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邴州特產

綠柳依依,春風送暖。邴州的“毒瘤”在臨青溪、焃昀、冷名揚幾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很快就拔除幹淨了,百姓們終於可以安心生產,加快春耕了。

臨青溪一個月前就緊急從雲州購買了大量的鐵犁,然後免費給百姓使用。那些失去田地的百姓,也重新獲得了新田,而且重新安家落戶。

邴州府城城主家的後院裏,冷名揚顯得有些焦頭爛額,邴州的官員獲罪的獲罪,流放的流放,罷官的罷官,如今偌大的邴州能用的官員實在是不多,倒把他這個“代理城主”的“代理巡查官”給忙得手腳不沾地。

“我的臨大人,你倒是給我想想辦法呀!”冷名揚見臨青溪坐在後院梧桐樹下的大理石桌子上拿著一把小刀在一塊木頭上畫來畫去,像是在玩,他就更著急了,她現在可是“城主”。

“想什麽辦法?我又不懂什麽人更適合做官,這是你的事情,十個縣缺十個縣令,也沒有知府,還沒到一年一度的科舉考試,我從哪裏弄人過來。”邴州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可她一時半會兒去哪兒給他找人才去,自己忙了一個多月的春耕,雙腿都要累斷了。

好不容易整個邴州的春耕終於結束了,所有的良田也都種上了春麥,她也終於能有一點點時間想想接下來幫助邴州百姓發家致富的事情,結果冷名揚又來占用她的時間。

“大人,您都弄不過來,我就更不能了。說起來,我這個官也隻是您一句話就任命的,根本沒有皇上的聖旨為憑,您不能把我當牛做馬地使啊!”冷名揚有些氣惱地坐在臨青溪的對麵,他現在真得很懷念自己做“糊塗縣令”的日子,每天樂哉樂哉,還有小酒喝。

“你這是怪我沒給你要聖旨?放心吧,這聖旨說不定今天就能到了,這樣你就能名正言順地做牛做馬了!”臨青溪抬頭“嗬嗬”一笑。

“大人,您真是要氣死我了!”冷名揚對臨青溪這個女官早就心服口服,言語之中對她既恭敬又親近,別看他比臨青溪大幾歲,可在臨青溪麵前,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矮了幾節。

“我可不能氣死你,整個邴州還找不出比你更好用的牛馬,嗬嗬!”臨青溪幹脆放下手中的雕刻刀,這是她前一段時間讓蝶兒找邴州最好的工匠打造出來的。

“大人!”冷名揚無奈地瞪向她。

“好了,好了!堂堂男兒怎麽像個怨婦似得,我告訴你吧,這邴州官員的事情我師父已經找到人選了,都是這些年被魏明一派打壓甚重的有誌青年,今天會隨聖旨一同前來,你會是這一任的邴州知府,帶領他們好好幹,爭取早日把邴州脫貧致富。”臨青溪吹吹桌子上的木屑,笑著對他說道。

冷名揚沒想到臨青溪竟然求皇帝讓他做邴州知府,這可是正二品的官員,看來他冷名揚終於要光耀門楣,出人頭地了。

“嗬嗬嗬,那下官就多謝大人了!”冷名揚喜滋滋地說道。

“一個知府你就滿足了?不過,不管你當多大的官,都不能像曹家兄弟那樣,否則下場也會和他們一樣!”冷名揚雖然聰明,也在官場混過幾年,但曆來官場就是個大染缸,臨青溪不希望有一天冷名揚變成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貪官。

“大人,您怎麽能把我和那些豬狗之輩混說在一起。我冷名揚對楚國忠心耿耿,對百姓赤子之心,絕不會做出傷害百姓和楚國的事情。”冷名揚立即正經起來,說笑歸說笑,一旦關係人格、尊嚴的事情,他是絕對不含糊的。

“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就好!好了,你快去準備一下吧,聖旨很快就到了。另外,你把那十個縣令帶到這後院來見我,我有任務交代給他們。”春耕一結束,邴州的百姓不能隻坐著等秋天的收獲,還應該想辦法賺錢才是。

“下官知道了!”

