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螳螂捕蟬

顧淺溪跟著司徒安然走了好幾圈,也不知道要被他繞道什麽地方。想著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麵,顧淺溪有些擔憂的說,“他們闖入進來,那你實驗室的東西不就全部被破壞掉了。”

“不會,我提前全部轉移了。”

果然……原來這一切是他們設定的陷阱。“那……那個樓梯呢?”

司徒安然身形一怔,轉過頭來看著她,狹長的丹鳳眼定定的看著她。眼裏像是沒有焦距,黝黑的眸子顯得幽黯深邃,仿佛又透著無限悲苦寂寥。“又沒人在乎的東西,還要來幹嘛呢……”

顧淺溪一時看呆了,呆滯在原地。

他的淒涼來的快也去的快,看著顧淺溪的表情,萃齒一笑。笑容輕佻,狹長的桃花眼微眯,仿佛浸了毒的罌粟,明知危險卻還是被誘惑的挪不開視線。“怎麽?被我迷住了呀,要不拋棄老大跟我算了?我的體魄也很強哦,一夜七次不在話下!”

顧淺溪白了他一眼,“別裝了。”

司徒安然輕佻的挑起顧淺溪的下巴,湊近了幾分。他的皮膚很好,靠的近了都看不到他臉上的毛孔。而且他的睫毛很長,眨眼間像是扇子一樣刷在顧淺溪的臉上。他輕輕吐氣,便似古代女子的嗬氣如蘭,“我說的是不是實話,你來試一下就知道了哦……”

好赤果果的一語雙關!

顧淺溪淡漠的推開他,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睛,“明明心裏難受,何必裝成沒心沒肺的樣子。你如果真的開心,你笑起來會極力睜大眼睛,讓旁邊的人能看清裏麵的喜悅。可是你傷心時候的笑,會眯起來讓人看不出情緒,雖然還是在笑,笑意未達眼底。你以為這樣能騙過別人,其實也就騙到了你自己而已。”

司徒安然身子一僵,那瞬間,顧淺溪似乎看到了他眼底暗湧的傷痛。片刻,他鬆開了顧淺溪,“我可是種馬哦,你別忘了,像我這樣危害你們廣大女性的人,怎麽會有傷心?”

見他不願意說,顧淺溪也沒再開口。這會兒四下看了下,才回過神來為什麽能看清他臉上的神情了,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要說房間,不如說這裏更像個被裝修後的洞穴,周圍的牆壁還有些坑坑窪窪。房間裏,小男孩正坐在那乖乖的給那隻小狗梳毛,旁邊擺著他給的那幅骨頭橫幅。

看見顧淺溪兩人,小男孩立馬笑的開心,吭哧吭哧的跑了過來,聲音脆脆的道。“姐姐,爸爸。”

顧淺溪微囧,“你什麽時候成了他爸爸了?”

司徒安然沒搭理她,蹲下身將小男孩抱了起來,往裏麵走了幾步。左右環顧了下,對顧淺溪說,“這裏是最安全的,你跟他就呆在這裏,不要亂走。”

顧淺溪拉住他,“你們究竟在做什麽?”

“還記得田祥皮下組織裏的衛星定位芯片嗎?”

顧淺溪點頭,這麽重要的她怎麽可能會忘,她還記得蘇承墨當時就謹慎的拿手機給人打電話去了,隻是那語言顧淺溪聽不懂罷了。

“老大他做的,不是把我們這隱藏起來,而是更徹底的暴露了出去。包括……田祥沒有死的消息。”

顧淺溪的臉色瞬變,司徒安然看著她的臉色就明白她已經想到了,沒再多說。將小男孩放在凳子上,再次囑咐他不要亂跑後,就轉身要走。

離開時,顧淺溪喊住了他,“你們的計劃應該已經暴露了,我們來的時候,所有通往你別墅的道路都發生了交通事故堵車了。還有今天有人假扮王胖子,我剛才想了很久,我覺得他的目的不是去抓我,而是利用我來引誘蘇承墨他們過去。”

“所以我覺得,你們這更像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田祥背後的人是蟬,你們是螳螂,而假扮王胖子的那批人可能就是黃雀。”

司徒安然臉上一片嚴肅,衝著顧淺溪點了點頭,連忙快步走了出去。他離開時,在門口碰了兩下,門口上的門就關了起來。這裏麵像是裝了地暖,很是舒服,在這裏顧淺溪一點都沒感覺到冷。

小男孩拉著顧淺溪的手,“姐姐,這是我寫的字,你幫我看一下好嗎?”

顧淺溪笑著拿起他的字,他像是才學兩天,字還寫的歪歪扭扭,但是每一筆都很用力,看得出他寫的很用心,他上麵寫的是“樂樂”,這隻小狗的名字。

“寫的很好啊。”顧淺溪摸著他的腦袋,“你給小狗都取了名字,為什麽不給自己取個名呢?”

