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總是,一波剛剛平複,一波再次興起。
姬無雙走後,張桃和李承壽並沒有過幾天安生的日子,李家的人就找上門來,而且來的人居然是李承福,這大大超出了李承壽的預料。
其實仔細想一想事,情的最開始並不是毫無征兆的,隻是李承壽並沒有往心裏去,才會讓李承福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險些鬧出了笑話,影響了胭脂鋪的生意。
事情還要從那一天說起。
那一天,李承壽剛剛從後山上看完蘑菇的長勢情況,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李承福。
按照以前的情況,李承福遠遠的看見李承壽會直接繞著他離開,避免與李承壽正麵相遇。
說到底就是懶得和李承壽說話,在李家也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待李承壽的,尤其是李承福在媳婦葛桂花的攛掇下,對李承壽的偏見更不是一丁半點兒的。
但是那一天,李承福看見李承壽,非但沒有繞著他離開,而是笑容滿麵的,扛著鋤頭,朝著李承壽徑自走過來。
李承壽雖說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但是對於李家人,畢竟是跟自己從小生活在一起的人,他跟李家鬧翻了,自己離開李家之後,生活的也很好,沒有必要再跟李家去計較些什麽。
與李家的那些事,在李承壽看來能翻過去就翻過去吧,大家還在一個村子裏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不能一直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
所以當李承福主動跟李承壽打招呼的時候,李承壽並沒有拒絕他的示好。
“承壽啊,剛從山上下來嗎?這是怎麽了?也沒見打著獵物啊。”
以前在李家的時候,李承壽每次上山都會順手打一些野雞野兔拿回去,既能改善李家的夥食水平,有的時候還能拿到鎮上換些銀子貼補家用。
所以李承福一直都以為隻要李承壽上山,每次都會打到獵物。眼下,見李承壽兩手空空的從山上下來,難免會好奇的問道。
李承壽並不知道自己在李承福的心裏竟然是一個狩獵如此厲害的高手,隻是聽了李承福的話,難免覺得好笑,回答道。
“這次上山沒去打獵,是去看看有沒有合適做胭脂的藥材,我就是幫小桃過來探探路。”
並不想說出自己在山上培植蘑菇的事情,李承壽順嘴兒就拿張桃的胭脂來做的借口,李承壽和張桃的關係現在在李家村也是公開的,李承壽幫她做點什麽事兒也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了,就算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麽關係,也沒耽誤李承壽幫張桃做事,所以李承福一點都沒有懷疑李承壽的說辭。
“聽說張桃在鎮上開了胭脂鋪,連郭冬來和郭曉雪都去幫忙了,你咋沒去呀?”
這話雖然是李承福問的,但是在李家村可不隻是李承福一個人有這樣的疑問,畢竟張桃和李承壽的關係放在這兒呢,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懷疑這家鋪子就是李承壽和張桃開的,自己是老板怎麽可能會天天盯在鋪子裏,有郭冬來和郭曉雪給自己打工,自己圖個自在,不是更好嗎?
李承福的確是聽到了這兩種說法,雖然他覺得李承壽不可能會有開鋪子的錢,但是想到他曾經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給家裏賺了幾百兩的銀票,又覺得媳婦葛桂花說的是有道理的。
這家胭脂鋪就是李承壽的,所以李承福的這個話其實也有,=在打探李承壽口風的意思。
聰明如李承壽,怎麽可能會聽不出來李承福話裏笨拙的意思。
“我哪有郭冬來算賬,做買賣,那能那啊?我也就是個打雜跑跑腿而已,胭脂鋪裏沒我幹活的地兒。”
李承壽的話算是承認了胭脂鋪是張桃的,跟自己沒有關係,自己之所以沒有在胭脂鋪裏打工,是因為沒有自己合適的職位。
既說明了他與張桃之間不菲的關係,卻也點明了自己沒有權利去幹涉胭脂鋪的任何事情。
雖然這話說完之後,讓人覺得李承壽有些推卸責任,但是依照李承壽對李家人的了解,李承福今天來找自己說話一定是有其他打算的。
他不想給剛剛見起色的胭脂鋪增添什麽麻煩。
與自己無關的胭脂鋪,李家人就算想要攪和或者插手,也得顧忌一下張桃和村裏人的看法。
“咋?你跟那張桃都在一塊兒了,這胭脂鋪還分你我?早晚不都是你的嗎?再說了,我弟弟這麽能賺錢,還能輸給張桃一娘們。”
李承福拍了拍李承壽的肩膀,說出來的話是在寬慰李承壽,但是話裏卻處處充滿著對張桃的貶低,這是李承壽萬萬不能接受的。
李承壽往後錯了一個身,躲開了李承福再次想要拍自己的手,冷著臉說道,“即便我跟小桃成親了,她賺的銀子也是她的,我若沒有能力賺錢養家,那我就不配娶媳婦兒,若是一開始我就衝著她銀子去的,那我李承壽和那些貪圖榮華富貴的畜生有什麽區別?”
說完這話之後,李承壽連看都沒看李承福,直接下山去了。留下李成虎一個人在半山腰上,尷尬的站著。
雖然說李承福和李承壽是不歡而散的,但是這並不影響李承福將從李承壽這裏打探到的消息回家和葛桂花分享。
沒錯,李承福的這次行為,就是他跟葛桂花夫妻兩個人商量的結果。
自從李承壽離開了李家,他們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了,婆婆把錢把得越來越嚴。沒有李承壽在外麵打獵賺回來的銀子,隻憑家裏的那幾畝田地,他們的日子過得的確是捉襟見肘。
尤其是原本有李承壽的日子,餐桌上各種葷食不斷,夥食是極好的,而如今,經常十天半個月不見不見一點油星。這對於已經嚐試過富裕生活的人來說,再次回到貧苦拮據的日子,他們在心理上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既然無法指望李家的人,李承福兩口子就將目光鎖定在了,如今跟著張桃賺大錢,日子過來越來越好的李承壽身上了。
“我咋覺得這小子說的不是實話呢?按照張桃的性子,李承壽都跟她幹了這麽久了,胭脂鋪不可能沒有他的份,說不定這胭脂鋪還有郭冬來和郭曉雪的份兒呢。”
雖然說與李承壽和張桃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這並不妨礙葛桂花通過各種渠道去了解張桃的為人,也是因為她這段時間鍥而不舍的去了解,才會對李承壽所說的話持有了懷疑的態度。
然而事實上,葛桂花猜的一點都沒錯。南羅鎮的胭脂鋪子,不僅有李承壽的股份,甚至連郭冬來,郭曉雪以及袁九華都占有了一些股份,隻是在持股比例上,張桃占有的更多一點而已。
這就是現代的經商理論,隻有給員工足夠的經濟動力,他們才能夠更用心的去把店鋪經營好,張桃也是運用了這套理論來經營他的胭脂鋪子而已。
不過,這件事她倒是再三叮囑過大家不要說出去,畢竟除了袁九華之外,李承壽和郭冬來兄妹的家裏人都是虎視眈眈的盯著的,若是真被他們知道胭脂鋪裏有他們的股份,恐怕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胭脂鋪的主子,都會來插一手。
這對於胭脂鋪來說,絕對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張桃非常清楚,那些所謂的文書字據,都是用來約束守禮之人的。而像李家人和郭家人那種蠻橫不講理的人,仗著自己沒文化,往往都是胡作非為的,而當他們真的做出點什麽的時候,官府很多時候也並不能把他們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