下半天的時候,臨青溪還在後院石桌上認真地低著頭刻著她的木板,已經被任命為邴州知府的冷名揚領著隨聖旨而來的十名邴州新任縣令來見臨青溪。

“下官新任邴州知府冷名揚參見女官大人!”冷名揚率先恭敬地跪在地上給臨青溪磕頭,也是幫她在眾人麵前立威。

其實,就算冷名揚不這樣說,他身後的十名縣令也絕對不會小看臨青溪,他們都是陸誌明親自提拔上來的,出京之前,陸誌明就特意叮囑過他們。

再加上,臨青溪不到一個月就將邴州當地的貪官汙吏一下子肅清了,這樣的手段他們自是欽佩的。

“下官新任黃來縣縣令蘇和參見女官大人!”

“下官新任林果縣縣令朱毅之參見女官大人!”

“下官新任廣遠縣縣令吳葉參見女官大人!”

“下官……”

……

“你們都起來吧,竹香,快讓人給這些大人搬板凳倒茶,我和他們有話要說。”臨青溪手中的木板終於刻好了,上麵是一個工工整整的“楚”字,雖然雕刻的刀法不是很好,但比普通的工匠要好一些。

等到眾人落座之後,臨青溪也端起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長舒一口氣,邴州的事情終於要上軌道了。

“各位大人,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初來邴州,對這裏也不是很熟悉。多餘的廢話我不想說,你們回到各自的管轄地時,隻需要做好三件事,第一件是勸農耕桑,第二件是公正廉明,第三件是帶民致富。”臨青溪微微一笑,她雖然說的是三件事情,可每一件事都不好做到。

果然,冷名揚當即就撇嘴說:“大人,這第一件和第二件對於下官來說都不是難事,可這第三件要怎麽辦到?下官不是商人,不懂賺錢之法,如何帶民致富!”

“冷大人,這世上不是隻有商人才懂賺錢之法,帶民致富也不一定是帶民經商,而是讓他們在農忙之餘有時間貼補家用。其實,‘農’與‘工’是可以合二為一的。”納園裏的女工就是如此,她們也都是農女,同時也是做工的。

“大人,您能不能說具體一點,或者說您有帶民致富的法子就教給下官幾招,邴州的百姓現在還是吃不飽飯、穿不暖衣的。”臨青溪在做女官之前,可是楚國有名的會賺錢的農女,冷名揚認為她一定是想到了法子,所以才把他們都叫到一起的。

“這樣,我教給幾位大人一個任務,你們回到各自的管轄地之後,先把當地有哪些特產弄清楚。所謂特產,就是在當地特有的或者特別出名的東西,這樣東西可以是吃的、用的,或者是玩得,總之楚國別的地方沒有或者就算有也沒有邴州的好。等到你們找到這些特產之後,都記下來或者直接拿來給我看,然後我再教你們辦法。”也許她不善於當個好官,但她卻是一個最會找法子賺錢的女官。

幾天後,這些人又齊聚在城主府的後院,而且每個人都帶來好幾樣東西讓臨青溪過目。

臨青溪讓焃昀這個見多識廣的人先幫忙剔除一部分不是邴州特產的東西,然後由臨青溪再選一遍。

結果,竟然沒有一個讓臨青溪覺得滿意的,他們帶過來的這些東西在楚國的其他地方更為出名,找了半天,邴州似乎沒有什麽特產。

林果縣的縣令朱毅之是個有些憨厚的二十多歲的男子,他見自己和幾位同僚帶來的東西臨青溪都不滿意,也有些灰心喪氣,那可是他親自詢問了好多百姓才找來的東西。

“你們就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嗎?哪怕是一株花、一棵草,隻要別的地方沒有就行!”臨青溪問道。

這時候,朱毅之突然想起前兩天調皮的兒子去縣衙後山玩,拔回來的那棵大長草,以前他在別的地方也沒有見過,可那就是草,會是什麽特產嗎?