小男孩聽見自己被誇了,很是害羞的垂了頭,“小狗它隻有我一個人,我不知道它叫什麽,但是我希望它一直快快樂樂的。”

顧淺溪鼻子微酸,想起了他跳水庫而溺亡的娘親。“那你怎麽不給自己取個呢?”

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笑道,“爸爸給我取了個小名叫夏生,大名說要等我親爸爸給我取。”

親爸爸?司徒安然知道他爸爸是誰?顧淺溪疑惑的問,“你爸爸為什麽說這話呢?”

“我也不知道,他那天讓我拔幾根頭發給他,然後爸爸吃飯的時候跟我說,等過段時間帶我去看親爸爸。”

頭發?是拿帶毛囊的頭發去檢驗dnA嗎?這麽看來司徒安然肯定知道了什麽。她人雖然在房間裏,但是心卻放在蘇承墨身上。在這房間裏轉悠了一圈,裏麵家具沒擺太多,但是放了不少箱子在角落裏。在房間的最裏麵擺了一張木板床,床緊靠著的牆壁上有一個小天窗。

顧淺溪心思一動,把鞋子脫了想湊上去看那個天窗,可還是差點距離。顧淺溪在房間裏找了下,把床上的被子疊整齊放在一旁,爾後找來了塑料袋撲在床上,搬來凳子試著站了上去。這樣一來隻要她再踮起腳尖,就看的清楚了。

這個說是小天窗其實更像是小水道一樣,窗戶外麵是鐵柵欄,她在這上下左右瞅了很久,外麵好像是草坪。從她這個位置往上看,旁邊的草垛都很高,種著的樹她都看不到樹冠。

草坪?顧淺溪試著回憶了一下,她隻看見司徒安然在前院種了一些苗圃,裏麵種著不少藥草。草坪的話……顧淺溪想著回頭問了句,“夏生,你知道司徒安然院子裏哪有草坪嗎?”

小男孩側頭想了想,“好像後麵的院子有……”

後院?那應該就是了,後院她沒去過。正想著,顧淺溪隻覺得有影子走過,身子一僵連忙回頭望去。真的有人從這裏匆匆走了過去,從她這個角度看,那人要是離這裏近的話,她就隻能看到大長腿。要是離這個窗戶有點距離的話,她還是能夠看清別人長什麽樣的。

這個人離的很近,顧淺溪看不到臉,索性去記他腳上穿著的鞋子。這一看,有點懵,是那天晚上在醫院挾持她的那人穿得就是這種短靴。

這雙短靴也是這樣,黑色皮質,看不出做功,鞋麵上還有點泥土。

這人走過去後沒片刻,又有好幾個穿著同樣靴子的人從這裏匆匆路過。緊接著跟在後麵的是一個輪椅,一個輪椅被推著路過這裏。顧淺溪盡量壓低了身子去看高一點,看到了輪椅上垂下來的一隻手,這隻手的小手指是空的!

是田威!他們抓到田威了?那田祥呢?

顧淺溪在窗戶上趴了很久,都沒再等到有人路過。心急之下,晃動了凳子,差點從上麵摔下來。

“夏生,這裏還有這種窗戶嗎?”顧淺溪著急的問道,小男孩想了很久,有點不確定的從凳子上跳下來,走到那堆堆放箱子的地方,在裏麵翻了下,翻出個小管子遞給顧淺溪,“我看爸爸有時候拿這根管子對著外麵看過。”

顧淺溪驚疑的把管子拿過來,眯眼望去,這管子設計很巧妙,是她小時候玩過的小把戲。利用鏡子的折射,在裏麵擺放幾麵鏡子計算好角度,就算管子是彎曲的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上麵的情景。

顧淺溪找了下,把窗戶稍微弄開了一條剛好能伸出管子的縫,然後把管子伸了出去。管子緊靠著鐵柵欄,所以就算有人低頭也不會看出什麽,將角度調整好,顧淺溪這下就可以看清楚外麵發生了什麽。

剛才那批人也不知道走哪去了,顧淺溪瞅了半天都沒再瞅見他們。在這裏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鍾,一連串的槍聲猛然響起,是從屋子那邊過來的。剛剛路過這邊的那群穿著短靴的人被逼了回來,警惕的步步後退。他們在全力往院子後麵跑去,田威腳下的輪椅便頓時礙事了,好幾下差點被人從輪椅上癲下來。

後麵追擊他們的人也跟了過來,首當其衝的是王胖子!他追的很快,手上拿著步槍,衝著他們後麵掃射,專打他們的腿。

在王胖子跟著兩隊人,裏麵沒有蘇承墨。有王胖子這樣不要命的衝在最前麵,他要抓住那些逃命的人輕而易舉。王胖子帶著人馬形成包圍圈一樣把那群人包圍了起來,放了幾槍打在他們的手臂上,把他們近5個人全部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