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幫忙,不到半天張桃做好一盒胭脂之後,讓柳七給柳雲飛送了過去。

柳雲飛沒想到這麽快就製好了,趕緊打開。

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撲麵而來,仔細辨別雖說與他現在使用的胭脂味道差不多,卻少了許多的油脂味,多了淡淡的花香,讓人身心舒暢。

“真的是那個丫頭做的?”

“是的,小的一直在外麵盯著,隻有其中一個男孩幫著打了下手。”

柳雲飛微皺眉頭,他不懷疑柳七的話,隻是這樣一來他就得重新打算這四個孩子了,如果不賣掉,自己白花花的銀子已經給楊紅。

如果賣掉,白瞎了這丫頭的手藝,如果能留下她一個就好了。

“去,把那個丫頭給我帶過來。”

柳雲飛早就看出張桃早熟的很,倒也沒小瞧了張桃,或者是算計張桃什麽。

“柳爺,這胭脂您可還滿意?我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麽味道,就按照您現在用的胭脂味道重新調了一個,您若是喜歡回頭我可以給您多配幾個。”

進了屋,柳爺一直看著張桃不說話,心理戰早就是張桃以前玩剩的了,倒不如自己先出擊給柳雲飛一個甜頭。

因此,張桃才沒等柳雲飛說話,先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同時暗示柳雲飛自己手裏還有很多其他的方子,想要的話就要慎重考慮她的去留。

“我把你留在府裏做個丫鬟,如何?”

免去被賣掉的風險,留在柳府裏,憑借張桃能本事未嚐不能拚出一個富足的未來。

“我可留在府裏做丫鬟,但是另外三個和我在一起的孩子,也要留下來。”

她一眼就看透了柳雲飛的想法,把自己留下來給他做胭脂,其他三個孩子賣掉,對柳雲飛來說是一舉兩得的買賣,張桃說什麽都不會答應。

“你覺得自己有什麽資本跟我談條件?”

“我的資本不外乎就是做胭脂的本事和方子,柳爺若是喜歡便是我的資本,若是不喜歡我便什麽資本都沒有。”

如此通透明白的話竟是出自一個七八歲孩子的口中,柳雲飛對張桃真的算是另眼相看了。

“買了你們四個,我也是花了不少錢,不賣掉他們三個,我豈不是賠的更多?你可見過如此做買賣的人?”

柳雲飛抬起衣袖,問了問上麵的香氣,輕輕地掃了一眼張桃。

“留下他們,我能幫你賺更多的錢。柳爺做拐子的買賣說到底不就是為了賺錢嗎?如果把我做的胭脂賣出去,賺回來的就是幹幹淨淨的錢,沒有任何風險來的錢豈不是更好?”

即使不知道這是什麽朝代,張桃也知道從古至今就沒有一個朝代承認拐賣人口是合法的,更別說是拐賣小孩子。

她就不相信這麽說柳雲飛會不心動。

張桃的想法沒錯,柳雲飛的確被她的說法打動了,這些年都是在刀尖上討飯吃,雖說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卻也有被抓的風險。官府能打通環節,卻打不通民心,以往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被老百姓逼得差點就地正法的時候。

如果能幹幹淨淨的掙錢,也算是對手底下這些跟著他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七天之內,你若是能做出五十瓶一模一樣的胭脂,我便成全你。”

柳雲飛倒是不怕他們跑,在潯陽城的地界柳雲飛三個字總能讓人掂量掂量。

張桃也沒想到柳雲飛會這麽容易被自己說服了,萬裏長征第一步邁的還是非常成功的。

手工胭脂是個細致活,各種材料的配比稍有偏差做出來的味道就會千差萬別,甚至先放哪種,後放哪種,每次放多少量都有講究。如果不是張桃早已有了多年做手工胭脂的經驗,光憑他們四個別說七天做五十瓶,能做出來五瓶就不錯了。

說到底柳雲飛對張桃的本事是懷疑的,不信任的。

偏偏張桃的芯子已經被換了,別說七天五十瓶,就是五百瓶也不是不能實現的。

……

七天後,當張桃把五十瓶胭脂放在張桃麵前的時候,柳雲飛覺得自己撿了個寶貝,不對,應該說是財神爺。

這七天雖然說一直有人看著張桃四個人,張桃卻趁著去廁所方便以及晚上看守鬆懈的時候,對所處的院子有了大致的了解。

自己逃出去沒什麽問題,但是她不能扔下另外三個孩子,尤其是蘇琪揚。

張桃一直沒有找到一個更好的方法,逃跑計劃隻好暫時擱置。

每天依舊是白天做胭脂,晚上睡覺,白天晚上不停琢磨怎麽逃出去。

直到一天,做胭脂所用的香油沒有了,張桃趁機向柳雲飛提出外出一趟。

“你要出去?”

