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驍當天下午就強烈要求出院。
醫院給他們分別做了全身檢查後,又是一頓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再落水觸電後,才放他們離開。
回到紀家,晚宴的熱鬧已然了無痕跡。
短短幾天時間,許願池都被填滿,擺上命貴的花卉圍繞著聳立的假山。
負責許願池的傭人也被調到門衛室,看見他們回來,堆起了滿臉輕鬆的笑容告訴他們,許願池的事情是紀文耀一手安排的,那邊的電線全都沒了。
言下之意是你們就算想跳許願池想落水觸電都沒有物理條件了,別瞎折騰了,少爺少奶奶!
“怎麽辦?”
尹念站在陽台,看著全然被換了新麵貌的後花園。
“經過幾次實驗證明,用重複的方式想要把身體換回來是行不通的,而且落水觸電有性命之憂,隻能再想其他辦法了。”
這次,尹念的身體差點停止了生命跡象,紀驍已經不敢用這種損害她身體的方式進行互換嚐試。
“還能有什麽辦法?科學辦法?還是迷信方法?”尹念有些絕望地倒在**,“我們不會換不回來了吧?”
“換不回來也行,就這樣也不錯。”
紀驍動作自然地解開頭上的發圈將滿頭的長發給散了下來。
尹念嚇得猛地坐了起來神色怪異地緊盯著紀驍,“你不會是……天啦!”
紀驍不解地看著她的一驚一乍,她是想到了什麽,怎麽把一張臉都嚇白了?
忍不住朝她走了過去。
尹念嚇得趕緊後退,一個沒留神屁股落了空,從**跌倒在了地上。
紀驍見狀急忙過去扶她,她警惕大喊,“你別過來,別過來!再過來,我報警了!”
“你沒事吧?”
紀驍特別無辜地攤開手,他什麽都沒做,她報什麽警?
而且他們倆現在身體互換的情況下,紀驍對她來說半點威脅都沒有。
“我沒事,是你有事!紀驍,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喜歡男人?所以,你巴不得用女人的身體,好完成你跟男人的互動!”
尹念著急忙慌中,還扯過了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探出半個頭大聲質問紀驍。
“什麽喜歡男人?”
紀驍立在遠處,雙手攤開,極其無辜。
“你不是說不換回來也不錯嗎?而且,你總說你喜歡我,還有,魏崇說他曾經爬過你的床,你們曾經在**相擁而眠,這種種跡象不就表明你很有可能很享受現在!”
尹念說著說著莫名心酸。
反正是契約結婚,她無所謂當一個同妻。
可她不想身體互換,不想當男人,她想做回女人!
“魏崇是爬過我的床,被我發現以後,我一腳就把他踹了,還把他扔出去了,這個他沒說?”
“說了。”
尹念咬著唇,緊盯著他。
“我是很享受現在,我說不換回來也不錯,不是因為當女人不錯,而是因為跟你在一起很不錯,懂嗎?”
是不是她盯他盯得太緊了,以至於當他一本正經說著鬼話的時候,她心跳加速得有些慌,她趕緊挪開了視線。
紀驍兩步走了過來,半蹲下來苦笑看著她,“放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身體換回來。”
“真的?”
尹念仰頭望著他。
“真的。”紀驍嚴肅點頭,“放著嬌妻不能親自寵愛,我比你更急。”
“咳!”
尹念飛快躲開他的目光,甩開了被子站起來。
“行,從現在開始,一切大事小事靠邊站,特別是你的生意,趕快放下吧!你那麽多錢了,還差哪點?還是趕緊的想辦法換回來,我一天也熬不下去了!在身體換回來以前,我再也不去你公司!”
“好。”
紀驍好脾氣地幫她撿起地上的被子,揚起的嘴角盡是溫柔。
“都聽你的。”
尹念一地雞皮疙瘩。
這麽好說話,不會是要賣了她吧?
她蹭蹭後退兩步。
看著她防備心越來越重,紀驍哭笑不得,“我最近是嚇到你了嗎?至於這樣嗎?”
隻是在臥室裏,她硬生生將兩人之間拉開了兩米的距離。
看來以後這臥室也得改改了,不宜太寬,免得距離太遠。
“工作狂不去工作了?怪瘮人的。”
記得身體剛剛換過來的時候,紀驍一門心思都是怕耽誤了他的工作。
近段時間他們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尹念都從一個門外漢被迫培養成了商業精英了,回頭想想,工作比身體換回來,還顯得重要許多。
紀驍突然就答應不去公司了?
“我恨的人把工作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妻兒被人帶走,他都沒有放下工作,最終得到了什麽?”
紀驍清幽的眼眸中盡是陰鬱,他自嘲地勾著嘴角,“我自詡早就看透這一切,結果呢?我還不是活成了跟他一樣的人?”
那天在朗園,紀驍說那番話的時候,尹念就已經很想提醒他,他要證明得到一切也不過如此的過程,其實是走了紀文耀同樣的路,她怕刺激到紀驍,把話藏在了心裏。
沒想到今天紀驍自己看穿了。
成為紀驍的這段時間,那種壓抑讓她幾乎快要瘋掉,紀驍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沒有愛好沒有業餘,沒有真正交心的朋友,表麵擁有風光的一切,背地裏是苦行僧的生活。
看到紀驍那抹自嘲的笑,她欣慰地笑了笑,“恭喜你啊,重獲新生。”
“新生談不上,隻是找到了比工作更有樂趣的事。”他眼眸藏笑落在了她臉上。
尹念假裝沒聽懂,哼著歌從臥室溜了。
門口,戚彤彤看見她,畏畏縮縮地欲言又止。
按照紀驍的安排,戚彤彤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國外。
這兩天他們住在醫院,紀驍沒有過問戚彤彤的事,戚雪嵐應該是抱有了想讓戚彤彤留在國內的幻想。
看戚彤彤這樣子應該是來求紀驍的,她有些頭疼地蹙起眉毛,“有事嗎?”
戚彤彤見她開口,異常歡喜,“驍總,嫂子她要喝果汁嗎?我鮮榨的!”
驍總?
尹念狠狠挑了下眉毛,這是什麽魔鬼稱呼?
“你叫我什麽?”
戚彤彤以往每次都“驍哥哥”叫得親熱。
戚彤彤怯怯地望著紀驍,有些拘束地咬了咬嘴唇,乖巧得如同曬黑的小白兔。
“嫂子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