“大……大人,野草真得可以嗎?”朱毅之大著膽子問道。

“可以,你有嗎?拿來讓我看看!”臨青溪也不報什麽希望,看來真得要她自己苦思冥想了。

朱毅之趕緊跑出了大門外,他記得昨天兒子把那些草搗亂地放在他那輛有些破舊的馬車上,出去一看,果真是有的,就拿起來又跑著回到了院子裏。

朱毅之有些胖胖的,臨青溪見到他來回瘋跑,不禁因為這個可愛的縣令而笑了起來,因期待落空的鬱悶心情也有了緩解,再看到他手裏所說的野草,臨青溪竟然大笑出了聲。

聽到臨青溪的笑聲,朱毅之以為臨青溪是在嘲笑他,就有些窘迫地站在院中不知所措,但冷名揚和焃昀都聽出臨青溪這是真正開懷的笑容。

隻見,朱毅之手裏的野草有三尺多長,有些蔫的綠葉上還耷拉著兩朵小白花,而且整棵草杆上密密麻麻地有很多長圓形的小綠果,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他們在別的地方倒真是很少見過這種長長的野草。

“大人,朱大人手中的這野草是什麽?”看到臨青溪雙眼放光,冷名揚也跟著激動起來。

“哈哈,告訴你們,這可不是什麽野草,這可是寶貝,我終於找到它了,終於找到了。這才是三四月份,沒想到它竟然已經開花結果,太神奇了,嗬嗬!”臨青溪快步走到朱毅之麵前,直接就從他的手裏奪過了眾人眼中的“野草”。

“寶貝?”朱毅之也傻眼了,他兒子拿回來的野草竟然是寶貝?

“沒錯,是寶貝。”臨青溪有些著急地掰開了一個果實,裏麵一排排圓鼓鼓白嫩嫩的芝麻籽就出現在她麵前,沒錯,這就是她期盼很久的芝麻。

“大人,您快說這野草……不,這寶貝到底是什麽,又有什麽用呀?”冷名揚著急地問道。

“這寶貝叫芝麻,原本應該是再過一兩個月播種,然後秋天再種一茬的,隻是沒想到在邴州,芝麻竟然三四月裏就開花結果,老天爺這是在厚待邴州呀。朱大人,你馬上帶我去發現芝麻的地方,至於這些芝麻有什麽用,以後我會告訴你們的。”臨青溪先保起了密,她要先確定邴州的芝麻多不多。

“回大人話,這是犬子貪玩發現的,說是在縣衙的後山。”朱毅之臉上有了笑容,他的兒子這次算立了大功了。

冷名揚現在這個悔呀,他在林果縣做了三年縣令,竟然沒發現縣衙後山有這樣的寶貝,不對,也可能他根本就是發現過了,隻是沒當一回事。

這朱毅之真是走了狗屎運,兒子貪玩也能在臨青溪麵前搶了頭功,看來以後要擦亮雙眼,不能把寶貝當雜草了。

於是,臨青溪領著這些人一起去了林果縣縣衙的後山,領頭的就是朱毅之的兒子才八歲的朱蒙。

林果縣縣衙後山有一個小山洞,穿過小山洞是一條小河,小河的對岸就是一大片的空地,空地上雜草叢生,但就是在這片空地上,足足有二三百畝的芝麻,盛開的白色花朵差一點晃花臨青溪的眼。

