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那一夜的真相(三) 還有 ,下午六點。
“視頻的背景是在你家,我看見你當時還給他端了杯茶。顧伯父在視頻給我的留言是,他說他最近可能會遇到一些事,會將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最後他還提醒我多注意龍組的人。”
蘇承墨平靜的話語,對顧淺溪的衝擊不可謂不小。
父親什麽時候會說這樣的話?這話的意思是指……是他把自己弄進監獄的?可是怎麽可能!明明是她親眼看見容煙兒將她送進去,還賄賂了當時的高層,並且最關鍵是……如果是父親做的,父親會讓她去監獄那樣被人欺負嗎?
所以,這個視頻隻能是……想著,顧淺溪抬頭望去,跟蘇承墨的視線不期然的撞上了。蘇承墨雙眼漲紅,他的眼底裏全是愧疚。
“等我傷勢痊愈回來,已經是兩個月之後。知道了你被送進了監獄,用的……是我的名義。”蘇承墨頓了會兒,手掌緊握成拳垂在兩側,力度大的指節骨上一片青白。
“老爺子關了我禁閉,說我忘恩負義……”
顧淺溪心裏一揪,明白這句話背後的意思。他爺爺的禁閉,她們都聽過的,聞之喪膽。關一兩天在他們家幾乎不存在,要關就是關一個月兩個月的來。而且不是關小黑屋,而是讓你每天不停的參加他的體罰,各種超負荷的鍛煉,每天累趴的像隻狗,會讓你連動一下腦都覺得是煎熬。
“我爸用家族的榮與辱跟我說事,加上那個視頻,我是讓袁清以另外的名義,進的監獄找你。但是不能傳叫你到傳達室,隻能遠遠的在旁邊的圍欄外看著。看見你生活的不錯,我拿錢打點了裏麵的監獄管理員,以為你會過的好……當時龍組正值選拔組長……”
圍欄……是她們除了裁縫外,偶爾要進行體力勞動的地方。一般是草長鶯飛的季節,她們女的會被派過去拔草。但關鍵的問題是……拔草並不是所有的女獄員都要去,隻是隨機抽派的一些過去。顧淺溪進去在裏麵呆了三年,從來沒有被派去拔過草!
顧淺溪腦袋裏頓時恍然大悟,他的話仿佛晴天霹靂般,顧淺溪懵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那個……視頻是假的!你見到的我……也是假的!我從來……沒有去圍欄那邊……拔過草。”
蘇承墨的拳頭捏的更緊了,渾身顫抖的厲害。顧淺溪在他懷裏感受的特別真切,嚇了一跳,伸手去抓著他的衣袖,抬頭去看,隻見他的雙目赤紅的好像那一晚中了藥一樣,紅的幾欲滴出血來。
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麽一樣……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間蹦出來。“所以……這是我欠你的啊!”陣引序弟。
蘇承墨說著,猛地揮出拳頭,狠狠的砸在旁邊的牆壁上,一拳一拳,生猛的很。這個視覺衝擊,讓顧淺溪的心頓時漏跳半拍,反應過來後連忙衝上去拉著他,可是壓根拉不住。蘇承墨死咬著牙,跟拳頭不是自己的一般,一下下的砸著。他手上帶著纏繞護腕,看不見上麵的傷勢,但是光聽聲音,都能知道每一下都不輕。
每一下,都似砸在顧淺溪的心尖上一樣。她的心軟了又軟,酸了又酸。想要攔住他,但心口那股酸意始終縈繞不散。
“如果我當時不那麽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那麽自負,不去在乎我爸的話,也不去管龍組那邊的人。下去找了你……這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啊----!”
又是一拳,那力度連牆壁仿佛都晃動了下,顧淺溪看的心驚肉跳,連忙上前用手去包住他的拳頭。司徒安然都被這聲音驚了過來,“怎麽了?這架勢,是要拆房子啊?”
他說著,走了進來,看見這一幕後頓時臉色一變。從外麵拿過了繃帶走了進來,但是蘇承墨壓根就不配合他,緊繃著臉不讓他動。顧淺溪手握著他的拳頭,她心疼至極。
這牆壁上都被打出了凹痕,更何況他手上的傷!顧淺溪都不敢去想,在這護腕之下的皮肉變成什麽樣了!
蘇承墨雙手顫抖著,慢慢抬起手,想去擦幹淨顧淺溪臉上的淚痕。可是他的手顫抖的非常厲害,顧淺溪感受到哪震顫的觸覺,眼淚更是停不住。這段感情……讓她哭的,也好辛苦!
“乖……這些比起你承受的,都隻是皮毛……”
顧淺溪哽咽的說不出話,隻能一個勁的抱著他的手哭。
“顧淺溪,我這條命賠給你,都抵不了我給你帶來的傷害!你為什麽還要為我哭?不值得,你知道嗎?”
顧淺溪的眼淚好像擦不幹一樣,就混著他手指上的血跡,在她的眼淚裏暈開。蘇承墨身子一愣,想縮回手,顧淺溪死死的將他的手抱著,低聲哭著吼著,“這些都是那個人設下的圈套,視頻是假,是惡鬼和她演的!你監獄裏看到的我,也是假的!我不用你賠給我,我要那個人賠!”
說到這裏,顧淺溪哭啞的聲音中滿是淬血的恨意。“用命來賠!”
“好!”蘇承墨擲地有聲的應了她這句話。至此,司徒安然才終於得到首肯,能夠去為他處理傷勢。處理傷口必須撕開護腕,可是皮跟護腕連在了一塊,扯掉護腕等於扯掉那塊皮!
司徒安然小心謹慎的處理著他的傷口,拿著剪刀把護腕都弄下來後。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幾乎可見裏麵那森白的骨頭,觸目驚心!
顧淺溪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的傷口,沉默不語。司徒安然處理好傷口,被蘇承墨用眼神趕走時,還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顧花旦,我這牆壁很貴的……你可要看著點老大……”
他走的時候,看著蘇承墨,兩眼裏全是擔憂,一步三回頭的架勢,甚至不放心到離開時都把止血繃帶給揣在了兜裏。
等他離開後,蘇承墨長臂一攬,將顧淺溪摟進了懷裏,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放在顧淺溪的手裏。“長在你心口上的刺,我們今天一起,把它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