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承福葛桂花夫妻倆之後,郭冬來和郭曉雪都覺得這事兒不會這麽容易就解決了。

憑借著李家人在村裏的名聲,怎麽可能會看到有利可圖,並想要占一把的情況下,就這麽灰溜溜的走了。

可是話說回來,他們畢竟不是李承壽和張桃,也沒有辦法替兩個人做任何決定,隻能在李承福葛桂花來胭脂鋪鬧的時候,扯上一把而已。若是李家人真的去找李承壽的麻煩,他們是真的擔心李承壽會招架不住。

事實上,郭冬來和郭曉雪的擔心一點都不多餘,葛桂花和李承福罵罵咧咧的的離開胭脂庫之後,直接就回到了李家村。

備受打擊的李承福,二話沒說拿著鋤頭就去田地裏幹活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種他的一畝三分地兒更好,何必看著別人賺的錢多眼紅。不僅沒有撈著好處,還被兩個小崽子說的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李承福作為老爺們兒的麵子還是要的,也就沒再搭理葛桂花咋咋呼呼的。

李承福雖然走了,也放棄了去胭脂鋪找活的事兒,但是葛桂花怎麽會輕易放棄,她嫁到李家這麽多年,終於看到一點要翻身的跡象,怎麽可能會受到一點打擊就半途而廢了?

隻是經過這麽一遭之後,葛桂花也知道憑借她和李承福兩個人,想要從李承壽和張桃那占到便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要不說桂花聰明,壞主意多呢,眼珠子一轉就將主意打到了她的婆婆周氏身上。

周氏看不上李承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但是以往的時候李承壽對周氏也是足夠尊重的,即使是在鬧翻天的時候,李承壽也不過是甩甩袖子宣布和李家人一刀兩斷,並沒有帶走他為李家掙下的一絲一毫。

就憑著這一點,葛桂花堅信李承壽是有良心的,若真是周氏或者是他爹李長河求到李承壽的麵前,李長壽也會心軟答應了。

隻是,葛桂花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把主意打到家公李長河的頭上,萬一把那老頭惹急了,再逼著兒子休妻,葛桂花就算是死,都不知道去哪兒找那棵歪脖樹了。

但是周氏不一樣,周氏貪財的很,葛桂花也知道,她早就嫉妒李承壽和張桃賺那麽多銀子了,甚至葛桂花暗暗猜測周氏是後悔衝動之下,把李承壽趕出李家的。

所以她隻要在周氏麵前溜溜縫,遞遞話,周氏就一定會找到李承壽的跟前,屆時自己想要在胭脂鋪找個活,或者是占點銀子的事兒,也就水到渠成了。

心裏有了主意打算之後,葛桂花進院子的腳步都變得勤快了許多,見周氏正在拎著水桶要去喂豬,趕緊跑了過去,“娘,這豬食桶這麽重,您放在這兒,我去喂就行。”

周氏倒也真是不客氣,直接把豬食桶遞到了葛桂花的手裏,“那你去吧,這一天天的也不著家,不知道都上哪**去了。”

自己的兩個兒媳婦,周氏是看誰都不順眼,但是相對來說葛桂花會說能哄,在周氏這兒比李承祿的媳婦徐秀兒好一些。

不過人家徐秀兒知道自己不在婆婆麵前受待見,直接去鎮上找了個洗衣服的活兒,一年到頭也不怎麽回來。連帶著李承祿也和媳婦兒在外麵租房子住,反正隻要拿銀子回來,在哪兒住周氏一點都不在乎,而且不在家裏住,還能省下兩個人的口糧,這種事兒周氏怎麽可能會去攔著。

不過,最近兒媳婦徐秀兒有了身子,也不能在鎮上洗衣服貼補家用了,正在家裏養胎。

要說村裏的女人一輩子最金貴的時候,那就是懷孕的時候了。

要伺候孕婦,還要顧及家裏這麽多的活兒,周氏的脾氣當然就更大了。早上起來沒有看見葛桂花,別提有多窩火了,現在看見她之後,哪裏還管什麽待見不待見的,直接把火撒在葛桂花身上,是周氏解決自己心情不好的一貫方法。