“這麽多呀!”冷名揚也被震住了,他在這個地方住了三年,愣是沒發現後山有這樣一處地方,而且像這樣的白花光是看看也很是壯觀。

“大人,卑職想問,大人這口中的芝麻到底有何用處,邴州百姓真得可以憑此致富嗎?”黃來縣的縣令蘇和問道。

臨青溪看著眼前漫山遍野的潔白的芝麻花,笑著說道:“能不能憑此致富,我不能斷言,但這芝麻楚國別的地方卻是沒有的。這些應該是白芝麻,它和現在楚國正在興起的番豆,都是一種油料作物,可以吃,可以榨油,可以作為飯菜的配料,它還可以做成墨汁,芝麻杆還是最好的柴火。同時,它還是一種中藥,主治‘傷中虛贏,補五內、益氣力、長肌肉、填精益髓’,曾有人讚它‘八穀之中,惟此為良,仙家作飯餌之,斷穀長生’,你說,這是不是邴州的寶貝。”

“大人真是博學多識,卑職從未聽過見過這芝麻,沒想到還是一種長生之物,邴州有它,便再也不是楚國最窮的一個地方了。”蘇和也激動起來,沒想到連皇帝都想要棄之的邴州,竟然藏著如此珍貴的東西。

“大人,卑職鬥膽進言,還請女官大人不要把芝麻這種寶物告訴過多的人。如今我楚國割地求和、受盡羞辱,如果被吳國、啟軒國或者朝中不懷好意之人得知邴州有此等寶貝,他們定是要來奪走的,楚國的疆土卑職沒有能力守住,現在隻希望和大人一起守住這芝麻。”新任邴州廣遠縣縣令吳葉跪倒在地懇求道。

隨之,其他幾位縣令也都跪了下來,就是冷名揚也沒有猶豫,他也跪下對臨青溪說道:“大人,這芝麻如今可是隻有您一人懂得栽種之法?如果是,還請大人保密。”

“嗬,你們這些當官的可真是有意思,東西捂得越緊別人越是覬覦,這芝麻的栽種之法我要是不告訴別人,難道你們讓我自己一個人去種成千上萬畝的地去?楚國要富強,首先就要民富,現在你們要想的是如何將邴州發展壯大起來,而不是看到一樣好東西就死守著不讓外人知道,整天還活得戰戰兢兢的。而且這芝麻的好處我不但要說,還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隻有這樣以後邴州出產的芝麻才能賣上一個好價錢,邴州富裕的日子才會來得更快。唉,你們以後都給我學機靈點,眼光看遠一點兒,不要隻瞅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古人就是死腦筋,再說這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不過是一個芝麻,就和當初的紅薯一樣,隻攥在自己手裏,不但不能起作用,還可能會給自己惹來麻煩,倒不如學得大度一些。

“大人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是下官等人愚昧了!”冷名揚的腦子轉得快,他隻用很短的時間來思考臨青溪的話,就發現自己一向自詡聰明卓遠,卻沒想到做了一隻井底蛙。

“聽了大人這席話,卑職真是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沒錯,邴州的強盛才是首要之事。”蘇和也一臉羞愧地說道。

眾人紛紛表達自己對臨青溪的敬仰和對自己無知的自我批評,臨青溪一揮手製止了他們,她可不是來聽他們給自己戴高帽,也不是聽他們反省的,她要好好讓這些芝麻物盡其用。

“朱毅之,你是林果縣的縣令,這片芝麻就交給你和你的人來看管。大概兩個月之後就能收獲,所收芝麻籽全都留作種子。在這期間,你們回到各自的縣,然後按照我說的方法先把收歸國有的那些良田找人翻耕好,然後在邴州最熱的七月開始種下一茬芝麻。”臨青溪粗算了一下時間,等到這山裏的芝麻成熟,山外的秋芝麻正好可以播種。

“那大人,每個縣需要耕好多少的良田?”吳葉問得很仔細,這可關係百姓的民生大計,他這個一縣父母官不能掉以輕心。

“你們每個縣耕好三千畝的良田,專門來種芝麻。冷名揚,邴州府城的芝麻地你來負責,耕好一萬畝,至於如何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這是你們的事情了,時間可隻有兩個月。”現在有了冷名揚這些幫手,她就不必事必躬親了。

