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是指他?她?還是它?
那一瞬間,疑惑、惶恐、驚駭三種表情迅速在她臉上轉變。
“啊!是它----!”
任安素尖叫一聲,眼皮一翻,身子軟綿綿的滑了下去。顧淺溪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跟小護士將母親抱起來放在床上。醫生也趕了過來,測聽了心跳,立馬把牆壁上的警示鈴按響了。
很快連忙有醫生和護士推著活動病床進來,將母親放在了病床上推著進了急救室。顧淺溪手裏拿著剛才碰掉的素描,宛若燙手山芋一樣,問護士拿了電話給蘇承墨撥了過去。
但是電話……一直沒人接通。
她隻記住了蘇承墨的號碼,除了他的,其他人的電話她都沒有。自己的手機早在第一次被他帶到別墅時,他就一直沒還過!
顧淺溪焦急的深吸一口氣,急忙跑到前台找到護士要到了辦理母親入院手續時,留下的聯係方式。按著號碼撥過去,等了很久還是沒人接。顧淺溪耐著性子撥了好幾遍,電話終於通了。
顧淺溪焦急的開口,“喂?”
“顧淺溪?”
是袁清的聲音!顧淺溪明知他看不見,還是在下意識的點頭了,“對,是我,我媽剛才出事了,現在被送進了急救室,你能聯係到蘇承墨嗎?”
那邊呆了片刻,爾後袁清說,“你先別急,老大現在有事趕不過來,我讓人先過去一趟。”
“嗯!”顧淺溪現在六神無主,還想說什麽,那邊卻已經掛了。這是作為袁清紳士風度以來,第一次掛的這麽匆忙。要是放在平時顧淺溪或許會有所警覺,可她現在慌的沒有去理會那麽多,手放在口袋裏拽著自己的那張素描,手心濕潤的全是汗。
急救室的燈,一直沒滅,顧淺溪看不到裏麵發生了什麽,煎熬的在外麵坐立不安。
時間一點點流逝,袁清說會趕過來的人遲遲沒有來。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人終於來了!可是來的不是蘇承墨,不是王胖子也不是司徒安然,而是……菜頭!
顧淺溪怔忪片刻後,才回過神來,身子有些不穩的站起來。菜頭是跑著進來的,看見顧淺溪後連忙跑了過來,氣喘籲籲,額頭上全是汗,可以看出跑了很遠。[綜日劇]拯救杯具男主
“顧小姐……袁老大叫我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菜頭急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來。
顧淺溪看著他,勉強動了動臉上的肌肉,手裏還拽著那素描,卻沒有拿出來。“他們人呢?”
“老大他們都在忙,全部在司徒老大的別墅那邊。”
“司徒安然那裏?發生什麽事了?”莫非那邊出什麽事了?想著剛才蘇承墨沒接電話,袁清過了好幾遍才接通電話,顧淺溪不免有些擔心。
“我也不知道,袁老大沒跟我說,隻是讓我過來顧著這邊的事。”菜頭說著,看了眼急救室,“人還在裏麵沒出來嗎?”
“嗯。”顧淺溪心焦的要死,莫名的有些慌。這種對所有事都無法在自己手裏控製的情況,讓她極度不安,心在顫著,身體也在顫著。想知道母親嚴重不嚴重,也想知道蘇承墨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
等在手術室外,每一分鍾都成了煎熬。顧淺溪想問菜頭一些事,但是菜頭全部都是不知道、不清楚,顧淺溪看著他,壓根無從問起,更不知道是他不知道,還是他不能說。
她整個人就好似漂浮在激流之中的一片孤舟,本來以為自己有了依靠,卻忽然發現周圍又什麽都沒了,她被激流衝的隨波逐流,不知道會漂向哪裏。
手緊緊拽著口袋裏的素描,母親最後的表情浮現在她腦海裏。母親認識這塊碎布?她最後說的那句話,那個它……是指他?她?還是它?
是個男人?女人?還是一個物品?
顧淺溪直覺這個很關鍵,也直覺這個應該第一時間告訴蘇承墨,或許關於碎布的謎團就能解開一點。可是蘇承墨他究竟在做什麽?這些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又在忙些什麽?
這一切,都沒有答案……
對顧淺溪來說,這是她最煎熬的五個小時!直到五個小時之後,外麵的天漸黑,母親才被醫生推了出來。顧淺溪慌忙跑過去,母親的臉色蒼白,顧淺溪上前抓著她手的時候隻感覺她渾身冰涼。
顧淺溪心尖跟著顫了顫,“醫生,我母親怎麽樣了?”
“任女士的精神受到了嚴重的刺激,不僅刺激了她的中樞神經,還刺激了她體內的病毒。現在病毒加劇蔓延,剛才那一刻她的血液裏蘊含著大量的病毒,促使她短暫性休克。”[大唐]公主萬安
“休克!”顧淺溪嚇得站立不穩,菜頭連忙扶住她。顧淺溪拉著醫生的衣袖,“那我母親現在的情況呢?”
