平緩了,還是紀驍察覺到了什麽,他落在方向盤上的手,突然伸過來,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指尖輕顫了一下,沒有掙開。

下一秒,紀驍就收攏了掌心,將她微涼的手緊緊握在了手裏。

她紅著臉別過了頭,想將手指蜷縮起來的時候,紀驍忽然將她的手翻轉過來,手指靈活滑入她的指間,與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