“大人請放心,卑職等一定辦好此事!”幾人再一次恭敬地對臨青溪彎腰施禮說道。

從林果縣回來之後,以防萬一,臨青溪還是暗中派人看守著那些山中的芝麻,她可不希望中間出什麽差子。

晚上吃飯的時候,心情很好的臨青溪還多吃了一碗飯,而焃昀見她這樣高興,又告訴了她一件事情,他在邴州還發現了一件特別的東西。

“溪,在邴州東北地區的大山區內有一種桐樹,我在海島之上也見過,在海島上,我們的人習慣用這種樹上結出的果實榨油,而這種油抹在布上之後,能夠防水。我在楚國別的地方沒有見過這種樹。”說著,焃昀也拿出了他口裏說的這種樹的樹葉子和剛剛結出的果實給臨青溪看。

臨青溪將碗筷直接就扔在桌子上,猛地拿過焃昀遞給她的東西仔細瞅了瞅,如果焃昀口中的桐樹和她在現代見過的桐樹是一樣的,那麽他的這種油就應該是桐油。

不但是楚國,就是整個正極大陸,製作油布所使用的油是一種很低劣的防水油,一旦被水淋時間過長,那麽油布很快就爛了。

“這的確是桐樹葉,這種果實榨出的油是有毒的,不過,桐油可是用處極大的,看來邴州並不是沒有特產,而是都被人們忽視了。”臨青溪感歎地說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要把這些桐樹上的果實都變成桐油嗎?如果需要,我會找人來幫你。”海島上可是有這方麵的能手,隻要臨青溪需要,焃昀很快就能讓人過來。

“需要,我需要!”桐油的作用可不隻是一點點,它能夠防水、防腐、防鏽,能用到它的地方簡直是太多了。

“好,我很快就會把人給你送來!”能看到臨青溪展顏,焃昀也很開心。

臨青溪覺得光靠種地很難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邴州富裕起來,而且要把邴州的名氣重新在楚國打響,就必須要讓外人願意走進邴州。

於是,臨青溪決定在邴州的幾個縣到處逛一逛,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商機。

這天,初夏的日頭有些毒,臨青溪、焃昀、冷名揚三個人很有興致地泛舟湖上。

在邴州的東平縣、下來縣和廣遠縣三縣交匯之地有一片較為廣闊的湖泊,叫水泠湖,它其中一麵靠山,另外三麵分別連著三個縣,湖深岸寬。

楚國三年大旱的時候,這水泠湖幾乎成為了邴州百姓唯一的希望,但僅僅一年,這湖裏的水就空了一半,到了第二年,整個水泠湖就幹涸了。

這幾年來,楚國普降大雨,水泠湖重新煥發生機,湖裏的魚蝦也慢慢多了起來,附近幾個村的漁民就靠這湖裏的魚蝦來養活一家老小。

臨青溪一行人坐的是一艘小船,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有漁民正在捕撈魚蝦。她讓撐船的人將自家的船和漁民的船靠得近一些,以便能看到漁民船上的收獲。

“公子快看,那是河蚌!”竹香有些驚訝地大喊出聲。

“大驚小怪,在楚國這種東西多得是,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的。”冷名揚對於竹香看到河蚌時的表情表示“鄙視”。