醫生搖了搖頭,“情況不容樂觀,如果體內的病毒還無法找到解決的辦法,隻怕……”
“會……怎麽樣?”顧淺溪全身肌肉都繃緊了,這句話在喉嚨轉了好幾圈,才顫抖著發了出來。
醫生歎了口氣,看著顧淺溪,“嚴重的會變成腦死亡……當然,你也不要過度擔心,這隻是最壞的打算,剛才我們幫她換了血,減緩了她血液裏麵毒性的擴散。”
腦死亡……顧淺溪身子一顫,母親會變成植物人,真的讓她永遠沉睡在夢境中嗎?顧淺溪渾身沒了一分力氣,腦海裏全是母親變成植物人的場景……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不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嗎?司徒安然不是也說病毒得到了控製,之前虛弱的現象都是他們故意製作出來讓田祥露餡的嗎?
為什麽一個轉身,又變成了這樣?就因為這張素描嗎,就因為這塊碎布?顧淺溪抓著口袋裏的那張素描身體抖得不成樣子。她為什麽要畫這塊碎布,為什麽要讓這塊碎布給母親看到,為什麽又是因為她!
忽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摟在懷裏,耳邊似乎有人在喊她。顧淺溪慢慢回過神,茫然的朝那邊望去……
她的眼神空洞,臉色蒼白,虛弱的好像紙人一樣,一陣風就能吹破。
蘇承墨嚇得緊緊將她摟在懷裏,近乎低喝的在她耳邊吼,“顧淺溪!”
可是懷裏的人兒,隻是茫然的望了過來,看著沒有一絲生機。蘇承墨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抓著她肩膀的手不禁用了重力,“顧淺溪,你醒醒!”
使勁的晃動她,她的眼神才微微有了波動。蘇承墨連忙停止晃動,屏住呼吸看著她。顧淺溪眼神看了過來,看著他看了足足有兩分鍾,目光才漸漸凝聚成一點。眼淚不期然的落下,她用心碎的眼神望著他,“蘇承墨……”
聲音小如蚊呐。
蘇承墨連呼吸都痛了,手指摩挲著她的臉,將她臉上的淚拭掉。“嗯,我在這。”混沌天外天
顧淺溪還是失措的叫了他幾聲,每一聲都能讓他心顫抖一下,泛出一圈的酸澀漣漪。“我在這,我在這,別怕,一切有我……”
顧淺溪這才算回過神來,抓著蘇承墨的衣袖停了呼吸,“他們說我母親會腦死亡。”
“不會,我不會讓她變成腦死亡的,你要相信我!”
“可是……”
顧淺溪還想說什麽,蘇承墨惡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力度很大,吻的兩人嘴裏傳過一陣腥甜,蘇承墨方才鬆開她,用手捧著她的臉,逼的她隻能看著自己。“顧淺溪,你隻能信我!我說過不會讓她有事的,否則生生世世,不得善終!所以,你隻能信我!”
“必須信我!”
直到顧淺溪點頭,蘇承墨才鬆開她,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她的額頭。“放心吧,我跟老四都過來了。”
“嗯。”顧淺溪抓著他的衣袖,仿佛這成了她的支柱。蘇承墨看著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帶著她去了重症病房。
任安素現在被隔離著,躺在無菌病房裏。司徒安然穿著無菌衣,全身上下殺了三四次的毒才被放了進去,他在查探任安素的情況。
他戴著手套,拿過小針在任安素的手指上紮了一下。隻是輕輕一下,平時用紙抹過沒幾秒就會不再流出的傷口,任安素的血液卻不停的在往外冒,順著那個細小傷口凝結成一滴,兩滴,蜿蜒的滑落。
司徒安然一臉凝重,顧淺溪在外麵看著他的臉色心驚膽戰,抓著蘇承墨衣袖的手在不停的抖。蘇承墨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力度直緊到她不能抖為止。
取了幾滴血液放在試管裏,司徒安然在她的傷口上灑了一層白色的粉末,她的血液才停止了流出。隻這麽一會兒工夫,那血液就順著她的手指蜿蜒流下至手心。
取了血液,司徒安然又拿著手電筒亮著,撥動了一下任安素的眼皮,筆刷刷的在旁邊的冊子上記著。
再測試了幾項數據後,司徒安然拿出一柄小刀和一張白紙,用手指抵著紙,在任安素的手上刮下了一點皮膚表皮。又在她的手指指甲上刮出了一點碎屑,還有她的頭發,以及撐開她的嘴,拿著鑷子在牙齒和舌頭上弄出了一些東西。
將這些全部弄好,一一標注上裝好,司徒安然才回到消毒室脫了無菌衣,走了出來。