葛桂花早就習慣了周氏心情不好拿自己發火的事情,對於周氏的謾罵,葛桂花根本就沒往心裏去。相反直接拎起豬食桶,吭哧吭哧的朝豬圈走去。

李家的豬圈裏養著幾頭豬,既是一家人葷食的主要來源,也是填補家用的重要方式。尤其是在李承壽離開李家之後,李家的收入銳減,豬圈裏的這幾頭豬已經成了全家人的希望。

喂完了豬之後,葛桂花又把豬圈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雖然說葛桂花的心思多,但卻也是一個勤儉持家過日子的好手。

對於葛桂花今天的表現,周氏總體上來說還是非常滿意的。

葛桂花見周氏的臉色好了許多,便笑著端了一碗水,遞到周氏的麵前,“娘,喝口水歇一會兒吧,家裏的活計這麽多,一會我幫著一起幹。”

“你丫再說一遍,這本來就是你的活兒,你大早上不在家,把老娘累的要死,你上哪野去了?”

葛桂花要是不提這茬,周氏都忘了。

再說葛桂花,都別提有多後悔自己找的這個話茬了,她也真是疏漏了自己天沒亮就去南羅鎮胭脂鋪的事了。

眼珠子一轉,葛桂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

“我這不是看地裏也沒有多少活了,想著去鎮上幫承福找個活幹幹,甭管時間長時間短,多少也能賺點銀子,貼補下家用。”

“我也知道壽哥兒離家之後,咱們家銀子就用一分少一分了,說起來也是我們沒用,沒有壽哥兒那麽能賺錢。”

“看看他如今在南鑼鎮的胭脂鋪,生意可好了,我大早上到南鑼鎮的時候,都有不少人等在胭脂鋪門口,等著開門了。”

葛桂花喋喋不休的話,聽得周氏腦袋嗡嗡的,就順嘴問了一句。

“南羅鎮的那個胭脂鋪,不是張桃的嗎?跟李承壽有啥關係?”

胭脂鋪的生意非常好這件事兒,周氏也聽村裏的其他婆娘說過,隻是她一直以為這就是張桃自己的店鋪,從沒往李承壽那兒想過,還以為李承壽隻是幫張桃打打雜,混口飯吃而已。

所以聽到葛桂花這麽說的時候,周氏非常詫異。

“哎呀,娘,你咋不想想呢?張桃和李承壽都好了,倆人早晚都得成親,那張桃的店鋪不就是李承壽的嗎?都是一家人,還分啥你我呀。早知道壽哥兒能有現在這能力,咱們不跟他鬧翻了就好了。”

說完之後葛桂花一臉的惋惜,這倒不是她裝的,對於這件事兒葛桂花是實打實的後悔,實打實的惋惜。若是李承壽還在李家的話,她的日子得比現在好多少啊?

葛桂花的話,成功的引起了周氏的注意,也引起了周氏的反思。

她也沒想到李承壽能有今天的能耐,早前她就已經相中了張桃的賺錢能力,隻是那個時候李承壽非常堅定的告訴自己和張桃沒有關係,她也看在李承壽往家拿銀子的份上,也就沒有勉強他。

後來話趕話,趕到那兒,和李承壽鬧翻之後,即便周氏偶爾會有後悔的心思,總的來說還是極少的。

對於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甚至每次看見李承壽,自己總是懷疑這懷疑那的心情來說,李承壽不在李家,能讓自己少看見一眼,即便沒有那麽多銀子,周氏也是樂意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周氏之前的看法,因為她之前並不知道李承壽現在到底有多有錢,聽葛桂花說完之後,周氏也開始後悔自己當時的衝動了。反正李承壽也不是李長河的兒子,就當養隻貓養隻狗而已,自己沒事跟銀子過不去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