“冷公子,你怎麽知道不能吃、不能用,也不知道是誰少見多怪!”竹香不屑地瞅了一眼冷名揚,在她眼裏,他可不是什麽知府大人。

“怎麽?這還真能吃、真能用?大人,你這丫鬟說得是真得還是假的?”冷名揚也就是隨便一說,但他卻不覺得臨青溪身邊的人會隨便說話,就趕緊問道。

“當然是真的!而且河蚌裏還有珍珠呢!”竹香第一次嚐河蚌還是臨青溪親自動手給她做的呢。

她還記得當時自己和夜猴幾人渾身是血地躺在岸邊,臨青溪去河裏麵捉了魚蝦和河蚌,然後給他們烤著吃,那種鮮香的滋味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傻丫頭,那可不是珍珠,是河珠,根本就不值錢,大海裏出產的才是珍珠,那才是寶貝。”別欺負他沒見過多少市麵似得,他可是去過海邊的人。

“古人雲‘石韞玉而山輝,水懷珠而川媚’,這河珠其實也是珍珠的一種,俗稱淡水珍珠,它和大海裏產出的海水珍珠的確是有很大不同。”臨青溪笑著說道。

“大……公子,有什麽不同?”沒想到臨青溪連這都知道,冷名揚已經不能用“佩服”二字表達他對臨青溪的感受了。

“淡水珍珠是無核珍珠,海水珍珠是有核珍珠,兩者比較來說,海水珍珠的光澤更好,而且更圓潤,通常要比淡水珍珠大得多。不過有一點,淡水珍珠的顏色很多,這一點海水珍珠就比不上。不過,正極大陸的人區別對待海珠和河珠態度相差太大了,一個是天上的明月,另一個卻像是隨處可見的石頭得不到重視。其實,它們都一樣是珍珠,也都一樣珍貴。”臨青溪以前專門做過珍珠批發生意,所以對於珍珠有些研究。

就在她侃侃而淡海珠和河珠區別的時候,已經有幾個漁船圍了過來,很多漁民都聽到了她這番話。

於是,幾乎與她的船碰著的老漁翁問道:“敢問這位公子,這河蚌裏取出來的河珠真得很珍貴嗎?”

“老人家,這河珠原本是應該很珍貴的,隻是很多人習慣拿它與河珠進行比較,其實隻不過是同為貝類磨礪而出,就像楊樹和槐樹同為樹一樣,各有各的用處。”臨青溪大聲地解釋道。

“那這河珠有什麽用處?”冷名揚代替周圍的漁民問道。

“其實,河珠和海珠一樣,都可以作為首飾的配件,或者做成珍珠項鏈、耳墜、金釵步搖之上的裝飾等都可以,當然,它最重要的用途是可以養顏護膚,對於女人來說是必備的美容之物。”這麽好的珍珠竟然被人當成無用之物,臨青溪真是覺得太可惜了。

“沒想到河珠竟然會是這樣好的東西,可是知道這些的人不多呀,公子,咱們就是挖了河珠去賣,也沒有人去買的。”冷名揚歎氣說道,周圍的幾個漁民也跟著他歎了一口氣。

“別人不知道,你就讓別人去知道呀!幾位老人家,咱們邴州河裏和湖裏的河蚌多不多?其中產河珠的河蚌多嗎?”臨青溪突然想到,也許她能從這河蚌和河珠上打打主意。

“多,怎麽不多!隻是百姓們不愛吃這種東西,隻有饑荒年月才會拿它填填肚子,這湖裏你隨便撈出一個河蚌,打開裏麵就有河珠。水泠湖這樣大,河蚌多得都快把這河底給蓋了好幾層了。”老漁翁大笑著說道。

“老人家,我想雇你們幫我打撈這水泠湖的河蚌,然後取出河蚌裏的河珠,我隻要河珠,河蚌肉你們可以自己拿回家吃,我可以把做法告訴你們。你們要是同意,咱們去岸邊把契約文書簽一下,一斤河珠我給你們一兩銀子!”臨青溪說道。

當年在自己的農家樂裏進出過各種各樣的人,其中就有一個在女性美容方麵很厲害的專家,雖然那個人是個男人,但是卻比大多數女人更了解女人的皮膚保養,這個人也算得上是臨青溪比較交好的客人,他曾經就告訴過臨青溪一個關於珍珠美容的宮廷秘方。