即便張桃一直老老實實的做胭脂,柳雲飛也沒放鬆警惕。

“這段時間做的始終是那一款胭脂,我想著是不是應該開發幾樣新品種,隻是不知道咱們這兒都有什麽材料,您也知道做胭脂材料的好壞直接影響了品質,而且有些材料適不適合放在胭脂裏我得看過才知道。倒是可以讓柳七把材料都買回來,我再看能不能用,可我想著柳爺是財大氣粗沒錯,錢也不能這麽花,這麽糟蹋,才想跟著柳七去材料鋪子裏看看。”

張桃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任誰聽了都覺得她踏實可靠,忠心耿耿,是想跟著柳雲飛大幹一場的。

“柳七,帶她去。”

柳雲飛拿著剛剛做好的胭脂,輕輕的擦在自己的手上,緩緩的聞著,無所謂的吩咐了一句。

說到底,他真沒把張桃放在眼裏,一個丫頭片子能翻出什麽浪來。

柳七帶著張桃和三個下人一起去了集市上。

穿越過來之後,張桃第一次見識到古代的集市,濃濃的好奇心被她硬生生的壓下了。

她得尋找一切可以幫助自己的資源。

張桃的東張西望並沒有引起柳七的注意,一個鄉下丫頭沒見過世麵罷了。

一路上,張桃發現好幾夥神色緊張的人,不停的在跟身邊的人打聽著,很明顯這是在刻意低調的尋找什麽。

起初張桃並沒有往心裏去,直到在材料鋪門口遇到兩個身材挺拔,頗有些氣勢的人攔住了他們,詢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時,張桃看見他們衣角用同顏色的絲線繡著“蘇”字,才意識到他們應該是蘇琪揚的家人。

兩個人在柳七這兒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繼續去問其他人。

張桃眼看著他們即將走遠,急中生智的對柳七說道:“我可以買串糖葫蘆給蘇琪揚嗎?蘇琪揚今天早上好像病了,說想要吃糖葫蘆。”

她刻意的提高了分貝,提到蘇琪揚名字的時候更是著重,緩慢的說道。

柳七瞥了一眼,“別以為柳爺現在看重你,你就能肆意妄為。”

說完,一把把張桃推到鋪子裏。

張桃回頭看到那兩名男子正看著自己,朝著他們輕輕的點了點頭。

買完材料之後,張桃隨著柳七又回到了關押他們的院子。

回來的路上,張桃沒有再看到那兩名男子,她相信他們是聽到她的話了,如果真的是蘇琪揚的家人,應該很快就來營救他們了。

是夜,除了偶爾的蛙鳴,便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自從穿越過來,被拐賣的日子,張桃一直睡的很輕。

聽到幾個翻牆而過的落地聲,張桃嗖的一下從**坐了起來。

悄悄的走到窗邊,伸手把窗紙撕下來一塊。

隻見十幾個侍衛站在院子裏,小心翼翼的看著每個窗戶裏麵,很顯然是在找什麽。

張桃剛要喊出聲,有個人影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蘇琪揚,在這兒嗎?”

這個人剛好是白天在大街上看到的兩個男子中的一個,窗紙他也看到了張桃。

張桃點點頭,指著**,睡的昏天暗地的蘇琪揚,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看不看得清。

“少爺在這兒。”

男子喊了一句,一招手,便踹開房門,走了進來。

蘇琪揚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

“少爺。”

“蘇河?”

蘇琪揚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家侍衛蘇河之後,哐的一下撞進了蘇河的懷裏。

“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救我的。”

“少爺,是她帶我們來的。”蘇河說著看了一眼張桃,蘇琪揚自然是明白了。

“你說話算話,是個好人。”

蘇琪揚掛在自己侍衛的懷裏,看著張桃,眼裏已經沒有了防備,甚至看張桃也沒有原來那麽討厭了。

蘇河那一嗓子,把院子裏的人都喊醒了。隻是人販子怎麽可能和從小訓練到大的侍衛相比,轉眼間所有人都被製服了。

“帶到衙門去。”

潯陽城的知府徐叢文正在小妾的身上奮力耕耘著,硬生生被人拽了起來,心裏十分惱火。

“丫丫個呸的,誰大半夜的上衙門這人鬧來,知道後果嗎?”

“擾了徐大人的好夢,咱家替育王給你賠個不是?”育王府管家李公公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杯問到。

“李公公,您可別說笑了,我,我也不知道是您大駕光臨啊。”

育王駐守潯陽城多年,李公公更是育王府的大管家,就是給徐叢文兩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拿喬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