秘方真不真,臨青溪還沒有考證,也沒有試驗,但是那個人給她的一盒美容膏就是用秘方的方法製成的,她用過一次就再也沒用過那些所謂的高級名牌護膚品。

她的飛機行李箱裏就隨身帶著這樣一小瓶的美容膏。隻可惜,她的魂穿過來了,那些美容膏估計都和飛機一樣成了碎片。

現在正好有個機會試一試,這樣一來,她一邊幫著皇上辦差,另一邊也沒有丟了賺錢的事情,說不定還能為邴州吸引來很多的客人,到時候也算對邴州的經濟發展做了貢獻。

“一兩銀子一斤,我也簽!”冷名揚一步走近臨青溪大聲說道,他現在雖然是知府,可算是個窮得揭不開鍋的知府,一斤河珠就能有一兩銀子,這可真是太好賺了。

“你跟著湊什麽熱鬧!”臨青溪將冷名揚揮開了,她要雇的是邴州窮苦的百姓,“老人家,你們可願意?”

“這位小公子,你不是在誆騙我們吧?”很顯然“一斤河珠一兩銀子”的說話沒有人相信,眾人都覺得眼前這小公子莫不是個癡傻的。

“自然沒有,咱們可以去縣衙公證的,還有今天你們先幫我撈出一斤河珠來,明天再幫我送三斤,如果再需要的多,我會讓人通知你們的。”臨青溪打算先回去試一下那個秘方,如果真得能製作出自己以前使用過的那種美容膏,那麽自己不但要大賺一筆,就是邴州也可能因此獲益。

於是,幾條船都急急靠了岸,幾個漁民一下船就開始把河蚌撿出來,不過,這次他們沒有把河蚌再扔回湖裏,而是在岸邊就開始幫臨青溪取出河蚌裏的河珠。

臨青溪看這水泠湖河蚌裏產的河珠色澤十分光亮,絕對的上品河珠。竹香手裏有利刃,她幫著漁民一起取河珠。

等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漁民們已經取出了四五斤的河珠,全都讓臨青溪拿走了,臨青溪給了他們五兩銀子。

回去之後,臨青溪讓蝶兒和竹香做她的助手,竹香是醫毒高手,對於熬製藥膏之類的事情非常在行。

因此,蝶兒負責把河珠磨成粉末,而臨青溪負責配置珍珠美容膏,竹香就負責熬製。

等到深夜的時候,三人合力熬製出的第一盒美容膏就出來了,而蝶兒成為了第一個實驗對象。

“蝶兒姐姐,你怕不怕?”竹香看著淨完麵半躺在椅子上仰著頭的蝶兒問道。

“為什麽要怕?”蝶兒聲音平靜地問道。

“也不知道這美容膏有沒有用?萬一抹到你的臉上毀容了怎麽辦?本來就不是什麽花容月貌,再變醜嘍!”竹香嘴損地說道。

“我相信主人!”蝶兒倒是正正經經地回答道。

“蝶兒,我這次不可信,嗬嗬!”臨青溪也沒有把握地說道。

“主人,來吧!”蝶兒閉上了雙眼。

說實話,她也有些害怕,世上有哪個女人不愛美的,萬一自己真的毀了容?無所謂,反正自己也不靠這張臉活著。

臨青溪先是用珍珠粉做了一個簡單的麵膜給蝶兒抹上,一刻鍾之後,她讓蝶兒把臉上的珍珠麵膜洗掉,這時候蝶兒的臉已經開始變得潤白起來。

等到她再抹上熬製成的美容膏,短短的時間內,蝶兒的臉上就發生了神奇的變化,似乎煮熟的雞蛋上那薄薄的一層皮突然慢慢扯掉了,露出裏麵最鮮嫩水潤的玉脂肌膚。

仰著頭的蝶兒感覺有兩道十分強烈的目光射在自己的臉上,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著一臉震驚的臨青溪和竹香問道:“怎麽了?是不是效果不明顯?”

兩個人看著她同時搖搖頭,不是效果不明顯,是太明顯了。臨青溪根本不知道,當初那個人給他的宮廷秘方和美容膏其實並不是一致的。

因為製作美容膏的兩種成分現代很難尋到,而在古代臨青溪找齊了秘方上的所有東西,所以做出來的美容膏效果更勝她原來那盒百倍。

蝶兒看著鏡子裏的那個人,有些不敢相信那就是她自己,那麽水靈的一個少女真是她嗎?比她原來要美上好幾分。

“沒想到一次就成功了,而且還這麽成功,這次真是賺大發了!”臨青溪太慶幸自己還記得這個美容膏的秘方,而且蝶兒用後的效果還這麽明顯,一定有很多女人願意花大價錢來買的。

“主人,這美容膏真是太神奇了,蝶兒姐姐真變成花容月貌了!我也要用,我也要用!”竹香趕緊跑去洗臉,然後也學著臨青溪剛才的樣子,先是做了一個簡單的珍珠麵膜,然後再用美容膏一擦。

“主人,我變漂亮了!”竹香欣喜地看著鏡子裏那個皮膚白皙的少女,然後對臨青溪說道。

“你本來就是個美人,這樣一抹就更美了!”臨青溪欣喜地說道。

“主人,您給這盒美容膏起個名字吧?”隻叫“美容膏”似乎顯得不那麽雅,那些夫人小姐們買的胭脂水粉都是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這盒美容膏裏的珍珠產自水泠湖,以後它就叫水泠膏,怎麽樣?”臨青溪看著木盒裏用小小的淺瓷盤乘著的美容膏說道。

“水泠不就是水靈,誰要是用了主人您做的水泠膏,一定會變成水靈靈的大美人。”竹香嘴甜地說道。

“看來從明天開始要抓緊時間多做一些水泠膏了。竹香,你馬上給雪狼寫信,讓他往邴州多送幾個趁手的人來。蝶兒,你給茉莉寫信,讓她派人送些錢過來,就說我要在邴州府城開一家鋪子。”臨青溪信心滿滿,她這盒水泠膏一定會大受歡迎。

第二天,焃昀發現臨青溪身邊的兩個丫鬟明顯表情比以往都要爽朗,就連總是冷冰冰的蝶兒,見人也有了幾分笑意。

“呦,今天竹香姑娘怎麽如此水靈?”冷名揚湊近竹香聞了一下,“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聞,好聞!”

“冷大人,你怎麽如此孟浪!”竹香俏臉一紅,冷名揚一不正經起來就像個登徒子。

“本官可沒有,是今日的竹香姑娘尤其吸引人!”冷名揚玩笑輕佻的話中含著認真。

臨青溪看著說話略顯輕浮的冷名揚和有些害羞的竹香,嘴上也帶了笑意,這兩個人有點意思。不過臨青溪剛和竹香有點兒主仆感情,她可不希望竹香太早嫁人。

等到幾人在府城客廳坐下之後,臨青溪拿出一張圖紙遞給冷名揚:“冷名揚,你可知邴州有哪個工匠能夠燒出這樣帶螺口的瓷瓶?”

冷名揚拿著圖紙仔細觀看了一下,說道:“啟稟大人,邴州怕是沒有好瓷匠能燒出這樣的瓷瓶出來,不過我聽說渭州有很多瓷匠高手,他們那裏的土應該也比邴州這邊要好得多。”

“渭州?好,我這就讓人去辦!”臨青溪想起來,渭州在雲州的南邊,那裏好像是有名的“瓷城”。

“青溪,你這是打算做什麽?”焃昀知道臨青溪一晚上都在忙,但卻不知道她在忙什麽。

“賣女人最喜歡的美容養顏水泠膏!”臨青溪笑吟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